“楚馥,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楚茉咬牙切齒的望著楚馥,恨在這一刻,幾乎沁成了一口血。
“三妹啊,我這可是為了你好,才好心提點你的。”
楚馥依舊是盈盈一笑,根本不將楚茉的怒氣放在眼裏。
“馥兒,這小東西,就是鳳羽所說的巫女守護獸--青璃?”
太子北辰鈞也細微的聽到了一些楚馥與楚茉之間的爭執,卻是佯裝無知一般,望向了楚馥,一開口,就引走了話題。
“嗬,太子哥哥原來也知道了。”
楚馥微微的一愣,確實沒想過,這一次,來給楚茉解圍的人,卻是太子,她輕輕的笑著,抬手撫著小綠,一下下的,但卻又在許久,再續了後話。
“隻是,太子哥哥就算你好奇,馥兒可也不敢將小綠抱給你,隻怕它一不小心,錯將你當了討厭的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這倒是,不過隻要馥兒不討厭我,也就夠了。”
太子微微的動了眉,對於楚馥話裏的話,他懂得,無奈,卻也隻能就這麽聽著,再適當的示好。
而楚馥,聽著太子的話,卻再沒有多說什麽,也實在是懶得再多說什麽了。
也許,男人啊,有了自己的女人以後,總是會向著自己的女人的。
楚馥懂得,但麵對著太子,心裏始終是多出了一些不快。
“嗷嗚……”
隻是,就在楚馥正走神,太子心下苦澀,而楚瑜望著太子看楚馥的目光,心裏額外有了計較的時候,小綠驀然的叫了一聲,一躍而起,從楚馥的身上跳了下來,徑直的朝著大門的方向而跑去。
“嗬,這畜生到底是畜生,就算說的多神,卻也是野性難馴。”
阮景嶼眼看著小綠跑掉了,不免得意一笑,端起了茶盞,朝著太子一示意。
“舅舅說的是,這動物怎麽能和人比,說不準哪天也會傷了主子的。”
楚瑜見著阮景嶼開口,隨即也幫襯著。
“就是,這吃裏扒外啊!真是讓人心寒!”
楚茉一見這陣仗,立刻也是出了聲。
而這你一言,我一語之間,其他賓客的臉色明顯是有些尷尬。
再怎麽說楚馥也是楚相的嫡女,更是北辰巫女,身後靠著的那是皇帝,皇後,楚相和琅琊王!
此時被阮景嶼他們這麽說著,讓這些賓客一時配合也不是,反對也不是。
“阮統領,時辰不早了,不若就由本宮先送上壽禮。”
太子北辰鈞雖然剛剛維護了楚瑜楚茉姐妹,可這一刻,聽著這極為諷刺的言語,也終還是緩緩的開了口,再一次轉移了話題。
“這……下臣也隻有卻之不恭了,謝太子殿下厚愛!”
阮景嶼何嚐不知道太子這一話頭,是想替楚馥解圍。
可偏偏開口的是太子,所以阮景嶼也就隻有恭恭順順的行禮,歡天地喜的接收了太子的提議。
隨即,北辰鈞朝著身後的太監隻使了一個眼色,便見著那太監從一側侍衛的手中取得一個鑲金貼壽字的紅木匣子,當眾打開。
霎時,眾人麵前出現的,便是一尊天然白玉觀音,這尊觀音雙眉似月,直鼻小。神態沉靜祥和,衣飾簡潔流暢.手持如意寶物.坐於蓮花之上.觀之端莊大方,生動逼真.氣質更是嚴肅超凡。
“這……這可是上好的白脂玉呐!”一旁的吏部尚書
不禁輕歎。
“何止,再看看這質地純淨,玉色溫潤,包漿豐厚!絕對是含有的老坑所產!”緊接著戶部侍郎也激動的讚歎著。
“不止不止,都不說這典雅飄逸的模樣,就這精湛的雕琢、有力的刻法,嫻熟的刀功.便是世間難得的上品,隻怕是千金難求啊!”
禮部尚書更是一下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太監旁邊,細細的觀摩著那尊白玉觀音,不由自主的做了更深一步的解說。
“這……阮景嶼謝太子殿下厚愛!”
阮景嶼聽著眾人的評定,一時笑開了花一般,朝著太子,更是一個大禮,無比的虔誠。
“瑜兒謝太子殿下!”
楚瑜一看太子對阮景嶼送上的禮物如此貴重,隨即也是款款起身,朝著太子盈盈一拜,話中更添了女子的嬌羞。
“哈,哈哈……不日,瑜兒成了本宮的側妃,咱們就是一家人,又何須這些虛禮呢?”
太子見此情景,也是大笑著,一手扶了阮景嶼,一手扶了楚瑜,好不親近。
而楚馥始終冷眼旁觀的望著這一切,望著那一尊白玉觀音,卻是格外的諷刺。
也許,旁人不知,但楚馥卻是知道的。
這一尊白玉觀音,是當初皇後懷著太子的時候,太後賜下的,而如今,太子卻送給了阮景嶼!
這又說明什麽呢?
說明在皇後的眼裏,楚瑜已然代替了自己,成為了皇後心中的最佳人選!
而其他坐在堂上的眾人,一個個的,都是身居要職的官員,看慣了交際應酬,人精似的,又怎會不懂太子這一獻禮,意味著什麽。
隨即,也就都跟著稱讚,麵上應承著阮景嶼,而心底卻在思量著自己究竟該如何站位。
正在這時,阮府的管家驀然小跑著進來,稟報:“老爺,琅琊王殿下到訪!”
琅琊王?!
這三字一出,瞬間所有的人都是一驚。
緊接著,就見著那身穿一抹月白色錦袍的傾城男子,懷抱著小綠,雲淡風輕,步步生風的邁進了大廳。
“夙兄今日怎麽也想起過來阮府了。”
太子率先起身,站在原地,望著夙夜懷裏不斷舔自己的小爪子的小綠,刻意忽視了,款款的望著夙夜。
阮景嶼看著夙夜的目光裏,閃過了一絲陰狠,隨即大步的上前,迎了上去。
隻是,當阮景嶼還未走到夙夜跟前時,已被冷情一個閃身,給擋住了。
阮景嶼微微的一愣,望著冷情眼裏的寒涼,又不便發作,隻能有些尷尬的朝著夙夜一作揖,客氣的賠禮。
“琅琊王殿下前來,阮景嶼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無妨,本王前來,隻不過是好奇馥兒究竟準備了什麽樣的禮物給你而已。”
夙夜隻瞥了阮景嶼一眼,似乎並不太給他麵子,直接邁步到了楚馥的身邊,微微一笑,將小綠重新還給了楚馥。
“馥兒的小吃貨倒還有些眼色,知道我來了,還懂得去迎。”
“……”
楚馥麵對著夙夜的張揚與囂張,一時的無語,隻瞪了夙夜一眼,抱了小綠在懷裏,安靜的撫了撫它的頭。
一時之間,其他在場的人,眼看著夙夜對阮景嶼與楚馥的不同態度,尤其是那一個自稱本王,一個自稱為我的反差,頓時又重新在心中,對於這當下的局勢,重新的做了估量。
“琅琊王殿下既是
為二妹而來,那就坐在二妹身邊吧。”
楚瑜眼見著夙夜對楚馥的例外,又瞥了一眼太子望著楚馥的複雜,隨即讓出了自己的位置,格外的賢惠識禮。
“也好。”
夙夜並沒有過多的為難楚瑜,隻一頜首,冷情不從哪裏變出了個雪錦坐墊,墊在了那凳子上。
夙夜這也才緩緩的坐下,握了楚馥的手在自己的掌中。
“既然琅琊王殿下都是為了你楚二小姐的禮物而來,那就請楚二小姐拿出來,供大家欣賞一番吧!”
楚茉始終不曾動過,可她的眼神更是沒有離開過夙夜一分一毫,直到她望著夙夜握著楚馥的曖味動作,才再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出聲。
楚琛向來不喜歡刁鑽楚茉,聽到了楚茉這話,不由的皺眉,正想要替楚馥說兩句的時候,卻驀然看著楚馥朝自己搖頭的樣子,才深深了吸了口氣,垂了垂眼簾,緊緊的攥了自己的雙拳。
“我這禮物啊……不急於一時吧,畢竟長幼有序。”楚馥難得的自謙。
可夙夜聽著楚馥這一句,唇角的笑不由更濃了一些。
而冷情卻是忍不住的腹誹:長幼有序?你什麽時候懂得長幼有序了,說出來都不臉紅的。
“這是不準備拿出來麽?怕丟人現眼?”
楚茉更是咄咄逼人一般,一雙靈動的水眸裏,閃著狡黠。
“茉兒,不得無禮!”楚琛終是再忍不住楚茉的叫囂,低低的嗬斥了一聲。
“既然二妹不願,那就算了,不管二妹送了什麽,總是一片心意的。舅舅也不會在意的。”
楚瑜見縫紮針的開口,字字句句之間,都在彰顯她的溫婉淑女風範。
“順序不過是死的,且琅琊王殿下也為此親自到來,著實令我也好奇著馥兒究竟送了什麽,竟是如此大費周章,引人注目。”
阮景嶼微微的抬手,拍了拍楚瑜,像是安撫一般,但目光卻夾雜著笑意點點,落在了楚馥身後執念抱著的那個偌大的禮盒上。
“罷,既然都不介意楚馥的造次,那就由楚馥先來。”
楚馥大方的一笑,一雙鳳眸掃過了在場的每個人,心中記下了他們的表情,最終對上了夙夜的笑眸,才是朝著執念擺了擺手。
而執念微微的一愣,沒想過楚馥竟真的應允了。
隨即執念不敢多停一刻,直接將那禮盒放在了當中的空地上,小心的打開了那華麗麗的錦盒。
“鏡子?!”
“居然是鏡子?!!”
瞬間,整個堂上一片嘩然!
“怎麽能是鏡子呢?”
“這鏡子……看起來也很普通啊。”
堂上的人精似乎是在之前的一波波刺激之後,再忍不住的紛紛竊竊私語,探究著楚馥送鏡子的深意。
阮景嶼一直沉默的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好似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都還在醞釀一般。
太子和楚琛則詫異的望著楚馥,望著楚馥的目光裏,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隻有夙夜,始終是麵不改色的輕笑著,好似在看清了那禮物是鏡子以後,笑更濃了一些,側頭,唇貼著楚馥的耳邊,隻悠悠的撒下了兩個字。
“調皮!”
楚馥輕笑著,也湊近了夙夜,在他的耳邊,輕聲了那一句,但目光卻始終有意無意的打量著阮景嶼那隱忍的表情。
“如何?沒有讓你失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