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今日之宴,多有波折,還望諸位多多海涵!來人!上宴!”

是在多久的沉靜與死寂之後,阮景嶼輕咳了一聲,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繼續著這可說是難得一見的奇葩壽宴。

夙夜微微的扯了唇角,隻品了一口自己麵前的茶盞,便是直接無視了北辰毅望著楚馥的眼神,一手拉了楚馥回到自己身邊的位置上。

“馥兒之前不還一直體力不支的喊餓麽?”

夙夜的話,悠悠的,伴著他理所當然的動作,格外的招人瞎想。

楚馥則是微微的一愣,縱容了夙夜的動作,重新的坐下,柔媚的瞪了夙夜一眼。

“喝水還占不住嘴!”

殊不知,另一側,阮景嶼隻餘光瞥了楚馥與夙夜一眼之後,便上前邀了北辰毅同坐在了主位的這一桌。

“難得逸王殿下賞臉,定是要開懷暢飲才好。”

“嗯。”

北辰毅由著阮景嶼的寒暄,但卻明顯的心思不在一般,款款的落座之後,隻是稍稍的頜首,目光卻總似有似無的落在了楚馥的身上。

“來,來……阮某先敬諸位一杯,感謝大家賞臉來參加阮某的壽宴!”

隨著侍女們一個個端著菜肴上座,阮景嶼大笑著起身,端起了自己麵前的水酒,客氣的致詞。

而廳裏的賓客,似乎在阮景嶼上了宴席之後,又重新的回到了之前的熱鬧,仿若剛剛的獻禮,剛剛的醜聞一下子,都不曾發生一般。

隻是,在這些人精似的賓客心中,之前的那一幕,隻怕也早已是刻進了他們的心中,甚至不需到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這阮景嶼與楚瑜還有楚濤之間的那點曖味,隻會被傳的整個京城都無人不知。

可阮景嶼到底也算是個人物,縱然在出現了這麽大的波折之後,也還是麵不改色的應酬著,繼續著這一場宴會。

“哎,看來我還真是要早日將你娶回家才行,瞧瞧,這覬覦著楚馥美色的人,都快不會眨眼睛了。”

當楚馥剛剛舉起了筷子,品著自己盤子裏的糯米雞時,夙夜已剝了一隻完整的蝦,放在了楚馥的麵前,並落下了那似有似無的話。

而楚馥不由得一愣,說不出是因為夙夜的話,還是夙夜手中的蝦子,她望著夙夜那一張雲淡風輕的臉,不由的勾了唇,對一旁正上菜的侍女交代。

“去幫我添些醋來。”

“額?哦,是!”

侍女微微的一愣,不曾想過,楚馥會叫主自己,但隨即那侍女看到楚馥麵前已剝好的蝦子,誤以為楚馥愛好特殊,便匆匆的應聲而去。

“嗬嗬……俗話說,酸兒辣女,難道……馥兒是想以後生個兒子?”

夙夜聽著楚馥的話,唇角的笑更濃了一分,一手攬在了楚馥的身上,湊近了楚馥的臉頰輕聲。

“錯,我是發現你這天下第一公子滿身酸味,想是很愛喝醋,所以才替你點的。”

楚馥掙紮了一下,直直的對著夙夜挑眉,似笑非笑。

“哦?……”

“楚小姐,您要的醋來了。”

正當夙夜一雙黑瞳閃著笑意,望著楚馥的時候,那侍女捧著一碗醋,小跑著出現,生生的打斷了夙夜想說的話。

“嗯,你退下吧。”

楚馥噙著笑意,接過了侍女手中的那碗醋,又朝著夙夜揚眉,揶揄。

“琅琊王殿下,請吧!”

“馥兒當真要我喝了它?”

夙夜隻瞥了一眼那一碗黑醋,目光掃過一直盯著楚馥的北辰毅,才朝著楚馥挑眉。

“不是你偏愛這一口兒麽?”

楚馥玩味的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醋碗,直直的對上了夙夜的雙眸。

“好!”

夙夜一直就那麽望著楚馥,半響,才驀然出了這一聲,隨即,他就著楚馥端著醋的手,低頭一口飲了大半碗的醋。

“你還真喝啊!”

楚馥本就是和夙夜在開玩笑,卻不曾想,夙夜居然真的去喝醋。

隻是就在楚馥還完全處於驚訝之中時,夙夜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

下一秒,夙夜原本攬著楚馥的大手,一下固定住了楚馥的頭,直直的低頭,覆上了楚馥的唇,死死的,將自己口中的醋匍入到楚馥的喉中!

“唔!”

楚馥瞪大了雙眼,瞪著夙夜的動作,反應的掙紮,卻在倉惶之間,給了夙夜空隙,讓夙夜狂風驟雨一般的侵占著她的一切,將那酸到了極致的味道在兩人之間彌散開來。

“嘭”的一聲。

不知是因為楚馥受不了那醋的酸,還是受不住夙夜的熱情,她手中的醋碗一鬆落地。卻是徹底的驚了四座。

楚馥似乎也隱約的察覺到了那一道道望著他們的熱的烤火般的目光,激動的不斷用手無力的捶著夙夜的心口的位置,想要逃開這酸澀綿長的一吻。

可夙夜卻好似根本不為那醋的酸和眾人目光的熱烈所幹擾,隻孜孜不倦的糾纏著楚馥的丁香,仿若渾然天成到了忘我的境界。

“馥兒……”

楚琛望著這驀然的一幕,驟然起身,呼吸中夾雜著憤怒。

而北辰毅卻始終是冷眼旁觀一般的,直勾勾的望著楚馥與夙夜這可謂驚天動地的一吻,雙手早已在袖中緊緊的握成了拳。

至於在堂的其他人,無不是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場熱吻似的真情表演,久久的回不了神一般。

這……這哪裏還是壽宴?!

這一茬接著一茬的刺激,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似乎在所有人的震驚與激動之外,始終,隻有在夙夜身後,抱著劍的冷情,淡漠的望著麵前自家主子與楚馥的親熱,無動於衷。甚至是在心裏不斷的感慨著自家主子的功力非同一般!

吻,一直在持續著,似乎直到了天荒地老。

夙夜才緩緩的鬆開了楚馥,由著兩人唇角有著動人的紅腫與晶瑩,曖味的證明著剛剛的動情。

楚馥嘶啞著聲音,雙眸帶著水色的瞪著夙夜,半響,也說不出什麽。

夙夜則是抬手,用指腹輕輕的撫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仿若回味剛剛的糾纏的同時,一雙冷眸瞥向了圍觀的群眾。

“本王隻是情不自禁而已,就都當做沒看見吧。”

沒……沒看見?!

楚馥聽著夙夜的話,幾乎忍不住的想爆粗口。

沒看見毛線啊沒看見!

當這十多號人都是瞎

子麽?!

夙夜淡然的好像所有的一切就像喝了一杯白開水一般自然,可他回過頭,望著楚馥怨念的望著自己的眼神,唇角的笑意更是濃了很多,繼而傾身靠近了楚馥的耳邊,低笑著。

“馥兒這麽瞪著我,是覺得……我表現的不夠好麽?”

“夙夜,你狠!”

楚馥表麵上好像還在柔柔的笑著,可在桌子下麵,楚馥狠狠的朝著夙夜的腿上掐了一下,話更是從齒縫之中溢出。

“過獎,過獎,這叫……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夙夜隻是動了動眉,對於楚馥的那一掐,絕口不提。

“你就這麽想給我貼上你的標簽?!”

楚馥怒卻無奈,最終隻能氣呼呼的再踩了夙夜一腳。

“嗯,我的女人……豈容旁人覬覦。”

夙夜對著楚馥是完全的縱容,依舊是一手攬著楚馥,一手舉了筷子,為楚馥布菜。

“……”

而楚馥聽著夙夜的話,想著剛剛夙夜那霸道的模樣,一時卻也再找不到什麽話去說。

又或者,也許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楚馥也已漸漸的明白,但凡是夙夜決意的事情,任何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徒勞。

似乎是在一場現場的熱吻之後,這壽宴又恢複了正常的節奏。

女客們還在繼續吃著東西,而男賓們已是按照北辰時下最流行的慣例,下場比賽射箭。

當然,這所謂的參加比賽的男賓之中,並不包括夙夜。

楚琛安靜的起身,站在場中,腦子裏,卻始終都是剛剛夙夜親吻楚馥的模樣。

所以,在這一刻,當他接過了那箭,試了試箭弦,隨即從箭袋裏抽了三支出來,舒長了手臂,滿弦而射,啪啪啪連著三箭發出。

“好!三箭皆中紅心!”

不知是誰眼尖,先看到了靶上的箭,隨即大叫稱讚。

而一時之間,眾人再一次的露出了驚訝的目光,投在了楚琛的身上。

楚相家的孩子,從來都是備受人關注的。

大兒子楚琛是上一屆的文狀元,如今任禮部侍郎,二兒子楚濤是上一屆的武探花,現在也在兵部行走。

大女兒楚瑜是名滿京城的北辰第一才女,三女兒楚茉更是一舞驚天下。

好似隻有楚馥,隻是單純的靠著自己的驕橫跋扈,和北辰晟並稱了京城雙邪。

可原本這一場宴上,楚濤、楚瑜、楚茉三人都狼狽不堪的汙了家門,而楚馥又是個不羈驕橫的主兒,一時之間,楚家好似徹底的被敗了所有的名聲一般。

到了如今,卻是一直以文著名的楚大公子楚琛,在比箭之中得了頭籌。

不由的讓眾人一驚,心中難免唏噓,楚相一門,到底是人才濟濟!

“想不到啊,儒雅的楚侍郎,居然文武雙全!”

“就是,想不到楚大公子在箭術上,竟有如此造詣,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好似都集中在了風度翩翩的楚琛身上,任誰也沒發覺,就在這個時候,有一人搭起了長箭,拉開了滿弦。

隻聽,是嗖的一聲,那一道宛若流星的淩厲,直直的朝著楚馥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