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楚馥的驀然出現,使得原本還在尋找著楚馥的楚瑜和阮氏都不由的一愣。

而楚以岩、楚琛和鄔氏再望向了楚馥時,心思卻更是變得的複雜。

“嗯?本尊真是想不到,諸位對巫女如此的敬重,竟會一早的全來給巫女請安。當真是可敬可佩!”

鳳羽也悠悠的從楚馥的身後走出,款款的站定在了眾人的麵前,那一抹淺淺的帶著戲虐的笑,有著藐視眾生的氣質。

“馥兒,你們……怎麽會一起?”

楚琛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朝著鳳羽微微的頜首之間,已是帶了幾分關切的問向了楚馥。

“鳳羽說我既身為巫女,縱是無法第一時間懂得如何夜觀星象,但起碼二十八星宿也是要認個差不多的……”

楚馥莞爾一笑,抬眸望了鳳羽一眼,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著楚琛的話。

“所以,你們整夜都在外麵觀星?”楚以岩終是開口,似問非問的,朝著鳳羽挑了挑眉。

“回父親的話,正是如此。鳳羽說,過些日子的巫女就任大殿上,會有各國的使者參加,馥兒怎麽也要準備準備,才不至於丟了父親和我北辰國的臉。”

楚馥依舊的巧笑嫣然。

隻是鳳羽聽著楚馥的話,唇角的笑不由的更濃了一分。

“咳,巫女倒也極為的好學,隻一宿,便熟悉了個七七八八。”

“這……鳳羽大人,您又何必幫著我二妹隱瞞呢?她與我二哥之間的那些不堪,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楚瑜深深的剜了楚馥一眼,心有不甘,卻還是麵帶著難色的上前,哀哀淒淒的哽咽。

“瑜兒,不得胡言!”

這一次,楚以岩倒是率先出聲,嗬斥了楚瑜。並且他那一雙深瞳望向了楚瑜,隱含著極為的不滿。

其實,在楚以岩看來,如今楚馥不在房內,倒是不錯的。

起碼不會壞了名聲,更不會壞了楚家的家聲。

尤其是此時此刻,楚茉已被皇帝下旨貶到了掖庭局。

楚瑜雖是即將要嫁給太子做側妃了,但楚瑜早在無恨山上,就已聲名狼藉!

再加上阮府宴會上的風波,與阮景嶼和楚濤的牽扯不清,鬧得流言蜚語滿城都是,饒是他楚以岩不曾去宴會,也知悉的一清二楚。

所以,到了如今,唯一還能為他楚家,為楚以岩掙回名聲的,也就隻有嫡出的這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楚琛與楚馥了。

“父親……我,我真的沒有說錯。不然……二哥又怎麽會如此狼狽的睡在這裏?確實是二妹與二哥辱沒了楚家的顏麵。”

楚瑜對於楚以岩的嗬斥,再沒有了以往的恐懼,但卻依舊是柔弱的泫然欲泣一般,委屈到了極致。

“嗬嗬,我知道,大姐即將要成為太子側妃,這怎麽也算是楚家和父親的榮耀,但……難道我被皇上姑父賜封了北辰巫女,將來更將有自己的府邸,難道……就成了楚家和父親的恥辱麽?”

楚馥淺淺的笑著,一字一句,卻是第一次在眾人的麵前,端起了這北辰巫女的架子。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二哥被發現在你房裏,身上又是這樣的光景,你們這一宿,任誰也說不出究竟是怎樣……齷蹉,簡直……簡直不堪入目。”

楚瑜微微的一愣,但卻很快的反擊,抬手指了楚濤身上的那些斑駁。

“就因為二哥出現在這裏,就匆匆的給我定了罪?那麽,在我歸來之前,大姐不也在麽?難不成,我也可以說,其實是大姐和二哥有了囹圄?反正……大姐的兜肚,二哥都能拿來送人。”

楚馥輕輕的笑了,輕蔑的瞥了楚瑜一眼,繼而更是淡淡的掃過了在場的每個人。

“那……那怎麽能一樣?!我瑜兒是被人設計陷害的!”阮氏見楚瑜根本不是楚馥的對手,急急的出聲。

“難道二哥拿出了大姐的兜肚,可以是被人陷害?二哥被人丟進我的房裏,就不能是被人設計麽?而且,就算二哥真的在我房裏過了一宿,那又如何?難道就因如此,就該要以死謝罪麽?”

楚馥微微的挑起了娥眉,自顧的走到了案幾一側,款款的坐下,指輕輕的扣著桌麵,又噙著笑,續下了後話。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不管是當初無恨山達摩洞的事情,還是昨夜的阮府宴席上的事情,也都足夠大姐要大姐一死以謝我楚府上下了吧!”

囂張的口氣,目中無人的氣勢,甚至是那隱隱的猶如王者的氣息,在這一刻,都肆無忌憚的從楚馥的身上散出。

經曆了昨夜的生不如死一般的疼痛之後,楚馥驀然覺得,對於眼前的這些人,她根本無須再隱忍半分!

“那怎麽能相同?你說你們是被人設計,下了藥。可不管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二妹為了不認錯抵賴,就拿我說事兒麽?”

楚瑜聽著楚馥的話,徹底的激動了起來,微微的漲紅了臉,一字字的爭辯著,幾乎忘記了她逸王的淑女儀態。

“哦?本尊尚且不知的事情,楚大小姐又是怎麽知道,他們是被人下了藥?難道……”

鳳羽懶散的靠在了一邊的框框上,雙手抱臂的笑了出聲,可那一雙桃花眼裏閃出的淩厲,更是直直的逼緊了楚瑜。

“我……我不過是猜測,而且我更想知道,鳳羽大人為何從頭到尾一直都幫著二妹。”楚瑜徹底的被鳳羽的話,激得身子一顫,口不擇言起來。

“夠了!既然馥兒整夜和鳳羽大人夜觀星象,自然是不可能回到房裏和濤兒發生什麽的。”

楚以岩從剛剛就一直在靜靜的聽著,直到了這一刻,他更是冷冷的嗬斥了一聲,直接的給這件事下了結論。

楚濤聽著楚瑜與楚馥之間的爭論,似乎是直到了這一刻,他才徹底的明白,自己真是傻的被自己的親生妹妹當棋子耍了。

隻不過,不管旁人怎麽看,楚濤始終在意的,也隻有楚琛。

所以,在這一刻,楚濤緊緊的皺著眉,望向了楚琛,急急的解釋。

“大哥,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楚家的事情。”

“是啊,二哥興許隻是被人灌醉了,才丟進了我的房間。既然我不在房內,那麽二哥也就沒做出

什麽越矩的事情,父親和大哥就原諒了二哥這一次吧。”

楚馥隻淡淡的瞥了楚濤一眼,卻是緩緩的,為著楚濤說話。

而鳳羽一直在一旁沉默著,直到聽到了這一句,才不由的朝著楚馥挑了挑眉,唇角更多了一絲的戲虐。

表麵裝的善解人意,可鳳羽卻是完全明白楚馥此時究竟有多恨楚濤。

所以,此時此刻的‘善意’,隻怕是為了將來的快意恩仇!

“嗯,你以後且不可再如此魯莽,叫一些旁門左道的人,存了壞心思。”

楚以岩聽著楚馥的話,又望了望楚濤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終是頜首,並以著慈父的模樣,再教育了楚濤幾句。

“是。兒子記住了。”楚濤目光複雜的瞥了楚馥一眼,卻是恭順的應下了楚以岩的話。

“好了,大清早的,這麽折騰一陣,都累了,就散了吧。你們該上朝的上朝,該休息的休息,不要再鬧了。”

鄔氏從楚馥出現以後,就沒再開過口,直到現在,她顯然一臉疲憊的擺了擺手,第一個走出了緋櫻晴雪。

繼而窸窸窣窣的,剩下的人,也都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開始散去。

直到了眾人都已走遠,楚琛才望向了一直不曾有動靜的鳳羽,微微的動了眉角,卻是淺笑上前。

“馥兒打擾了鳳羽大人一整宿,不如鳳羽大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楚大人與其擔心本尊,不如先看看是不是會誤了上朝的時辰吧。”

鳳羽似笑非笑的對上了楚琛的‘逐客令’,完全的麵不改色。

而楚琛深深的凝著鳳羽,半響再說不出什麽,隻再看了在一邊旁若無人的喝著茶的楚馥,隻能無聲的大步離去。

似乎,也直到了這一刻,楚馥才徹底的綻放了臉上的笑,舉著杯子,悠悠的撒下了那一句話。

“鳳羽對上楚琛,完勝!”

“錯,應該是,這一局,我們完勝!”

鳳羽也肆意邪魅的笑了出聲,依舊瀟灑的在楚馥的身邊坐下,宛若半個主人一般的,自己給自己倒茶水,毫不客氣的淺品。

“是吧。不過……一切都還隻是個開始。”

楚馥冷冷的笑出了那一聲,挑眉的同時,點著自己的杯沿,一下沉默了下去。

“哈哈,這麽說,本尊倒真是期待了。”

鳳羽望著此時淩厲四散的楚馥,自己的桃花眼裏也不由的閃出了一絲隱隱的情緒。

“隻是期待就可以了嗎?昨夜你害的我那麽慘,你覺得……就這麽簡單的,當什麽都沒發生嗎?”

楚馥瞥了一眼鳳羽眼裏的狡黠,似笑非笑的揚了聲調。

“哦?那你想怎樣?要……本尊負責嗎?”

鳳羽似乎從來喜歡的,就是此時此刻,這般模樣的楚馥,所以,在楚馥囂張的說著得理不饒人的話時,不由的湊到了楚馥的跟前,帶著幾分曖味的輕聲。

“自然。難道……你不願意?”

楚馥應著鳳羽的眉眼,微微的挑了眉,更是完全的理所當然,絲毫不為鳳羽的親近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