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阮景嶼居然就這麽被打垮了。”
鳳羽憑欄靠著,一雙桃花眼微微的眯著,帶著一絲玩味的品著手中的酒,笑裏更是滿滿的懶散。
“何止是你想不到……隻怕阮景嶼也想不到,居然會突然有這麽一場事兒。”
楚馥則是靠在門框上,與鳳羽一樣懶散的眯著眼,品著酒,隻是,她雙眸裏的總是有一些靈光和冷清,淡淡的望著遠方的一片燦爛蓮花。
“而且……當時連我自己也是意外的,我可是沒想到,咱們的天下第一公子居然會來這麽一招,絕對的無懈可擊。”
楚馥一邊笑著,一邊有些醺醺然似的說著話,並是稍稍的側了一些身子,朝著在一旁案幾前坐著的夙夜舉了舉杯。
“一擊即中,才會有最好的效果。眼前的局勢,隻怕他再不會有命出來。”
夙夜對上了楚馥的笑,對上了那一雙眉眼,他輕輕的扯了唇角的笑,悠然的說著每個字,好似這所有的一切,也不過就是普通的事情而已。
而鳳羽依舊是那麽靠著欄杆,望著楚馥與夙夜的對視,不由的輕笑,好似所有的東西,都盡收在他的眼底一般,他更是在唇角牽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帶著幾分揶揄一般的出聲。
“咳!什麽咱們的天下第一公子?明明就是你一個人的天下第一公子。”
“鳳羽,你……你不笑我,會死麽?”
楚馥聽著鳳羽的話,自然是知道,鳳羽此時心裏的意思。
畢竟之前楚馥與夙夜之間,是鬧出了很多很多的不愉快的。
可是,此時這樣的打趣,好似是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卻也好似將所有的事情逼迫的不能不麵對的地步。
“哈哈,本尊說錯了麽,巫女大人?難道……夙夜真不是你家的麽?”
鳳羽似乎笑的更加肆意了一般,他一邊說著那樣的話,一邊也朝著夙夜挑釁的挑眉,一口飲下了那一杯酒。
可是,夙夜卻始終沒再開口,隻就那麽望著楚馥與鳳羽之間的交流,接下了鳳羽的挑釁,一口飲盡之後,接著給自己斟滿了酒,卻始終沉默。
而楚馥麵對著鳳羽這樣的舉動,麵對著夙夜的沉默,一時卻是真的不知道該要再說什麽,隻是更惡狠狠的瞪了鳳羽一眼。
“鳳羽,你夠了!你有空操心這些,還不如想想下麵該要做什麽!”
楚馥顯然是有些惱羞成怒了,畢竟,這樣有些尷尬的場麵,夙夜又不開口,她也真的有些不知道要怎麽說。
正當鳳羽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驀然的一陣風來,疾馳且是帶著煞氣。
甚至,更是隨著那一身的煞氣出現的東陵寂昀更是怒到了極致,隻一聲,便是出手去抓楚馥的肩膀。
“楚馥!你……跟我走!”
一時之間,衣袂翻飛,原本一個個都還是優雅的聊著天的幾人,都不約的同時有了動作。
鳳羽一步上前,翻手幾個極快的掌印,便是在最前麵擋住了東陵寂昀的淩厲。
楚馥在驀然的那煞氣襲來的那一瞬,不由的一個翻身,不自覺的躲了一下。
而夙夜則是一揚手,將自己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同時,更好似是習慣一般的,一把攬了楚馥,將她穩穩的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似乎所有的動作,都是在一氣嗬成。
鳳羽餘光瞥了一眼夙夜的動作,唇角更是濃烈了笑意一般,望著東陵寂昀,話並沒有那麽的客
氣。
“巫女大人可是很忙的,怎麽能你說了,就跟你走了呢?那巫女的麵子要擺在哪裏?你甚至也得問問人家天下第一公子的意思吧。”
“馥兒,跟我走!”
東陵寂昀周身的氣息始終是不穩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狼狽的。他死死的盯著楚馥,好似此時的楚馥早不再是他至關重要的人,而是敵人一般。
而楚馥微微的一愣,她到底是有些意外夙夜對自己的維護,和這臨危一刻的動作,但在她的心裏,也極輕極輕的劃過了一絲滿意的暖。
“哎呀,本尊不都已經說了麽?你要從本尊和夙夜的眼皮底子帶走人,似乎是真的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的吧!”
鳳羽好似苦惱的驚歎,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姿態,當真是欠抽到了極致。
“你別在這兒廢話!”
東陵寂昀一直都黑著臉,雙瞳更是深深的鎖在了楚馥的身上。可偏偏鳳羽的恬躁讓東陵寂昀心中一直集聚著的火氣,越發的湧上。
“嗬,廢話?不信你大可試試!”
鳳羽原本一直笑著眯著的那雙桃花眼驀然的閃過了一道淩厲,緊接著,在鳳羽話音落下的那一瞬,他直接掌勢裏帶了殺氣的,朝著東陵寂昀打去。
一時之間,黑色與紫色各番纏鬥,那一聲聲悶拳更是讓眼前的畫麵變得格外的聲情並茂。
楚馥沉默著,一雙鳳眸裏碧波無瀾的望著東陵寂昀,望著東陵寂昀根本沉不住氣,心浮氣躁的模樣,似是而非的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勾起了唇角。
“你確定……一定要讓他們分出個勝負麽?”
夙夜也始終是淡淡的望著一切,望著鳳羽的執著,還有東陵寂昀的瘋狂,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但他也還是悠悠的開了口。
東陵寂昀與鳳羽的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間。
不過鳳羽因為自身善毒,所以,若是真要與東陵寂昀為敵,抬手之間,朝著東陵寂昀下毒,要他死,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而此時此刻,東陵寂昀又根本是心浮氣躁的無心戀戰,導致了這一場打鬥的結局根本是可以預見的。
“你不在意,是麽?就算他要帶我走,你也不在意。”
楚馥微微的一愣,至少她剛剛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而現在,夙夜的一句話,直接的讓楚馥的心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我在意……或者不在意,有那麽的重要麽?還是你此時真的想讓鳳羽殺了他?”
夙夜始終溫潤如玉的笑著,那氣定神閑的和楚馥談論著問題的模樣,好似他真的不是那麽的在乎這些一般。
“我……知道了。”
楚馥極輕極輕的一笑,笑裏洋溢著滿滿的苦澀。
緊接著,楚馥再沒有給夙夜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是身子一閃,一瞬之間,混入了鳳羽與東陵寂昀的戰局。
她再沒有動,甚至是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恰到好處的將兩人隔開,站在了他們中間,無聲的阻止他們的相互襲擊。
“你……”
“馥兒!”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歎。
但見著原本還打的眼紅的鳳羽與東陵寂昀紛紛努力的收回自己即將打出的襲擊,生怕楚馥受到一絲的傷害一般。
楚馥鬢間的碎發,緩緩的飄落了下來,無風而動。
而鳳羽與東陵寂昀也皆是因為楚馥的突然出現,因為自己的急急收勢,不
由的連連後退。
“我還以為……你們會一人給我一下。”
楚馥悠悠的笑了,但她的一雙鳳眸卻是始終落在了夙夜的身上,好似這話裏還有什麽,是在說給夙夜的一般。
而夙夜微微的蹙眉,似乎也察覺到了楚馥此時此刻的情緒有些說不出的變化。
但麵對著眼前的局麵,夙夜終究還是緩緩的上前,一字一字的開口,雲淡風輕之間,自是有一種風雅的韻味。
“東陵太子,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此處還在北辰京城。若是有事,你盡可說出來,而不是如此大打上門,要強擄走北辰的巫女。”
夙夜的話,說的好似極為的官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自己的情緒在裏麵一般。
而楚馥聽著夙夜這樣的話,眼底不自覺的染上一抹暗傷。
“夙夜說的對,而且……隻要本尊在,你不要妄想傷害她。”
鳳羽一直沉默著,稍稍的平息了自己的內裏,同時,他望著楚馥,似乎是察覺到了很微妙的情緒一般,緩緩的上前,將自己的手搭在了楚馥的肩上。
“傷害她?嗬!不管她做了什麽事,我都舍不得傷了她!但……”
東陵寂昀聽著夙夜的話,再看了看鳳羽的動作,他心底也明白,有事若是不說清楚,隻怕他今天真的很難將楚馥帶走。
隻是,東陵寂昀的話,說了一半,最後他目色深深的望向了楚馥,一字一句,卻是從來沒有的認真。
“但……你若是真做了那些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東陵寂昀開始的話,若是說給鳳羽和夙夜聽的,那麽最後的這半句,完全是直直的,隻對著楚馥而言,甚至是他的目光裏,那是從來沒有的認真。
四目相對,卻是一時之間,眾人的沉默。
鳳羽微微的皺起了雙眉,而夙夜則是直接的開口,話裏帶著少有了寒涼。
“出了什麽事?”
“晨曦……因為昨天被人劫走,才沒有出席就任大典!”
東陵寂昀一直是定定的望著楚馥,一字一頓,極為艱難的說著這樣的話,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很難很難開口,可到了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說。
“這……和我有關係麽?”
楚馥冷笑了一聲,麵色淡淡,周身也是散出了前所未有的寒涼。
“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再也不能嫁給夙夜,再也無法跟你搶了。”
東陵寂昀望著楚馥的冷笑,雙拳不由的捏緊,眼睛更是泛起了猩紅的顏色。
他在隱忍,隱忍著所有的情緒。
可東陵寂昀的話,卻是在出口的那一刻,直接讓鳳羽和夙夜的臉上都不由的出現了多多少少的詫異。
隻有楚馥,她似乎從來沒有任何一絲情緒的變動一般,隻就是那麽寒涼著,周身都是冰涼的氣息。
而夙夜微微的蹙眉,心中劃過一抹說不出的情緒,但很快的,他還是上前一步,一把將楚馥扣在了懷裏,緊緊的同時,朝著東陵寂昀出聲。
“事情究竟是怎樣,隻有在見到了晨曦才知道。但……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她一個人個走!”
“好!我信你們的為人!”
東陵寂昀冷眼看了一眼夙夜的小動作,再沒多說什麽,隻是一縱身的離開了。
而夙夜朝著鳳羽點了點頭,便是和楚馥三個人一起,緊緊的跟上了東陵寂昀的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