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小弟子紛紛竊竊私語。
席寧抿唇,不錯,她了解化鬆,畢竟化鬆可是青紗婆婆獨創劇毒,她是青紗婆婆弟子怎會不知。
“那又怎麽樣?”
喬洵冷笑,“哪又怎麽樣?青紗婆婆已命喪,天下除了你以外還有誰會有化鬆!”
席寧陷入沉思,這喬洵倒是提醒了她。上次有人偽造青紗婆婆筆跡寫了信誆她出去,若不是她被抓引發了那後續的事情,青紗婆婆不會出事。
喬洵說的沒錯,青紗婆婆已死,明麵上武林中會用化鬆毒的就該是身為青紗婆婆親傳弟子的席寧,她也確實有化鬆。不過麽……就算是她想要這麽做,也得給她時間啊!
席寧並不理會喬洵快步來到聶禪身邊,為他診脈後從懷中取出瓷瓶,將瓶中藥丸喂給了聶禪。
喬洵見狀,大喊道:“你們看!還說不是她做。席寧,你到底為什麽要做這一切。”
聶禪雖口不能言,但似乎並沒有多懷疑席寧,吃下藥丸後依舊繼續閉目養神。
“喬掌門,你口口聲聲說是我下了化鬆在劍聖的酒裏,請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是什麽時候這樣做的?你看見了?”
席寧發出三連問,喬洵卻也不慌。“你為什麽要這麽樣做要問你自己,畢竟你是毒瘋子的弟子。你什麽時候這樣做的還是要問你自己,如果老夫看見你下毒早就阻攔你了!席寧,青紗婆婆死了世上隻有你有化鬆,你莫要扯開話題!”
席寧莞爾一笑,“喬掌門,我看你是氣急了胡言亂語吧。你無憑無據空口白牙就說是我下的毒……難道我有就一定是我下的?未免太過牽強了。
況且你大概不知其中曲直,如果我真有下毒的心我也應該下給別人,真正下毒的人選錯了人。”
“你什麽意思?”
席寧不再看喬洵來到元詞身邊查看,隻見元詞眉心一點黑,是被銀針擊中後昏厥,她搭上他的脈發現元詞竟也中了毒,而毒性要比化鬆強幾十倍,頗為棘手。
席寧看向各方,解釋道:“多說無益,我與劍聖還有劍聖弟子元詞之前便相識,這兩人與我有恩,我沒理由對這兩個人下手。
我一直與大家在一起,酒也是早就準備好的,試問我哪裏有時間給劍聖下毒?還要去打傷元詞?”
席寧說的不無道理,眾人回想起來打從席寧進入千葉山莊後再到看戲,大家就一直在一起,如果席寧下毒不會沒人看見。席寧不明白喬洵這種智商的人怎麽好意思出來汙蔑別人?
喬洵不服,問:“那誰知道?你們製毒門派不就是喜歡做這些歪門邪道,說不定你一揮袖子那毒藥就放到杯中了。”
席寧不自覺笑出聲,“喬掌門,我之前還真沒想到還有這一手,看來你比我了解啊。”
喬洵冷哼,“休要花言巧語,我就問你,你和雲極宮宮主去了哪裏?都做了什麽?”
席寧微微皺眉,去了哪裏倒是能說,做了什麽……
“她離席前元詞已經離開不知去了哪裏。而本王有些話要對席寧說,中途帶席寧去了後院涼亭。”
一直坐著的翁修朝忽然開口,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翁修朝算是為席寧做了個證明,這樣也能讓眾人更能理清楚事情經過。
席寧朝他微微額首,“我從涼亭離開沒有直接回會客堂這邊,想著四處走走就遇見了雲極宮宮主,我們二人出了千葉山莊……透氣。”
喬洵滿臉不信,“誰能作證!誰看見了!你不要和老夫說你們互相作證,雲極宮宮主還有另外一樁官司沒說清。”
喬洵本是信心滿滿,覺得肯定沒有人能為這倆人作證。萬沒想到,就在此刻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說了話。
“應該不是席寧打傷了元詞。”
聲音一出,眾人皆回頭看向一直站在角落裏的白芍。
席寧看到她有些錯愕,竟沒發覺白芍也來了千葉山莊。
喬洵怒道:“白芍,是你帶元詞到前麵來的,也是你將席寧的銀針給我們的,你現在說不是席寧!難不成是你害了元詞?!快快講來!”
席寧一聽這話沉下臉,“喬掌門,聽你這話頗有威脅的意思。”
白芍並不吃喬掌門那一套,她糾結也不是因為喬掌門的話。她之所以認為不是席寧,是因為元詞當時倒的方向不對。若是兩個人打鬥到院中,首先不會一點聲響沒有,其次元詞是臉衝著門仰倒下去,這種姿勢更像是門內人而為。所以盡管席緋一直說是席寧,她也沒信的原因所在。
“席寧的針也不是什麽天下絕無僅有,她那針鐵匠鋪就能打造很多,如果想要栽贓嫁禍也是很容易的。
我從沒說過是席寧打傷元詞,是喬掌門你看到銀針後先入為主的,可別說是我說的。”
“你!”
席寧不自覺笑了笑,她真沒想到有一天白芍會為她辯解。
少林寺空語大師插話道,“喬掌門,白姑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喬洵見勢頭不對,連忙繼續問:“不管怎麽說,毒和針都與席寧有關係,這點她推脫不掉!還有,你們二人這麽長時間究竟去哪兒了!”
韓馳剛想嗆聲,孤屠便站了起來。
“我能證明。席寧從後院出來後與韓馳離開去了千葉山莊林中,我一直跟著他們。”
喬洵大為不解,“你跟著他們?你跟著他們做什麽?”
孤屠淡淡道:“當時他們似乎在爭吵,我怕出事就跟去看看。”
別天門門主楊飛鷹點點頭,“化鬆被人服下後半刻鍾就會起作用,而在這段時間裏席寧與韓馳並不在莊內,那也就是說沒有下毒的時間了。”
楊飛鷹隻是喃喃自語,可這幾句話一字不落的都落到了眾人耳中。
“當時我為何會被刀首所抓,是因為我收到了一封信,寫信人的筆跡與青紗婆婆毫無二致,就連我都沒有看出來有何區別。
後麵的事大家都清楚,婆婆為了救我絕目崖對決刀首雙雙墜崖。世上有人能與青紗婆婆字跡一樣,可見此人對青紗婆婆頗為了解,那麽婆婆所創之毒那人也未必不知啊。”
喬洵一時語塞,眾人再度議論紛紛。
席寧趁熱打鐵強硬道:“聽好了,毒不是我下的,元詞也不是我下的手,但這兩件事都指向我可見這千葉山莊內有人看我不順眼,想要借刀殺人除掉我呢。”
韓馳輕笑,“不止你一個,還有一個我。我剛到千葉山莊,喬掌門就迫不及待揭穿我身份,現在又如此針對你我,看來喬掌門之前應該是下了不少功夫。
喬掌門,你為什麽要針對我們?難道毒是你下的?人是你打的?”
“一派胡言!韓馳,老夫還沒有找你算賬。你的人將老夫女兒擄走,還打傷了新郎官,你自己的人你來問!”
說罷!騰山派弟子將那名雲極宮打扮並被五花大綁的弟子推到了最前麵。
喬洵問:“老夫問你你必須說實話!你們為何要帶走我的女兒?你們把她帶到哪裏去了?說!”
那名弟子此刻已被摘掉麵具,聽到喬洵的話他看向韓馳後挺直了腰板,“沒有任何人指使!你們也不要再問了!要殺便殺。”
喬洵氣結,“好啊!那我就殺了你!”他作勢便要去拔刀。
韓馳攔住他,道:“喬掌門,你殺了他不就更不能知道你女兒的下落了嗎?不如留著用刑,慢慢折磨他直到他說為止。”
堂中人一陣錯愕,沒想到這雲極宮宮主如此冷血,對待自己人也這麽狠心。
跪在地上的弟子一聽這話,大罵道:“好你個韓馳!我為你做事你竟然這樣對我!那好,我也不必在為你隱瞞。
喬掌門,就是韓馳指使我們三人做的,另外兩個人帶新娘子走,我留下斷後,否則也不會被你們抓了。”
喬洵聽罷撫了撫胸口,而韓馳則一臉看戲的表情。
“韓馳,你聽聽……這是你弟子說的你還想抵賴嗎!還我女兒!”
“打住!他認我做宮主我還不認他是我雲極宮的弟子呢。”
跪在地上的弟子怒道:“韓馳!你這個小人,為了自己洗脫罪名連弟子都不認了!我真是瞎了眼入了雲極宮!”
韓馳點點頭,“你這種酒囊飯袋之輩我雲極宮可消受不起。”
空語大師問:“韓馳,你是說這人不是你雲極宮的?”
韓馳拱手,“他絕非雲極宮弟子。”
“如何證明?”
“隻需一把剃刀。”
眾人再度議論紛紛。
韓馳看向蘇翰卿,“蘇莊主可否借我一把剃刀?”
一直沒說話的蘇翰卿聞言站了出來,吩咐弟子去準備剃刀。
不多時,千葉山莊小弟子帶著剃刀返回堂中。
韓馳接過剃刀走到那弟子麵前,“孤屠,勞煩你幫我按住他。”
孤屠徑直走了過去,按住了那弟子。韓馳看著弟子的頭,左看右看最後決定從發頂開始動手。
“有我幫你剃頭也算是你的造化,不過你造化沒那麽大,我就不給你剃全頭了,隻剃掉我想要的。”說罷,韓馳下了手,以頭頂為中心剃刀向後推去,三下五除二將那人後腦的頭發剃掉了不大不小的一條。
韓馳一用力將那弟子轉向眾人,“諸位來看,這人後腦如何?”
後腦被剃掉的頭發處與常人無異,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喬洵道:“故弄玄虛,人的後腦都長這個樣子,你給我們看這個做什麽?”
韓馳笑了笑,再度看向孤屠。
“孤屠還要麻煩你一趟,”他又看向空語大師,“大師,也要麻煩您的兩位弟子廣賢與廣惠同孤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