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暗暗咬牙,她寢宮那些個寶貝可是她這些年來好不容易搜集的,個個都是她的心頭肉,要是讓她查出寶物失竊與席寧有關,她非要整治她全家不可!

“陛下,臣妾請求將北寧郡主找來。宮中出現歹人,臣妾不敢懷疑北寧郡主,但是北寧郡主至今未歸……臣妾又怕出意外,叫來看看也能放心。”

皇帝下旨派人一番詢問,東華門守門兵丁來報,他們確實看到北寧郡主,北寧郡主神情疲憊像是病了,臨出宮前還要他們幫忙給端靖王翁修朝帶話,說是回六福客棧了。

“病了?”

聽到兵丁的回答皇後對席寧的懷疑加深了幾分,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卻在這個時候病了,還真是會找時候。

皇後看向翁修朝,“端靖王,北寧郡主病了嗎?你與她同進宮知道她病了嗎?病了還要來參加宴會?”

翁修朝點點頭,“回皇後娘娘,北寧郡主近日來確實身體不大好,原本想要回六福客棧休養幾天,但惦記著今日是花陽公主生辰,說公主對她好,一定要來慶賀一番。”

皇後冷笑,翁修朝的話她是一個字也不信,不但不信,她還認定了她寶物丟失就是與席寧有關,這事兒沒跑了!翁修朝在乎那席寧,說的話不過是幫席寧開脫打掩護罷了。

“陛下,北寧郡主確實與花陽交好,這段時間北寧郡主日日來陪伴花陽,身體有恙還要來,是不想掃興確實是個好孩子。

臣妾倒是有些擔心北寧這孩子的身體來了,不如將那孩子帶到宮中找個醫官給瞧瞧。”

皇後的話聽著是在關心席寧,而且關心到不在乎入皇宮的歹人是誰,她的寶貝去了哪裏。其實說白了就是不相信席寧病了,想要找人驗一驗。如果席寧真的病了,她什麽都不損失還能打消心中疑慮,如果是假那席寧犯得就是欺君之罪,且可以合理懷疑她與今夜的歹人是一路的。

皇後的話讓人挑不出毛病,皇帝不會反駁也沒必要反駁。身旁的老內侍跟隨皇帝多年,隻要一見皇帝小動作就知皇帝要做什麽,連忙退下去找人召北寧郡主。

皇後使了個眼色,花陽公主便退下追那老內侍而去。

宮外六福客棧。

席寧躺在**,虛弱的望著天花板等待著宮中人來找她。她病了嗎?沒有,之前不過是裝的。可裝的遲早要露餡,尤其是皇後他們不會放過她一定會叫她去問話,既然如此那她就隻能讓假的變成真的。

就在剛剛她泡了個冷水澡,為了不叫人猜忌她特地將頭發包起盡量不要沾水,又用銀針給自己穴道來了幾下,這樣做雖會讓自己的身體陷入病痛之中,但對於躲過接下來的‘審訊’來講,都不算什麽。

席寧能明顯感覺自己的額頭開始發燙,臉頰開始發熱,她微微勾起唇角,聽著樓下急促的叫門聲,知道宮裏的人來了。

兵丁幾乎是衝進來的,他們二話不說將唐駿城按倒,帶人上樓便開始一間一間的搜查。這些都是皇後下的命令,她要先查一查,萬一直接搜出了她的那些個寶貝,不管席寧是不是真的病了,她都是那個歹人,也就什麽都不用說了。

六福客棧被翻了個亂七八糟,就連席寧現在住的屋子都沒能幸免。兩個兵丁拖著席寧從**下來,毫無憐憫之心的架著她,讓她覺得手臂一陣疼。

內侍扯著尖細的嗓音道:“北寧郡主您這是怎麽了?”

席寧有氣無力的看著內侍,“我倒要問你這是怎麽了?為何突然闖入?”

“為何?郡主你怕不是失憶了吧?您進宮的事情您沒忘吧?

宮內出現了歹人,皇後娘娘的寶物被歹人盜走,現在陛下和皇後娘娘正召郡主你進宮呢。”

“進宮?我這個樣子怎麽進宮?”

內侍一甩袖子,道:“郡主,奴才準備了馬車,您放心,奴才幾個一定讓您舒舒服服進宮去。”

說罷,內侍也不再聽席寧的話,使了個眼色後扶著席寧的兵丁便把人往外帶。

大明宮內,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著席寧的到來,當然,那捉拿歹人的命令也已經下放。

內侍在前頭走,兩個兵丁扶著席寧進入大明宮。四個人一露頭,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皇後打量著席寧對席寧這個樣子表示十分懷疑,翁修朝看著席寧不自覺蹙起眉,很是擔心席寧的情況。

“回陛下、娘娘,北寧郡主帶到……但是北寧郡主身體抱恙,需要人扶著,她已無法獨自站立。”

君澤皺了皺眉,道:“那時候就說是頭疼,現在竟已是這幅樣子……陛下,君澤懇請陛下為北寧郡主賜座。”

席寧又不是犯人,這樣被人架著總歸會要人誤會。賜坐而已,這點麵子皇帝還是會給的。於是,內侍搬來椅子扶席寧坐下。

“謝……謝陛下。”

席寧有氣無力的謝了恩,皇後鳳眉擰起,問:“北寧郡主,你這是怎麽了?剛剛不還是好好的?怎麽這麽快就病了。”

席寧想要站起,可手使不上力,“娘娘恕北寧不能起身回話,北寧前些日子就感染了風寒,但北寧是習武之人就沒當會兒事兒,想著出出汗就好了。沒想到一拖拖出了問題……”

“哦?是嗎?那你怎麽不告而別?”

“回娘娘話……今日是花陽公主生辰宴,北寧開始是以為酒勁太大引起的不舒服,想著透透氣就好,可坐在外頭越坐越覺得冷……北寧本會些醫術,知道自己需要用藥修養就回去了。

按理北寧應打聲招呼,可怕掃了大家的興,今日本是個好日子,就在出東華門時讓守門的兵丁給端靖王帶話,自己就先回去了。”

皇後瞥了帶席寧來的內侍一眼,內侍搖搖頭意思是並沒有搜查到什麽。皇後沉吟著,席寧的話聽上去都很有道理,現在也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席寧與盜寶案有關,那麽就不能直接發難。可皇後不相信席寧,她倒希望就是席寧做的,這樣正好可以除掉這個女人。

“來人,北寧郡主病了,叫醫官來給北寧郡主瞧瞧,別拖出大毛病來。”

席寧微笑著朝皇後點頭,“多謝皇後娘娘關懷。”

皇後要找人來驗她是否真的病了,那就讓她驗,隻有驗證了才能洗脫他們對她的懷疑。多虧韓馳提醒,也多虧韓馳將紅玉珍珠帶走,否則今夜她必定凶多吉少。

很快,內侍帶著醫官來了,醫官為席寧診脈,片刻後跪在皇帝麵前。

“回陛下、娘娘的話,北寧郡主確實染了極重的寒症,發病較快需要好好靜養用心調理方能恢複。”

聽到醫官話,皇帝的神色緩和了幾分,他也很擔心席寧是在說謊,這樣他就會很難辦。

大北那頭雖是不足為懼,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大戰中席北戰死席家老人病故,雙重打擊若是這妹妹在被罰了,難保鎮守大北的席北、席鬥兩兄弟不會做出別的舉動來。

花陽公主提著裙擺來到席寧身邊,關切的看了看她後,麵向皇帝。

“父皇,席寧病的這樣重,依兒臣看還是留在兒臣宮中養病為好,兒臣願意照顧她。”

聽到花陽公主這樣說,皇帝立馬露出了笑容,在場人也都紛紛誇讚花陽公主的為人。

翁修朝出列,道:“陛下、娘娘,花陽公主想要親自照顧北寧郡主,這份不顧自己的善良太過可貴。但是花陽公主千金之軀,若是勞累染了病傷了玉體……這不是北寧郡主能夠承受的。修朝會將北寧郡主帶回,找下人照料。”

皇後娘娘輕笑幾聲,“好了好了……端靖王說得對,可端靖王畢竟是男兒,就算是找人照顧北寧郡主也多有不便,還是讓北寧郡主留在宮中,就是住到本宮的端陽宮也是沒有問題的,隻要北寧郡主能好。”

“皇後娘娘貴體更應保重,北寧郡主自己也會醫術,想必對自己的病症也有辦法處理。”

席寧看著他們那群人你來我往,頭疼的難受。皇後和花陽公主留她在宮中定是不懷好意,這點毋庸置疑。照現在這個趨勢下去,翁修朝根本爭不過她們。若是住在宮中,不管是在花陽公主那邊還是皇後那邊都是凶多吉少,太子定會找準機會再次對她下手。不行,她得發表下自己的意見。

就在他們爭執不下,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之際,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陛下,臣妾看……不如讓北寧郡主暫時住在臣妾的春華宮。

臣妾自小會些醫術,春華宮又幽靜得很十分適合北寧郡主靜養,讓北寧郡主住到臣妾處吧。”

皇後、花陽公主以及翁修朝齊齊看向說話人。餘妃看著那三人微微點頭,波瀾不驚一副對所有都掌控在手的樣子讓皇後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餘妃對皇後的態度並不在意,也可以說是不放在眼裏。在這後宮之中誰受寵誰就有話語權,皇帝對餘妃的寵愛在後宮中是頭一份,如果要餘妃說實話,恒照那太子的位置都算是餘妃送給他的,否則哪裏輪得到他。

餘妃是瑞王的母親,她的長子也就是當初的太子,年幼時跌落池塘,從那天起她就發誓在孩子沒有成年時決不去碰觸那個位置。餘妃有感覺,她清楚自己的長子是被人害死的,隻是苦於沒有證據罷了。

瑞王今年已經十九歲了,餘妃也清楚自己兒子跟端靖王翁修朝交好,翁修朝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她信任翁修朝,更清楚接下來他們這群人要做什麽。之前餘妃隱起自己,不在高調做事,現在瑞王成年,她也可以配合所有完成他們的大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