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洵惡狠狠地盯著席寧,恨不得將席寧的嘴封上才能解恨。
“好一個妖女,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妖女!老夫跟你拚了!”
說罷喬洵提掌直朝席寧麵門襲來,席寧不躲冷眼站在原地。喬洵的掌風還未靠近,就被另一道更加剛勁的掌風打了回去。
韓馳擋在席寧麵前,毫不掩飾眸光中的殺意,若是喬洵在敢來,他真的會殺了他。
“阿彌陀佛……雙方都有自己的道理,此事沒那麽容易可解釋的清。”
席寧不示弱,直言不諱道:“大師,依晚輩看,不是喬掌門故意針對,就是有人故意挑撥武林各大門派之間的關係,好攪亂整個武林。”
空語大師沉吟片刻,道:“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大師……這……這……老夫怎麽可能用女兒性命來做這事情,老夫可就這一個女兒啊!!!”
喬洵看上去真的很急,就好像他說的都是真的,可惜席寧並不買賬。既然喬洵打算賣慘來換取同情和認同,那她就順著她說。
“我們當然相信喬掌門不會用女兒性命故意陷害雲極宮,但絕不排除有人想趁機陷害。”
喬媚的事是一樁無頭官司,一頭咬著不放另一頭死活不認,這樣下去最好的結果是真相大白,差一點的就是兩個門派老死不相往來,最壞的就是兩個門派消失一個。但不管是三個中的哪一個結果,現在都行不通。
一直沒有說話的玄清劍派的劍聖聶禪,幽幽開口道:“席寧,你叫我們來不是說能揪出當時在喜宴上下毒之人嗎?那人現在在嗎?是哪一個?”
眾人的視線在聶禪與席寧間來回轉,此言一出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楊飛鷹鬆了口氣,他那檔子事就算過去了,關於喬洵的戲估計也就這些沒什麽看頭,可下毒這事兒就是出大戲了。
蘇翰卿緊了緊被袖子遮住的手,但他並不慌。他的確沒有想到今日會有人提起下毒的事,不過他早就做了準備,順利的話還是不會有人將他抓出來。
席寧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蘇翰卿,從韓馳身後走出。
“那日大家挨個用自己的手在屍體脖頸上對比痕跡大小,後來蘇莊主的弟弟突然毒發轉移了大家的視線。我記得當時在場的前輩們都對比過了,我倒是沒有看到蘇莊主和他的弟弟去對比,因為他的弟弟毒發了。”
蘇翰卿冷冷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沒看見就是蘇某沒有對比了?”
席寧哼笑,“那蘇莊主問一問在場的眾人,有誰看見了。”
此言一出,眾人議論紛紛的同時也開始回憶喜宴那天的細節。
孤屠最想說話,他表示自己沒有蘇莊主去對比的記憶,楊飛鷹也想說的,可他拿了蘇翰卿的好處不好做聲,隻能沉默。
“不說話,看來大家和席寧一樣都沒有印象。蘇莊主證明一下自己吧,在對比一次。”
“在對比一次?那屍體早就爛透了還怎樣對比?”
席寧從懷中取出宣紙,展開後上頭是用毛筆勾勒出的一個大拇指的形狀。她笑著道:“蘇莊主,忘了說了,我當時把那形狀照著屍體脖頸上的印記畫下來了,蘇莊主不用去找屍體,隻要按在這上頭就可以了。”
蘇翰卿麵不改色,即便是到現在了他也沒有在怕。
“蘇莊主,隻要對比一下就可以,若不是就不是,席寧定當給蘇莊主賠不是。”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讓蘇翰卿第一次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覺。怕不怕是一回事,被人看著不舒服是另一回事,這是心理上的。
蘇翰卿淡淡一笑,“我也想聽席寧賠的那句不是,”他伸出自己的右掌給眾人看,“蘇某的手前段時間練功時受傷了,別說是大拇指,就是其他指頭都不能伸出來讓席寧看了。”
蘇翰卿的整個右手被白色細布包裹,別說是看不出拇指的形狀就是連粗細都分不清。
蘇翰卿的手真的受傷了嗎?真的,隻不過不是像他說的是練功受,而是他自己故意劃破的。他清楚自己手部的特點遲早被人發現,便早些做了準備。他本想發發狠直接將大拇指割了去,但到底還是有些下不去手。不過今日一看,他還真應該發發狠,隻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席寧沉下臉略一思索,道:“蘇莊主傷的很重啊……要不這樣,席寧幫蘇莊主拆開細布重新上藥重新包紮。”
“不必,我這手在上山之前上過藥了。”
“哦?蘇莊主的手什麽時候傷的?”
“半月前。”
“半個月了還沒好!蘇莊主你練得什麽功把自己傷成這樣?”
“無可奉告。”
“哦……看來我可以懷疑下毒之人是蘇莊主了。”
“懷疑?你有什麽權利懷疑?你有證據嗎?”
蘇翰卿有些急,被人抓住了尾巴任誰都會著急。蘇翰卿急席寧可不急,隻有讓對方急才能讓對方露出破綻。
“拆開細布就是證據。”
“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是蘇莊主你不敢。除非你把自己的手放到油鍋裏炸一下,或者是故意用刀反複的在手掌上劃口子,蘇莊主倒是說說到底怎麽受傷的。”
蘇翰卿怒極反笑,“喬掌門說的沒錯,你還真是伶牙俐齒。韓馳真應該好好謝謝你從盛京天下第一樓翁修朝身邊趕來,你跑來說了這麽多無用的話,既沒有解決喬媚的事也沒有解決下毒之事,一味地顛倒是非黑白還要挑撥我們與其他門派的關係,試問你居心何在?
還有!你本青紗婆婆弟子,武學門派之間的糾紛輪不到你個乳臭未幹的妖女來管。呆在你的端靖王身邊不好嗎?爭不到王妃還能爭一個妾當當。”
蘇翰卿說這段話時表情幾乎是扭曲著的,今日若不是席寧帶著少林和玄清劍派的人出現,他們的計劃會完美實現,都是席寧出現攪局。他聽說席寧在盛京得罪了宮裏的大人物,姿色被人家看上了,怎麽就沒被那大人物扣下,如果是那樣她還哪裏有命在這壞他的好事。
“說不出道理,開始對人自身進行攻擊了是嗎?虧你還是千葉山莊莊主,你……”
席寧話還沒說完,隻覺得身旁一道風急速而過,再一看韓馳已到了蘇翰卿切近,在蘇翰卿驚愕的目光中,韓馳已經死死攥住了蘇翰卿的右臂。
蘇翰卿心道不好,連忙出招抵擋韓馳,同時口中大喊:“韓馳要殺人滅口了!”
頃刻間,蘇翰卿帶來的千葉山莊弟子就好像得到了命令一般,拔劍朝韓馳攻去。喬洵趁機也將矛頭對準席寧,紀遠洲與白子蘇早看出喬洵的目的將席寧護在身後。
亂了,全都亂套了。幾大門派弟子也不管什麽原因,混戰在了一處,除席寧、聶禪與空語大師外,所有人都上了。
韓馳被一眾千葉山莊弟子圍著抽不開身,漸漸地蘇翰卿不知何時已不見了去向,除了楊飛鷹外喬洵似乎也不見了。
“都住手。”
空語大師渾厚的聲音響起,在場眾人皆停手。不知是誰問了句,“掌門呢?”
緊接著千葉山莊和騰山派的弟子都開始尋找自己這一方的領頭人,發現根本不在。
韓馳嗤笑一聲,“你們還在這做什麽?還不下山去找你們的莊主和掌門!”
在韓馳的提醒下,兩大門派的弟子如潮水般湧下山,隻留下別天門楊飛鷹和他的弟子們。
楊飛鷹搖搖頭,在心裏告訴自己以後再也不要同蘇翰卿和喬洵出來,做不成事不說還丟人。
楊飛鷹朝韓馳等人拱手,“一場鬧劇,韓宮主我就不多留了,告辭。”
說罷,楊飛鷹從容不迫離開,韓馳沒有在揪著那事情不放的意思,故而也沒有多說什麽。
韓馳引著席寧、少林與玄清劍派的人進入雲極宮。三大門派的人聚集在一起聊得終歸逃不過剛剛的事。
困難解決了,少林與玄清劍派的人也將要離開,韓馳想留他們過夜,被婉拒。
韓馳不在多留,按理說幫了你的忙住幾天是應該的,可對方執意要走韓馳也不好留。
少林與玄清劍派的人離開後,席寧也想告辭,韓馳自知自己沒有挽留席寧的理由想要隨席寧自己的意思。
“席寧,今日之事還要多謝你,若不是你為我們雲極宮奔波,紀遠洲怕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白子蘇擋在韓馳身前,為的是不想讓韓馳回答席寧讓她離開的話。
紀遠洲連連點頭,“白子蘇你說的太對了,席姑娘今日多虧了你。你是我的恩人,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少林和玄清劍派那群人成群結隊的走就走了,你可不能走,你得留下來,要走也是明早再走。”
席寧看著熱情的紀遠洲有些不知所措,“不算什麽的,也是他們太過欺負人,我跟韓馳……是朋友,你們也算是我的朋友,當然要幫忙。
你別看我是一個人,膽子可不小,我就先走了。”
席寧從盛京離開時沒同翁修朝打招呼,出來這麽久了翁修朝那頭不知道會怎樣,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白子蘇見留席寧不下,朝紀遠洲使了個眼色,紀遠洲會意。
“席姑娘,就一晚上,你就留在這吧!都說了是朋友,你一個女兒家趕了這麽遠的路,怎麽也得吃頓飯休息一下,否則傳出去該說我們雲極宮不仗義了!席姑娘,你聽好了,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紀遠洲的事,我一定要敬你酒!對……我這就去張羅酒席,你可別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