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晏修。”
嚐雲是真心道謝,不論以前的晏修把他當什麽,至少現在他是真的在保護自己,他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晏修嗯了一聲,然後把嚐雲拉到了自己車裏。
“我帶你吃飯吧。”
“好。”
車子平穩行駛中,嚐雲問:“你怎麽突然來了?”
晏修說道:“有些話想對你說,就來接你,對了,最近可有其他人找你麻煩?”
“沒有,挺好的。”
“真的?”
晏修有些不信,“你不用騙我,我的人隻能保護你的安全,如果你在劇組有其他人欺負,你不要瞞著,公孫瑾很有本事。”
“真沒有,有雪雲在呢,沒人敢在劇組惹事。”
藍雪雲似乎極有身份,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說了算,不止是在劇組,就連在城曦集團,他的決定也沒人敢反駁。
包括那位副總---影帝的男友阿木。
看嚐雲不像撒謊,晏修若有所思,他不覺得公孫瑾真的會放棄小家夥,或許這是.....放大招前的冷靜期?
將車停在一家川菜門口,晏修認真的看著嚐雲。
“嚐雲,你要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公孫瑾是個很可怕的人,我都不敢保證我的人能完全保護好你,你得自己多加小心,知道嗎?”
晏修很少如此正經,嚐雲也慎重的點頭,他也知道,公孫瑾就是傳說中的高智商。
就像電影小說裏的那種終極大反派,智商高到即使他弄死了所有人,但在警方和外人看來,他才是最需要保護的那個。
那種人的思想,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好,我知道了。”
......
兩人就像以前一樣,自然的吃完飯,然後晏修把嚐雲送回了卿少羽的‘家’,看著眼前的小洋房,晏修隨口問。
“你們四個人住?”
“對啊。”
嚐雲點頭說道:“但阿琅經常值夜班,少羽也會偶爾出門,多數時間就我和木鑰一起。”
說著,嚐雲又指了指某一扇黑漆漆的窗戶,“不過這會應該就我一個人了,木鑰約會去了。”
“那你進去吧,注意安全。”
“好。”
直到小別墅的二樓亮起燈,嚐雲站在窗口向他揮手道別,晏修這才放心離去。
隻是當他回到伏龍苑時,發現公孫瑾竟然在。
“晏修哥,你回來了?”
“嗯,”晏修點了點頭,“你一個人?還是晏洵也來了?”
“都來了,”公孫瑾指了指樓上,“不過他剛才偷喝了你一瓶酒,我讓保鏢敲暈了送屋去了。”
隨後公孫瑾又揚了揚手裏的酒杯,“晏修哥一起來一杯?我把以安哥也叫來吧。”
“好。”
公孫瑾從來都是如此的‘剛剛好’,晏洵喝多了,他怕自己會介意單獨和他相處,所以便提出叫陳以安過來。
可就是因為事事都剛剛好,才讓人覺得他很可怕。
......
除了嚐雲的戲份,其他所有人都拍得差不多了,畢竟故事也不長,再墨跡也就三十來集。
而且有將近三分之一都是林歌一個人報仇的戲份。
畢竟就算是雙男主,那也有個主次之分。
說起來一開始是以藍淵塵的視角打開,但故事主線圍繞的還是雲輒焱。
一代妖王,在重傷失憶後愛上了人類,又在人類為他死後恢複了記憶,在到為了‘恩人’複仇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但為了過審,劇情都沒有提及愛情,就算藍淵塵為雲輒焱而死,也僅僅是一句:不能引起妖族和人族的紛爭。
而在故事中知道雲輒焱身份的隻有藍淵塵一個,所以為了兩界不起戰亂,他大無畏的犧牲了自己。
可不想就因為他的死,反而徹底引發了兩界之戰。
......
嚐雲坐在化妝間化妝,邊上藍雪雲正在給他講戲,“就剩幾場了,等你死了,在拍幾場雲輒焱抱著你哭的戲份就差不多了。”
嚐雲偷摸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不是我死了,是主角死了。”
“對對對。”
藍雪雲急忙改口,“不過我準備再拍個現代篇的彩蛋,但我覺得......”
看藍雪雲欲言又止,嚐雲秒懂。
“但你覺得我不符合故事中藍淵塵的現代版對吧?”
“......”
藍雪雲笑了笑,“是的,現代的他是位溫文爾雅的的大學教授,你的氣質不太符合,太年輕了。”
“林歌倒是確定了,之前還試了一下,我感覺挺好,所以到時候.....隻能換個人替你拍了。”
嚐雲自然不會介意,他本就不是專業演員。
“那你找誰拍?”
“其實這戲我準備了好久,要不是你來,我之前用的男主就是林星陽了,所以我準備讓他來拍。”
聞言,一旁的林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被嚐雲不小心看到了。
“那他不是很恨我?”嚐雲問道:“我這個走後門的搶了他的男主角不說,還讓人家來拍彩蛋?”
“而且就算現代篇準備讓他來拍,他也會因此不舒服吧?”
“我樂意,他管得著嗎?”
藍雪雲輕哼了一聲,“這劇本我拖了好幾年,就是因為找不到附和我要求的演員,本是想將就用他的,不想就又遇到了你。”
“好不容易找到了,我還能將近了?”
嚐雲:“......”
大佬就是惹不起。
......
化完妝,就要拍最後一場戲了。
說起來就隻是一場戲,但打鬥場麵還是很多的,畢竟是藍家所有弟子圍攻藍淵塵和雲輒焱。
【“藍淵塵,你身為藍家長公子,竟然勾結妖族,真是不知所謂。”
“藍家身為百家仙首,長公子竟然私藏妖族,把他交出來。”
“把妖族交出來。”
“交出來。”
昔日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仙門百家之人,此刻都拿劍對著他,逼他交出身後之人,而帶頭的,正是他疼愛了一輩子的弟弟。
而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非他不嫁的女人,此刻就站在弟弟身邊。
“阿玄,你...”他怎麽可以?
“藍淵塵,隻要你交出身後之人,再親手殺了他,這件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你依舊可以做藍家少主。”
藍淵塵的弟弟藍淵玄說道:“在未來,你依舊可以統領仙門百家。”
“阿塵,不要把我交出去,”一聽此話,躲在藍淵塵身後的雲輒焱有些害怕,緊緊的抓著藍淵塵衣衫。
藍淵塵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別怕,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他們動你一下的。”
可這話卻讓對麵的藍淵玄怒了,“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來人,把這妖族之人殺了,至於藍淵塵......”
藍淵塵玄不敢去看藍淵塵,扭開頭,聲音有些嘶啞。
“活捉。”
“阿玄,放過他,我......”
甚至不等藍淵塵將話說完,那些平日裏恭敬對他的弟子,都拿劍指向了他,大喊著要殺了這妖族之人。
可輒焱做什麽?他什麽都沒有做,為何就是容不下他?
看著已經變得陌生的弟弟,藍淵塵也終於放棄了說教,手中長劍閃現,無情的斬殺著那些昔日同門。
可......
藍家弟子太多了。
“輒焱,我攔住他們,你快走。”
雲輒焱是妖,或許還是妖族的王,他絕不能因為自己而死在這裏。
除去自己的感情不說,妖族的王如果死在藍家,死在人界,那麽人界和妖族必將起戰。
他藍淵塵作為罪魁禍首,要如何去挽救這一場血戰?
所以,今日他不論如何也要讓輒焱安全離開。
“我不要,我不要走。”
可雲輒焱卻如何也不願走,他沒有記憶,他沒有一切,他有的隻是麵前之人,他不要離開他。
......
“阿塵。”
沒有記憶的輒焱也不懂得如何運用自身力量,不敵之餘,隻能呼喚著心中之人。
藍淵塵回過身,就見所有弟子突然結陣一齊攻向輒焱,他知道,在這合力一擊之下,雲輒焱必死無疑。
不,他絕不能讓他死。
一劍挑開藍淵玄的劍,藍淵塵飛向了雲輒焱,在劍氣要傷到他時,他義無反顧擋在了前麵。
衝天的靈力擊碎了他的劍,隨後化成一道風刃刺入了他的胸口,他還能感覺到冰冷的氣息正在湧入心口。
自己的生命,也在這一刻開始流逝。
丹田破碎,靈力外泄,鮮血不停的從胸口湧出。
身體緩緩倒下,看著抱著自己一臉震驚的雲輒焱,他想叫他走,他想要再摸摸那張熟悉的臉,可卻再也抬不起手。
慢慢的,他眼前有些恍惚,意識也越來越不清醒。
這一刻,一種從未有過的悲痛似乎擊傷了他的靈魂,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再也護不了輒焱了。
也不知沒了自己,他還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藍淵塵?”
“藍淵塵。”
可除了輒焱,還有誰在叫他?
那道聲音似乎有些熟悉,順著聲音看去,竟然是他?那個一直不喜歡自己的弟弟---藍淵玄。
他看到了弟弟眼裏的不可置信和哀痛,似乎在這一刻,阿玄終於叫出了那一句久違的‘大哥’。
他也好想告訴阿玄,告訴他自己從未不愛他,從未趕他走。
可他再也開不了口。
看著阿玄從哀痛變成凶狠,他有些擔心,擔心他會不會殺了輒焱?輒焱今天還走得了麽?
可惜,他什麽都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