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帝都某軍區總醫院的VIP病房中,一名昏睡了三個月的少年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裏?我又是誰?我怎麽會在這兒?”輕輕坐起,少年發出靈魂三問。

也就在這時,吱呀一聲,病房門被推開,隨後響起女人驚喜的聲音。

“言兒你終於醒了?”

“言兒是誰?你又是誰?”少年一臉疑惑的問道。

“......”

五分鍾後,奢華的病房裏擠滿了人,有好幾名醫生護士,還有一對中年夫妻,還有好些個年輕男女。

但少年都不認識。

“醫生,小言這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美貌的婦人焦急問道。

“他頭部創傷嚴重,大概是暫時性失憶,”查看了一下商言的眼睛和頭上的傷,主治醫說道。

“那要多久才會好?”

“短則幾日,長則幾年左右,你們可以多加引導,不難的。”

“......”

這可是失憶耶?竟然說不難?

但此時此刻,他們又能有什麽辦法?隻能聽醫生的了。

“那好吧,謝謝醫生了。”

“不客氣。”

一群人呼啦的來,又呼啦的走,最後病房裏隻剩下了那對中年夫妻。

可也就在這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也是一對中年夫妻,外加四名年輕男子。

他們似乎是慌忙趕來,皆是臉紅氣喘。

“小言醒了?”

“那就好,可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

“別哭,小言醒了就好,昏迷三個月了,是我們澤兒欠小言的。”

美貌的女人哭了,身旁的丈夫正在安慰她,身後四位年輕男子則沒有說話,他們隻是盯著病**的少年看。

而**的少年則左看看右看看,猶豫半響,終於來了一句:“你們能不要一直盯著我嗎?”

他感覺有點恐怖。

而最先那位美貌婦人說道:“小言不怕,就算失憶了也沒事,咱慢慢想,當務之急你還是需要養好身體。”

養身體?

少年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腳,他覺得此刻的自己能輕鬆打死一頭牛,為什麽還要養身體?

不過此時重要的不是這個。

“你們到底是誰?我又是誰?誰能告訴我?”

“......”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少年終於通過在場八人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還有與這些人之間的關係。

他叫商言,今年十七歲,正在上高三。

她的母親叫白一嫻、跟隨外租母從商,父親叫商天啟,在軍政任職,算得上是高官將軍。

也就是最先跟著醫生闖進來的那對中年夫妻。

他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從商一個從政。

大哥叫商耀,二哥叫商亦,是雙生子,比他大八歲。

而另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孩叫雲澤,是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青梅竹馬,也就是在場另一對夫妻的兒子。

和自家一樣,雲爸爸也是政府高官,媽媽則是在法院工作。

而最後一名年輕男子,則是雲澤的哥哥。

但不是親生的,而是雲家父母在路邊撿來的,叫雲年,今年二十二歲,是帝都大學法醫學大四的學生。

除此之外,雲澤還有一位姐姐,但今天沒有來,聽說是在國外留學。

而商家和雲家從爺爺輩就是好友,如今三代過去,關係依舊不減。

不止兩位父親是發小,兩位母親也是閨蜜,兩家更是在同一個別墅區買了房子,隻隔一條小道。

所以,即使到了他們這一輩,也依舊關係很好。

比如他和雲澤。

比如自家兩位哥哥和雲姐姐。

......

等了解清楚了自己的家勢,商言又問:“那我為什麽會受傷?”

聞言,商媽媽冷哼了一聲,轉身掐了大兒子商耀一把。

“還不是怪你大哥,說了你和雲澤還小不要給你倆買車,還買,現在好了。”

“我也不知道結果會這樣啊,”商耀急忙解釋。

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是愛動,商家兩哥哥又寵兩小的,大過年的,孩子要摩托車,所以就給買了。

哪知兩小的竟然會出去飆車,結果雙雙出了車禍。

隻是雲澤傷得不重,第二天就醒了,可商言卻一趟就是三個月。

然而商言卻覺得不對,他雖然失憶,但腦中也會偶爾閃過一兩道人影和場景。

可為什麽從父母哥哥的口中,他卻一點都聽不到呢?

想了想,商言又問道:“你們是不是隱瞞了我什麽?我好像記得,我不是因為車禍來這裏的。”

其他人:“......”

商亦好奇問道:“那你記憶中是什麽?”

商言指了指胸口,“我記得有個男人對我開槍,還有個人抱著我哭,他...他是白頭發,還很長。”

其他人:“......”

這孩子是在昏迷之間做夢了?

然後把夢境當成了過去的記憶?

一旁商爸爸試探問道:“那你記得他們的名字嗎?或者長什麽模樣?”

模樣?名字?

閉上眼,商言仔細回想,其實在快要醒來時,他腦中是有記憶閃過的,隻是斷斷續續不成連貫。

他有些不太記得了。

過了將近一分鍾,商言這才說道:“我記得在一條陰暗的下水道裏,有一名被捆住了手腳的少年。”

“他叫我連瑾,可我又不記得他是誰。”

“還有一名穿黑衣服的年輕男人,他拉著我在大雨夜裏狂奔,身後好像有人在追我們,他還為我擋了刀。”

“還有一位長頭發的年輕男人,他跪在病床前對我哭,還叫我不要死。”

“對了還有,在一處霧氣昭昭的蓮花池邊,有一名很漂亮很漂亮的紅衣姐姐,她讓我別怕,說她會保護我。”

其他人:“......”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商言則捂著腦袋繼續說道:“我還記得一位很好看的長發男人,他坐在墓碑前無聲的大哭,他還親了墓碑上的照片。”

“他還拿著玫瑰花半跪在我麵前。”

“之後又有人把我關在了地下室,還放蛇和狗咬我,還將我綁在柱子上抽打。”

“在夕陽下,我跟著爸爸去撿垃圾。”

“他受傷了,我挨家挨戶去求人借錢,可即使我磕破了頭,他們還是拿水潑我,還讓我滾。”

“爸爸最後死在了醫院,我帶他回了鄉下,親手給他挖了墳。”

“我還記得一條飛天的黑龍,他說我靈魂缺失,說要幫我。”

其他人:“......”

大家相互一對視,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相同的信息。

商言---他一定是搞混了夢境與現實。

畢竟他說的這些,在過去的十七年裏,就沒有一件是真實發生過的。

商家在帝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商言在家又極其受寵,誰敢打他?還關地下室放蛇咬?找死呢?

至於中槍擋刀就更不可能了。

商言雖然是個官二代,但一直乖乖巧巧的,商父也為官清廉,根本不會有人會想要殺他。

至於撿垃圾借錢?

別逗了,商媽媽和商大哥的生意雖不算頂尖,但也是能隨手掏出個幾千萬的人,至於嗎?

不過......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的雲年突然說道:“小言說的其中一些,我好像在另一人身上看到過。”

其餘人:“......”

“什麽?”

雲年又說道:“和父親撿垃圾,去跪求親戚借錢,還中槍被人抱著哭,長發男人,還有墓碑,都在那人身上發生過。”

“誰?”大家異口同聲的問道。

“嚐雲。”

說著,雲年就拿出手機翻照片給其他人看,“你們還記得年前轟動一時的槍擊案嗎?”

“晏家家主晏修年前舉辦的那場周年慶,眾目睽睽之下,晏修本來是要對同性戀人嚐雲求婚的,沒想有人狙擊暗殺。”

“嚐雲為了救他,替他擋了槍。”

“至於墓碑?”

“嚐雲生前演過一部劇,他在劇裏也是這樣為心上人擋劍而死,所以在網絡上大火,很多粉絲去他墓碑前看過,網上還有照片。”

“而晏修,正好就是長發,也長得很好看。”

雲年說完,一旁的商耀摸著下巴猜道:“難道說,小言之前看過這些新聞,所以當成了自己的記憶,搞混了?”

可真的隻是因為看了新聞才搞混了記憶嗎?

還是說......

看著病**捂著腦袋的兒子,商爸爸若有所思。

他在軍界地位不低,也能接觸到國家內部某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晏修、八大家族、道教協會、背後的玄羽閣、影門,他通通都知道,也多少接觸過一些不一樣的人和事。

自然也就知道世上是真的有妖、有鬼、有僵屍。

那些對民眾隱瞞的真相,他都一清二楚。

那麽關於兒子混亂的記憶,這裏麵是不是也有些不可說的事情?

......

斷斷續續的記憶無法理清,商言徹底陷入了死角,大夥也不敢再追問,隻是讓他好好休息。

然後就都退出了病房。

結果一出門,商爸爸忽然說道:“亦兒、耀兒,你們動用所有的關係,我要在三日內看到那位嚐雲的所有資料。”

其餘人:“......”

“爸,您什麽意思?”

“別管,去查就是了,但切記不要驚動了晏修,還有小言身邊也不能缺人,絕不能讓他再出事。”

“好。”

兩位哥哥雖然不知父親為何要查嚐雲,但他們知道,一定是有理由的。

也就不在多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