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管電話那邊嘻嘻哈哈的聲音,晏修直接掛掉了電話。

忽然,他有些擔心嚐雲。

他還記得十九歲那年,有個女孩對自己告白,就因為被公孫瑾看到,結果沒過兩天,那女孩就在爬山的時候失足滾了下去。

也幸好是有樹枝接住了她,不然一定會摔死。

而後那女孩就轉學了,甚至舉家搬遷,他偷摸去查過,找人推女孩下山的,就是公孫瑾。

利用關係逼走女孩一家的,也是公孫瑾。

那時候的自己剛剛接手公司,什麽都還在起步階段,可公孫家不管是在官場還是商場都已占據高位,他實在惹不起。

所以他除了派人隱蔽的確認女孩一家安好以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甚至都不敢去質問公孫瑾。

因為他一旦去了,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那女孩一家也就完了,說不定會被公孫瑾搞死。

雖然他不喜歡那姑娘,但人家喜歡他又沒有錯,他不能害了無辜。

而十年前的公孫瑾才十三歲就如此可怕,那麽十年後的今天會如何?嚐雲會成為第二個女孩嗎?

雖然現在的自己不比曾經,可總有看不到的地方,要因此讓嚐雲陷入危險嗎?

蘇彥寧撐死就是打嚐雲一頓,或者綁架他侮辱他,可落在高智商的公孫瑾手裏呢?或許會比死更加可怕吧?

可不管什麽樣的後果,都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嚐雲很討自己歡心,身世也可憐,他還救過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

自己對他還有那麽一點在意,他不想讓嚐雲受到傷害。

可要怎樣才能保護好嚐雲呢?

嚐雲做過自己情人這事一定瞞不住,公孫瑾說不定早就知道了,自己撇清關係根本就來不及。

要怎麽辦?

說起來也是窩囊,他晏修混到今日,竟然連個人都保護不好。

也就在這時,華子翔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本來是要說工作的,可晏修卻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他。

華子翔說:“公子,如果要派人保護嚐雲的話,意圖會不會太明顯?會不會適得其反呀?”

“也對。”

晏修越加煩躁,“可如果什麽都不做的話,我真的很擔心嚐雲,他那麽笨,會被公孫瑾吃得渣都不剩,我又不能把他掛在身上。”

“......”華子翔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公子,我有兩個主意,你看看哪個合適。”

“你說。”

“第一,找人看著公孫瑾,在他靠近嚐雲時,我們提前做準備。第二,撇清和嚐雲的關係,然後找個替死鬼。”

晏修沒說話,他在思考找誰當替死鬼比較好。

似乎知道晏修所想,華子翔試探進諫:“公子不是一直不喜歡蘇彥寧嗎?”

“雖然他本人是蠢了點,但他母親比較有身份啊,公孫瑾想必也不敢隨意對蘇彥寧下手的吧?”

也許是吃了小家夥的一頓炒青豆和土豆燉雞,華子翔挺護著嚐雲的。

想了想,晏修做下決定,“一旦回國,公孫瑾一定會先回龍林市,找些機靈的人去機場和龍林市盯著,我這邊提前安排嚐雲離開。”

“行。”

掛掉電話,晏修氣得直接砸了手機,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被逼迫至此。

如果......

如果他有歐子墨那樣的身份就好了,他一定弄死公孫瑾以絕後患,隻可惜,他沒有那樣的家勢。

做不到歐子墨那般肆無忌憚。

.....

而前往劇組的嚐雲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經準備好了要趕他走,他還在為早上晏修的那一句話難過。

他想是不是不管自己怎麽努力,晏修終究是不會對他平等?

其實也是,自己現有的身份不還是人家的小情人嗎?又何來的平等?

......

而在國外的某間別墅裏,晏洵從酒架倒了杯酒端過來,就見公孫瑾正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玩電腦。

“阿瑾你怎麽又突然迷上電腦技術了?”晏洵好奇的問道,順手把酒杯放在公孫瑾手能碰到的地方。

“多會一點技能終歸是沒錯的。”

看著電腦裏顯示的資料與照片,公孫瑾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看來陳以安和小魚那兩蠢貨也沒騙他。

嚐雲?嗬、一個無權無勢的鄉下孩子,也配和自己搶人?

晏洵自覺的沒去偷看電腦屏幕,而是坐到了絕對看不到的對麵,偷看秘密,這可是公孫瑾的大忌。

“過幾天就要回國了,準備好了嗎?”晏洵問。

“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嗎?”

端起酒杯,優雅的輕抿一口,隨後修長的手指又開始在鍵盤上敲動。

與晏修說的那般,這公孫瑾除了是個高智商的天才外,外貌氣質都是絕佳。

不同於木鑰的雌雄莫辨,不同於晏修的張揚冷厲,更不同於嚐雲那般的陽光跳脫,更不像吳子昊那般痞氣邪魅。

但他又似乎中和了這幾人優秀的所有。

他擁有木鑰一樣的美,有晏修一般張揚的氣質,笑起來的時候,也和嚐雲一樣陽光明媚。

輕勾嘴角時,也與吳子昊一般帶著絲絲邪魅。

但他又與所有人不同,他沒有木鑰的害羞,沒有晏修的冷厲,更沒有嚐雲的跳脫,也沒有吳子昊的街頭痞氣。

公孫瑾這人,可以說是完美的、慵懶的、獨一無二的。

喝下一口酒,晏洵盯著對麵沙發上的公孫瑾不禁發起了呆,即使從小一起長大,他也不由的會在任何時候被公孫瑾所吸引。

可惜,阿瑾眼裏隻有他哥--那個有著一雙煙金色眼睛的男人。

公孫瑾說過,十七歲以後的晏修與十七歲前是兩個人,他在醫院看到的第一眼起,他就深深愛上了晏修。

不,他的原話是:隻是一眼,我就愛上了這個男人。

他說他愛的隻是十七歲以後的晏修,是那個一夜之間就徹底改頭換麵的絕美男人。

......

晏洵的目光公孫瑾自然能感覺得到,他端起酒杯,自然的擋住了嘴角的一絲冷笑。

像晏洵這樣的蠢貨,怎麽配得上自己呢?他要的,自然是晏修和歐子墨那樣優秀尊貴的男人。

但歐子墨?

他自認征服不了,也不想低三下四去喜歡一個任性妄為的大少爺。

那樣的男人,還是留給那個忠心的小仆人--雲希吧。

說起來他挺欣賞雲希的,外貌好、腦子聰明、最重要的是,他還有心計,知道裝柔弱耍手段博同情。

有句話說得沒錯:世間哪有那麽多的兩情相悅與一切剛好?一切的美好,不過是有人在付出維持罷了。

歐子墨必然是屬於雲希的,他見到那兩人的第一眼就知道。

就比如他看到晏修的第一眼就確定這個男人一定會屬於自己一般。

誰都別想搶走。

......

夏季快到了,帝都雨水也多了起來,周末晚上剛拍完夜戲,暴雨就如約而至,一時間,隻能改拍內景。

但嚐雲也不擔心,反正馬上就要放暑假了,他有很多時間來拍戲。

至於晏修那邊?

他已經打電話問過,晏修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還說:想拍就拍,不用問我。

他隱隱的覺得,晏修似乎不高興了。

也不知為何。

周一周二都在拍內景,周四天氣放晴又拍了一天的外景,周五再次下暴雨,導演讓他們休息一天,說等天氣好了再拍。

嚐雲也就安心回去上了一天課。

不過回到學校他才覺得奇怪,厲澤琛和李霄等十幾個男生竟然都沒有出現?他問了吳子昊,說是因為警局那邊還在調查。

這讓他不由的想起了席小年那事。

他之前試探的問過,晏修說事情還在處理,還說這一任的局長人不錯,把席小年的案子一起翻了出來。

嚐雲對此喜聞樂見,他巴不得厲澤琛等人被抓去坐牢呢。

......

直到周五晚上吃飯時,晏修突然說:“厲澤琛和那幾個富二代都被立案調查了,不止席小年那事,之前他們做過的所有事,都被翻了出來。”

“......”放下筷子,嚐雲急忙追問:“厲家那麽有錢,不會出問題吧?”

撇了嚐雲一眼,晏修輕哼道:“厲家有錢,會比我有錢嗎?”

嚐雲:“......”

硬核!

“席小年經過治療已經好了很多,而席家也配合,就在前兩天,聯合其他幾家人一起把曆家告了。”

“能行麽?”

嚐雲還是有些擔心,“兩年過去了,曆家要是不承認怎麽辦?而且那席小年已經那麽可憐了,現在要是因為這事再次曝光,他還有臉活嗎?”

社會就是如此,當你得到同情的時候,也會得到無數的異樣眼光。

席小年當年能被逼瘋,那麽現在呢?

為了對付曆家,再瘋一次嗎?

“那你想如何?”

晏修夾了快魚放在嚐雲碗裏,“就算席小年和其他受害人可以不上庭作證,但這事他是躲不開的。”

嚐雲也不是很懂這一快,就邊吃魚邊問:“作為受害人,他需要和那些嫌疑人見麵嗎?需要當麵指證嗎?”

晏修有些不解,“你關心這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