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明月姐考上英國的醫學院,成為一名醫生,加入了國際醫療組織,常常跟隨組織前往落後地區和戰區支援。如今南邊打仗,她便在。”
肖燦送薑白白回家的路上,禁不住講起這段。
關於豪門秘辛,薑白白多少看過娛樂八卦,這段聽起來也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
“你為什麽……告訴我?”快到薑家樓下時,薑白白張了張嘴,還是問出口。
正掌著方向盤的青年一愣,“你剛剛不是問麽?問我,薔薇姐是不是大哥的初戀……你問,我就說了。沒辦法,我直腸子,兜不住事兒。”
薑白白覺得這個解釋有些牽強,“你的本職工作挺機密的,按理說嘴應該比一般人嚴。”
“那得分情況。”肖燦說:“牽涉國家機密,就算吃槍子兒我也不會透露半個字。至於其他事兒,在我心裏根本排不上號,沒認為有保密的必要,So。”
“當然,還得分人。要是薔薇姐問,我肯定不敢搭腔,哈哈。”肖燦似真似假地補上一句。
薑白白忍俊不禁,含蓄的笑容被肖燦窺見。女孩唇邊還有個淺淺的梨渦,肖燦當即就跟啃了口梨似地,甜到了心間。
“其實那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想想,肖燦情不自禁咽了下喉嚨說:“一來,我覺得你不是多話的人,告訴你沒什麽。二來……和你聊天吧,我容易收不住。我也不知道原因,就是想交流,無限期地交流。”
這番話代表什麽,薑白白不傻。盡管直男肖燦還沒理出個頭緒,但女孩咬咬唇,一張臉已經紅如烙鐵。
槐墅那頭,溫薔薇已經到家。
長途跋涉一周,她的身心略顯疲憊,倒頭就睡。
再睜眼已近淩晨,溫薔薇下意識在房間裏搜尋肖響的痕跡,發現他根本沒回家。
挨罵也不需要那麽久?
她心裏起了疑惑,同時還有擔心。
肖老爺子的嚴格作風是出了名的,連一向淡然若水的肖書橋也談虎色變。肖響背著他搞暗箱交易,此為罪名一。交易成立了又暴雷,給即將選舉的老爺子留隱患,簡直罪大惡極。
溫薔薇猜測著肖響回到老宅會遭遇什麽——搞不好會挨耳光,甚至下跪,都有可能。
就這樣,無數的想象湧進溫薔薇腦海裏。已經沒了睡意的她,越來越坐立難安。更難受的是,她也不知道肖響是否已經離開老宅,也不敢打電話。
不知內心煎熬了多久,手機來了訊息,她眼睛一亮。
解鎖屏幕,發現訊息不是肖響發的,而是她那個成日不著調的弟弟,溫陽。
溫陽第一句:睡沒?
溫薔薇興趣缺缺,懶得回。
可不一會兒,他又發來第二句:你和姐夫吵架了?
溫薔薇這才來了興趣,簡潔回複:有話快說。
接著溫陽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的清晰度不是很高,因為場景偏暗,明顯是在酒吧。可光憑身形的輪廓與坐姿,溫薔薇也在第一時間認出,那端著酒杯、坐在三樓俯瞰眾生的男人,不是肖響還能是誰。
溫薔薇剛和肖響在一起的時候,互不過問對方行蹤,都有點隨遇而安的意思。
兩年過去,大家都走了點心,肖響開始下意識給溫薔薇報備,說今天有應酬、明天飛國外之類。
再後來,肖響對溫薔薇的寵溺越來越多,漸漸到了身邊人皆知的地步。他開始有意識地減少工作應酬,一般不在外過夜。像這樣獨自一人飲酒的樣子,讓溫薔薇感到陌生,同時心底滑過一絲不易差距的慌張。
溫薔薇:地點。
溫陽:破曉酒吧。
*
破曉幾乎夜夜滿座。
但有三間房是不招待客人的,除非主人邀請。
這三間房分別屬於肖響、肖書橋和肖燦,就建在三樓。房間呈三角形建,每一間都有個酒杯形狀的玻璃露台,是國際有名的設計師打造的,視野極佳。
溫薔薇得到地址,隨便套了一件吊帶長裙便出門去。
她也不想大晚上勞師動眾,可她撥打肖響的電話,第一次出現無人接聽的狀態。一路上她還在心理建設,應該是酒吧太鬧了,他沒聽見。
可心裏有個連她都不知道答案的真相,在躍躍欲試地跳。
等溫薔薇抵達破曉,露台已經沒人了。
溫陽迎上去,“姐夫估計進了包廂,你直接進去?他看起來不像有宴請的客人,一直都是一個人舉杯。”
溫薔薇點點頭要走。沒兩步,忍不住倒回來,囑咐:“肖老爺子正直選舉關鍵,最近你別胡鬧,槍打出頭鳥。”
溫陽吊兒郎當地並起兩指,敬了一個額頭禮,“收到。”
說完溫薔薇便開始後悔,不是說過不管溫家人的事嗎!
一邊想著溫家那團亂麻,一邊擔憂肖響到底怎麽了,溫薔薇上樓時差點摔一跤。她崴了下腳,但不嚴重,很快站起來,微微懊惱地朝三樓去。
溫薔薇站在包廂門前,沒立刻打開,而是嚐試掀開一點縫隙,先探進去一個腦袋。
當發現昏暗的房間確實沒其他人,她才大著膽子推門而入,腳步繞了半圈去到有床的那間房。
肖響果然在那裏,明顯已經喝得半醉,整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外套不見了,襯衣領子扯得很亂,雙頰酡紅。男人估計覺得難受,下意識將手背搭在額頭,眉毛糾結。
“肖響。”溫薔薇靠近,叫了聲。
眼見沒反應,她半蹲在床邊,輕輕拍他的臉:“肖響?”
男人還沒全醉,總算有了點意識,掙紮著掀開眼簾。
見來人,他的眼縫從半開到全開,眸子裏閃動著不知哪兒來的驚訝,導致眼波都在**。
溫薔薇猜他肯定受了委屈,不無心疼地翻著他的臉左右查看,瞧瞧有沒有挨打的痕跡。
誰知下一秒,她的臉反被捏住,男人用力地將她整個下巴拖到眼前,似乎要瞧清楚。
末了,
“打小就是美人胚子……果然,長大了也毫不遜色。”
肖響忽然開口說,嘴裏滿是紅酒氣,唇邊掛上一抹專屬少年的、青澀卻放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