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琴寫的信到了陸承灼手中時,距離二人成親已經過了快一個月時間。

陸承灼拿著信站在燭火邊,將那封短短的信看了又看,眉緊緊皺著。

一旁站著的代蠻看得揪心,家中到底出了什麽事能讓將軍的眉皺成這樣。

要知道陸小將軍十七歲上戰場麵對百萬大軍時,眉毛都不曾皺一下的。

這司琴的字也太難看了,陸承灼皺著眉看了好幾遍才將所有的字認全,內心腹誹,回去就讓司琴練字。

隻是司琴信上說二奶奶這短短的幾天內被欺負了兩次,心裏還是有些擔憂,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好自己。

絲毫看不見後麵二奶奶反擊回去的字眼。

“代蠻,將寇槐與許昱叫來。”

看來家裏是真的出大事了,將軍都能將這二人叫來。

等二人進來後,代蠻主動出去給幾人守著營帳。

“將軍,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找我們二人。”許昱聽到半夜將軍傳喚,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就趕了過來。

一旁的寇槐卻是一句話不說,隻沉默地站著。

“許昱,這女子若是吃醋了該怎麽辦?”

正在整理衣衫的許昱停住了手,半晌無語地看著陸承灼,就為這事?

寇槐也難得地看了一眼陸承灼,依舊沒有說話。

陸承灼手握成拳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當然不止這一件事,隻是這件事也很重要。”

“多說點甜言蜜語,買點金銀首飾哄一哄不就行了。”許昱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這麽簡單的事叫他一個軍師來出謀劃策,真是殺雞用牛刀。

“甜言蜜語怎麽說?”

“你連甜言蜜語都不會?”這回許昱都不是無語而是震驚了,將軍也有二十歲了,不會除了夫人外,一個女的都沒接觸過吧。

“少廢話,快說應該怎麽說。”陸承灼揚起了拳頭,作勢要給許昱來一下。

“嘿嘿,甜言蜜語嘛,無非就是誇誇對方,然後告訴她你有多愛她,離了她活不下去的那種。”許昱急忙閃避,陸承灼的拳頭,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陸承灼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事聽著好像比打仗還難。

“行吧,這事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叫你們來,主要還有另外一件事。”陸承灼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咱們的營帳內好像出了些問題。”

一句話,讓剛剛還沒有個正型的許昱認真了起來。

“你是說……”

營帳內的燈亮了大半夜,直到天都蒙蒙亮了,許,寇二人才從陸承灼的營帳中走了出來。

出來時,寇槐依舊是麵無表情,許昱則是哈欠連連。

“老寇,你也趕緊回去睡覺吧,咱們後麵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寇槐則是看了看天色,搖搖頭拒絕了:“不了,我該去練功了。”說罷轉身便走。

“我去,你這一夜沒睡,還要去練功,你不要命了啊!”許昱衝著寇北濤的背影喊道。

對方依舊沒理他。

太陽慢慢升起,啟國的營帳此時也有了動靜,起來方便的,早起訓練的,還有肚子餓找東西吃的。

一切都很平靜,都很正常。

與啟國大營相隔千裏的晉陽城陸府,此刻卻是一點也不平靜。

太陽剛剛升起,陸府負責灑掃的下人也都才起床,準備打掃衛生。

“快去請太醫!”一聲淒厲的叫喊,驚醒了整個陸府。

祝月朗也早早的就睡醒了,聽著嘈雜的聲音像是從墨香院傳來的,聲音有些像徐氏。

“梔子,我們去看看怎麽回事。”

雖然兩個院子隔得很遠,但徐氏那一聲讓在灼月院的她聽的清清楚楚,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她得去瞧瞧。

祝月朗等人匆匆趕到時,就看到陸老夫人將自己的牌子遞給下人,神色焦急,“快,快拿著我的腰牌去請太醫,快去。”

“祖母,這是發生了什麽事。”祝月朗急忙上前扶住陸老夫人,老夫人神情焦急,剛剛差點沒站住。

“我沒事,你快進屋看看桐慶。”

桐慶?桐慶出了什麽事?

祝月朗腦中浮現出那個容易害羞,但很有禮貌,每次見她都甜甜地叫她嬸娘的孩子。

快步走進堂屋,就看到徐氏懷中抱著桐慶正在哭泣。

而徐氏懷中的小桐慶,呼吸急促,還伴有咳嗽聲,看著隨時都像是要喘不過氣來了一樣。

看這症狀像是哮病。

桐慶這麽小的孩子,應該是從娘胎裏出來便有這個毛病了。

“大嫂,桐慶現在不適合在屋內待著,得將人抱到屋外。”這個時候了,祝月朗來不及廢話,直接說出了最直接的緩解辦法。

哮病發作時,最好在通風透氣的地方,屋內空氣不流通,也有可能還殘存引發桐慶發作哮病的誘因,因此現在將桐慶轉移到屋外是最合適的。

“什麽?”徐氏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滿心的心疼,一時沒有聽清祝月朗說的話。

“大嫂,相信我,這個時候將桐慶抱到屋外會更好。”祝月朗神情認真。

徐氏想到祝月朗在外的名聲,從小熟讀百書,涉獵廣泛。

也許聽她的沒錯。

徐氏咬了咬牙,說道:“還請弟妹幫我將桐慶抱出去,我現下身子沒有力氣,怕摔了桐慶。”

“好。”祝月朗二話沒說,接過了桐慶,就往屋外走去。

說來也怪,在祝月朗接過桐慶的瞬間,小桐慶的呼吸沒那麽急促了,表情看起來也沒那麽痛苦了。

隻是幾人都焦急,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

走到院子的廳中,幾人才停了下來,徐氏在丫鬟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蘭芝,將少爺抱給我”徐氏剛坐下,就讓身邊的丫鬟將桐慶抱過來。

可奇怪的是,就在蘭芝抱起桐慶的一瞬間,桐慶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咳嗽變得更劇烈了,小桐慶用手抓著自己的喉嚨,表情更痛苦。

“大奶奶,您快看小少爺怎麽感覺更嚴重了呢。”蘭芝手足無措。

這時眾人才想起剛剛桐慶身上發生的變化。

“要不桐慶就讓我抱著吧。”祝月朗開了口。

蘭芝看向徐氏,徐氏也點了點頭,眼中帶了些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