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元喜兒那滿眼關切的樣子,祝月朗心頭也是一酸。

她們真的是許久不見了。

上一世,祝月朗被關起來後,就沒再跟元喜兒見過麵。

隻收到過她的幾封書信。

但祝家那時候已經不讓她回信了,怕她在信中說出什麽讓家中蒙羞的話。

後來還聽說元喜兒見她始終不回信,便上門找過她,隻不過被裴氏以她生病不宜見人給擋了回去。

沒想到再次見到元喜兒,已是隔世。

“我過得很好,你呢。”祝月朗也回握住元喜兒的手。

“我也好。”

二人說完相視一笑,有時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便能知道對方真正的一切。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福陽郡主。”

祝月朗拉過小郡主,向元喜兒介紹。

“郡主好,早聽過福陽郡主的大名,今日終於有幸見到了。”元喜兒見了陌生人,雖然有些拘謹,但該有的禮數卻是一點不差。

元喜兒在知道這個嬌俏的小姑娘是福陽郡主時,心中是有些錯愕的。

她雖然沒見過對方,但也聽說過對方的名字和事跡。

沒想到月兒居然能跟她成為朋友。

“你好,你就是元喜兒吧,你種的牡丹真好看。”

福陽郡主從不吝嗇誇獎。

“啊,謝謝郡主的誇讚。”

元喜兒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別人認同她種的植物。

她也不奇怪對方怎麽知道牡丹是她種的,畢竟是月兒帶著她過來的。

對祝月朗,她有些絕對的信任。

郡主的一句話迅速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們先進屋吧,外麵也不方便說話。”元喜兒招呼著大家往屋裏進。

元喜兒的院子很大,但是卻很簡單,屋子前後都有專門圈起來的地,裏麵種著許多花草。

院子中甚至還有一個專門的花房。

此時初夏,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

滿院子植物鬱鬱蔥蔥。

小郡主邊走邊看,口中不時發出驚歎之聲,“這是海棠花嗎,竟然有黃顏色的。”

“這是什麽呀,長得好奇特。”

“這是含羞草,你試著碰一下它的葉子。”

小郡主依言碰了一下。

葉子瞬間收縮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它,它怎麽還會動啊,它是活的嗎?”

“每一株植物都是活的,這是含羞草的特性,遇到外界刺激就會收起葉子,是保護自己。”

元喜兒還沒開口,就聽到一個沉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嚇得她尖叫一聲,直接跳了起來。

“什麽人!”

身後的赤槿急忙上前擋在元喜兒身前。

左世子剛出聲就後悔了。

他在這裏看到了太多了之前沒有見過的植物,甚至有些隻有書中才見過的藥材。

一時激動之下就自然而然地接了自己妹妹的話。

“喜兒,你別怕,這是榮國公府的左世子,至於他為什麽會這樣跟著我們過來,我等會兒給你解釋清楚。”

祝月朗急忙安撫元喜兒,她這位閨中好友很少見外男,可能有些嚇到了。

“左世子,麻煩您先等在外麵,我給喜兒講一下事情經過。”

左年都聽話地站在了外麵。

隻是左年都這一下,讓赤槿對司琴也多了些戒心。

頻頻看向她。

她認識祝月朗身邊的梔子與蘇子,卻沒有見過這兩個。

這二人看起來都是身型高大的,一臉英氣,難道都是男子?

司琴被看得無奈,隻好開了口解釋:“我是女子。”

隻是渾厚的聲音讓赤槿對她戒備更深了。

左年都卻是完全沉浸在了麵前的植物身上。

這是延齡草,一生隻結一次果,其果實入藥,若能長期服用,能起到延年益壽的效用。

那是重樓,七葉一枝花,根莖枝葉都能入藥,喜陰涼,能治蛇毒。

這還有文王一支筆,能鎮痛止血,治療外傷有奇效。

這都是市麵上很難見到的草藥,不僅僅是因為它們難尋,也是因為其生長條件苛刻,不好種植。

沒想到她居然能將這麽多草藥都種植成功。

等會兒一定要向她請教一番。

等祝月朗和元喜兒從屋內走出來後,元喜兒的神情已經變得正常許多。

赤槿眼中也少了些戒備。

“我不知道你們口中的黃玉是哪一株,你們可以自己找一找。”或許是因為有了外男在場,元喜兒的神情多了些拘謹。

“元小姐,除了黃玉我還想請教你一下這些藥材,你是怎麽種出來的。”

左年都頂著一張女子的臉,眼中發亮地看著元喜兒。

“還有這個文王一支筆,我記得它在野外也很難找到,你居然種出來了這麽一大片。”

談到自己種的植物,元喜兒也是一下子話多了起來。

“我知道它喜歡長在河邊,我就命人將河邊的土挖來,日日用河水灌溉……”

“你真聰敏,那重樓呢,聽采藥人說這種植物一般隻長在蛇窩旁邊,每次采摘都得極其小心。”

“這個啊,我是這樣做的……”

兩個人談起植物來,話源源不斷,元喜兒也完全忘記了剛剛被嚇到的瞬間。

也完全沒有了拘束,甚至忘了祝月朗和小郡主還在旁邊。

福陽郡主本來還有興趣在旁邊聽著,隻是聽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了,他們講得太過深入。

很多都涉及專業知識,所以聽起來就讓人犯困。

祝月朗也是有些無奈,但卻不忍心打斷他們。

她很少看見喜兒如此開心自信的樣子。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跟她有共同愛好的人,就讓她多說一會兒吧。

福陽郡主則是稀奇得很:“你說我那個哥,整天埋頭研製醫術,女人湊上來他連看都不看一眼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女子說這麽多話。”

“我也第一次見喜兒這麽開心。”祝月朗也有些感慨。

自從喜兒的親生母親去世後,她便整天將自己埋在這些植物中間。

也就隻有麵對這些植物時,才能感覺到她的放鬆。

隻是她們這一聊就是好久,好像完全忘了來元家是幹嘛的。

就在祝月朗想要上前提醒時,院門口響起一個清脆的男孩聲音。

“姐姐,你的花開了嗎,嘻嘻,我要來看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