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田嬤嬤也確實做錯了,她年齡大了,不好罰,那就讓肖乙在府中倒夜香吧。”
小郡主歪著頭說出了最後判決。
“郡主,這……”田嬤嬤本來撐在地上的雙手陡然握緊,顫抖著身子,猶豫開口。
還不如剛剛就答應讓肖乙回莊子上呢。
這倒夜香,就算隻是做一個月,那也讓人很屈辱啊。
何況她那兒子,是她自小嬌慣著長大的,怎麽肯幹那活。
“怎麽?還不感謝我替你兒子說話?”小郡主環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田嬤嬤。“要不是我,你兒子可就丟了元府的差事了。”
“謝,謝郡主。”田嬤嬤無法,隻能磕頭謝恩。
這事就算求到老夫人麵前,對方也無能為力,隻能寄希望於小郡主早早忘掉這件事,她好把她兒子調去別的地方。
“唉,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府中的小公子還需要夫人多多管教啊,如今還隻是我母親想要這花草,哪一日若是太後娘娘想要喜兒姐姐的花了,小公子再破壞了那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小郡主這句話,是在提醒元夫人,以後少讓你那沒教養的兒子進這個院子,還有元喜兒現在是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上,敢給她穿小鞋誤了事,那後果你們自己看著辦。
“郡主提點的是,妾身下去會好好管教紹兒的,以後也不會讓他打擾到喜兒。”
“嗯,那你們就先出去吧,我跟兩位姐姐還有話說。”
元夫人低頭答應了一聲,帶著元紹出了院門。
那元紹在出門前的一刻,轉頭看了一眼元喜兒,在元喜兒跟他對視時,挑了挑眉,露出一絲笑容。
姐姐,我還會回來的哦。
元喜兒心中一跳,努力壓下那份不適。
“這次多謝你們了。”
眼中還帶著些淚珠,卻滿懷感激之情,像被清晨的露水衝洗過,幹淨純粹。
左年都隻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擊中了。
“沒事,隻是可惜了你這片精心培養的滿天星。”
小郡主能幫到別人心裏也是很開心,她第一次體驗到不用武力還能讓對方吃癟的感覺。
說實話還不錯。
尤其是剛剛月姐姐說,日後元老夫人和元夫人之間也會有間隙,就更高興。
隻是說幾句話,便能讓這件事的後果擴大,讓她們自己人對上自己人。
真是舒服。
“那片滿天星啊。”元喜兒捂嘴笑了出來,看向祝月朗,“其實就是普通的花草,鄉下一抓一大把,隻是她們沒見過,月兒特意強調這個是珍貴花草,就是想讓他將注意力放在這個身上。”
“月姐姐真是聰明,姐姐,你是怎麽知道元夫人會罰田嬤嬤和她的兒子啊。”
小郡主說的那些話,都是祝月朗提前告訴她的。
“這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以後你多來找我,我慢慢教你。”
祝月朗對元家的情況也算是了解一些,對他們家的人也有初步了解。
但如何根據情況推斷出他們接下來的行事趨勢,卻不是一時能講得清的。
“好。”小郡主看向祝月朗的眼中充滿了信任。
“對了,之前你們說要找一株名叫黃玉的藥材,能不能給我講講它的外貌特性。”
元喜兒也想起來了眾人今日來的目的。
“那黃玉一般一株隻開一枝花,是橙黃色,花瓣有五個,葉子細長,呈柳葉狀,醫書中說這黃玉喜歡陽光,一般在夏季開花。”
左年都見終於談到了藥材,上前講解。
“聽你這麽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你們等一下。”
其實在剛剛元紹來之前,左年都已經在花圃中找過了,並沒有發現相似的植物。
過了不一會兒,隻見元喜兒和赤槿合力抱著一個大花盆吃力地從花房往外走。
“元小姐快快放下,我來。”
左年都看到元喜兒那吃力的樣子,心中一驚,這萬一力氣不夠,砸到了自己怎麽辦。
急忙上前從二者手裏接過那盆花,輕輕鬆鬆搬到了院子中央。
“哎,喜兒你院子裏都沒有幹粗活的下人嗎?”小郡主看到元喜兒自己跟丫鬟一起搬花盆也有些吃驚。
“之前是有的,隻不過小姐嫌她們笨手笨腳的,經常弄壞小姐的花草,就全給她們打發出去了。”
赤槿在旁邊解釋道。
其實是她們其中有些人是夫人安插進來的,小姐不喜歡在別人監視下生活,就找了個理由將她們打發出去了。
元夫人說要給她找新的下人,她也找理由推脫了。
所以現在院子裏除了固定來做灑掃的下人以外,就隻有赤槿,木棉二人。
這兩人還是元喜兒的親娘給她留下來的。
聽完解釋後,眾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那盆巨大的花上麵。
確實跟左年都說的樣子極為相似,隻是大了許多。
“元小姐,你是從哪裏來的這株藥材。”左年都看著眼前的藥材,就差手舞足蹈起來了。
“這花還是旁人送的,我看它樣子巨大,沒有見過,於是就準備養養看,沒想到還養活了。”
元喜兒也有些不好意思,這花也不是她發現的,她隻是養了一段時間。
“我剛準備看看這花有無花籽,怎樣繁衍呢,你們若是有用就拿去吧。”
“白拿元小姐的東西多不好意思,我府上也有幾株珍稀藥材,過幾日我派人給元小姐送來。”左年都衝著元喜兒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
這藥材是陸家要的,主要給桐慶治病,要還謝禮也該是陸家來還,他左家湊什麽熱鬧。
祝月朗看著左年都彬彬有禮的樣子,有些事在腦中急轉。
“那我們過幾日再來,我倒要看看那老虔婆的兒子是不是在倒夜香。”小郡主也湊熱鬧。
“這藥材是我那侄兒要的,謝禮自然也得有陸家一份,我過幾日再來送謝禮。”祝月朗仔細看了看那盆大花,那黃玉被元喜兒養得極好。
說來也怪,她這個閨中好友,從小便是,養什麽什麽活,而且都能養得與眾不同。
兩人曾開玩笑說,元喜兒是天上侍弄花草的仙女下凡來了。
等眾人回到陸府,已經是下午了。
左年都自己一個人在馬車中換回了男裝,卸掉了臉上的妝容,又恢複了之前那個俊朗世子爺。
“司琴,去告訴大奶奶,說咱們找到那株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