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婆的感冒好的很快,轉眼就恢複了“哥哥不在我就很囂張”的神氣模樣。

不過對於病好了這件事,她顯得很不愉快,明明還沒再來一瓶呢就好了,未免有些太快了。

而且,她也沒見到兩個魯智深打三個鎮關西……

而在她感冒好了之後,江勤就又忙碌了起來,他馬不停蹄地開始在公司內部推行起了員工持股計劃,成立了合夥人公司作為拚團的持股平台,進行股權派發。

五月二十號,農曆四月十八。

第一輪的股權份額派發給了208的老員工,按照級別和貢獻,每個人都得到了相應的數量。

然後就是分站經理、主管……

凡是入職年限達到要求,且人事部考核後達標的,幾乎全都拿到份額不一的股權。

當天早上,在統一公示、宣讀並簽訂股權協議之後,從臨川到四大一線城市,再到二三線市場,所有分站的員工都興高采烈。

因為此刻的他們,再也不再是普通意義上拿死工資的打工人了。

大家一起努力,公司蓬勃發展,分紅滾滾而來,財富堆積如山,誰想想都覺得興奮。

“我覺得我快財富自由了。”

魏蘭蘭托著下巴朝著窗外看去:“蘇奈姐,你覺得呢?”

“早知道的話我就不費勁巴拉地去考駕照了。”

“為什麽?”

蘇奈抿了下嘴:“我覺得我以後也許真的能雇的起司機。”

董文豪聞聲抬起頭:“發現沒有,老板給畫的餅,是真的可以吃的那種。”

“老板是神筆馬良?”

“前四個字比較準確。”

下午三點,拚團發布的員工持股計劃書被傳到了網上,經由大肆報道了一番,消息傳開之後,同行業的一些高管都在私底下開始討論。

羨慕嗎?

當然羨慕。

如來佛祖來了也得喊聲阿彌陀佛,老衲羨慕的雞兒紫。

甚至有很多人都動了跳槽的心思,盼著康敬濤再次出手,來他們分站挖一鏟子,好讓他們順理成章地反水……

二十號的晚上,華燈初上,夜色深深,拚團實行員工持股計劃的新聞發酵了一天,引得很多財經頻道都在議論這件事,一直到晚上,這個消息的熱度仍舊不減。

與此同時,在深城一座城中村的小髒攤上。

江韜、潘東子……等等幾個原拚團主管坐在一起,看完了新聞的報道,紛紛陷入了沉默,然後就開始默不作聲的喝酒。

這一個月,他們經曆了一場大起大落,以為是場大豐收,結果卻在眨眼之間失去了一切。

但人性是強大的,是可以自愈的,在麵對不得不接受的事實時,他們也隻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命運最好的安排什麽的。

本來他們都把自己安慰的有點好了,所以才有心情出來喝酒,結果這新聞一出,他們立馬就又破防了。

“你們……找到工作了麽?”

“我現在幫人送水去了,大桶水。”

“多少錢?”

“兩千多,勉強維持生活,保證自己活著,然後再找找看吧。”

“老潘呢?”

“今夜頭條的新聞出來之後,我麵試了好幾家公司,都被拒了,所以我不打算折騰了,想著回老家做點小生意,正好孩子也上學了,我也不想錯過他們的童年。”

江韜沉默了半晌,忽然把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都是那個宋雄,要不是他,我們不至於丟了工作,甚至還有機會可以拿到股權!”

潘東子看他一眼:“這也不能全怪他,我們當時都被豬油蒙了心了。”

“那他媽也是宋雄端著豬油往我們身上潑的,讓老子找到他,非得打他個半死!”

“他躲起來了?”

“我昨天喝醉了去砸他的房門,狗日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聽說,拚團要追究他做間諜的責任,不知道真的假的……”

江韜深吸一口氣:“他就算坐牢也是應得的,可他害我們失去了那麽多,這筆帳怎麽算?”

潘東子拍拍他的肩膀:“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說到底還是我們太傻,輕易就被忽悠了,如果我們當時堅定地留在拚團……”

“如果堅定地留在拚團……”

潘東子的話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然後將杯子裏的酒悶掉。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人一輩子都在做選擇,也會遇到無數個選項,而他們,無疑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選了一個最爛的選項。

回想那天開會,他們迫不及待地簽了離職協議,恨不得立馬鑽到拉手網的懷裏,給那個姓康的捧臭腳。

結果到現在他們才想清楚,原來他們是主動地離開了很多人削尖腦袋都想鑽進去的寶地。

尤其是今天的這條新聞,真的是讓他們見識到了什麽叫做錯過一場潑天的富貴。

不過根據能量守恒定律來講,有些人失去了,有些人就得到了,比如那些瞅準了時機,幹脆跳槽的人。

五月二十一號的中午,江勤落地深城,見到了原拉手網滬上分站的負責人,祝金福。

“老板,我是棄暗投明的老祝。”

“哦,祝總,久聞大名啊,他們都說你和我很像?”

祝金福凶猛點頭:“是,我早就把咱們企業文化吃透了,就等著跳槽呢,屬實了康敬濤來的有點晚,不然我都已經為拚團衝鋒陷陣過了!”

江勤拍拍他的肩膀:“我聽你說話就知道你很想進步,拚團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我一定不負老板所托。”

“對了祝總,你全名叫什麽來著?”

“祝金福。”

江勤聽完之後連連稱絕,他以為徐凱旋的名字就夠吉利的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比凱旋更吉利的。

又是金又是富,簡直是祥瑞之兆。

這真的不是封建迷信,而是有理有據的,比如那個當間諜的狗貨,叫什麽來著?宋雄。

好家夥,把自己的主管全他媽送給別人了。

當然了,宋雄被挖到拉手網之後,又把拉手網的經理、主管送給自己了,封建迷信又一次應驗。

“凱旋?”

“老板我在。”

“待會兒召集全體員工開會,另外,發財樹該澆澆水了。”

“好的老板。”

下午時分,深城分部召開了全體會議,各部門對這次的深城之戰都做了總結,給江勤聽的連連點頭。

葉子卿也從滬上飛過來了,和她一起同行的還有崔依婷。

她們兩個不是來開會的,而是為了親眼看看自己丟掉的市場,也算是了結了一場隨心團時期留下的遺憾。

等她們來到了分站之後,剛好趕上了總結大會,於是也跟著參與了一下。

“深城市場是整個團購布局當中極為重要的一環,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大家辛苦了。”

“我不是一個擅長煽情的老板,太多的話也不說了,都在錢裏了。”

“掃清市場隻是一個開始,而日常的運營才是真正的重點,希望大家以後能夠團結一致,更快更強。”

講台之上,江勤把手提箱打開,露出一遝又一遝的紅色鈔票,按照部門依次發放,看的崔依婷一陣失神。

說實話,以前做隨心團的時候,她覺得周振豪就很能裝逼了,但卻還是裝不出江勤的這個味兒來。

等到獎金發完之後,箱子裏還剩下幾摞錢,被江勤拆掉封條,然後一把一把的撒了出去,紅色的毛爺爺漫天飛舞,引得大家一陣哄搶。

崔依婷是沒打算搶的,因為她本來就不是拚團的員工,搶人家的錢還要不要臉?

可是讓她看不懂的是,年輕的江總揮金似土,一遝又一遝的,好像是在故意往她臉上砸。

那冷酷的眼神,瀟灑的動作,讓她這個快三十歲的女人心髒砰砰亂跳,耳根子都紅了,心說這麽霸道的嘛?簡直跟小說一樣。

葉子卿也懵了:“依婷,你怎麽搶這麽多?”

“他……他好像是故意往我懷裏砸的。”崔依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啊,老板又不是不認識你,他知道你不是我們公司的。”

“我也不知道啊,他是不是想招攬我?說實話,我心動了……”

崔依婷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要不然拿錢砸別人的員工,這也太離譜了。

正說話的功夫,江勤從台上走了下來,看了一眼崔依婷手裏厚厚的鈔票開口:“不好意思,你好像不是我們公司的,我發錯了。”

“?”

江勤把錢要回去,揣回了自己的兜裏,美滋滋地喊人出去聚餐。

八萬塊錢撒出去了,還回收了兩萬多,但是效果是實打實的八萬,媽的,這招已經是第二次用了,還是那麽的得勁兒。

崔依婷懵了,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但是葉子卿跟他們相處的多了,耳濡目染了狗氣,大概能明白江勤的思路。

“老板剛才撒的那一堆錢得有八九萬,其中三分之一都是衝著你撒的,效果達到了,他又回收了三分之一,但是所有人都記得他撒了八九萬。”

崔依婷張了張嘴:“康敬濤輸的不冤,輸的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