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急忙躲到神像後麵藏住了身形,隻聽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竟是直朝著三人藏身的破廟而來。歐陽蘭側目偷偷望去,來人竟是千手賊王鎖不住,隻見他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神像前忽然腳下一軟,整個人已癱倒在地,顯然已受了重傷。正在這時,又見一名黑衣壯漢疾奔了進來,手拿一對銀鉤,快步走向似乎已經動彈不得的鎖不住。

“哼,你不是能跑嗎?再跑一個給我看看?”那人說完起腳便踢向鎖不住。鎖不住咬了咬牙,不屑道:“江帆,想不到你們竟如此卑鄙。老子死不足惜,要殺便殺。”歐陽蘭一聽江帆二字,不由一愣:難道這人是錦衣衛三大高手中的索魂鉤江帆?名叫江帆的男人哈哈一笑,低聲說道:“看你骨頭夠硬,連中我五鉤竟還能跑這麽遠,殺了倒是可惜,不殺卻誤了大事!”說罷舉起手中的銀鉤,便要砍下。

“看來事情並不那麽簡單。”歐陽蘭來不急細想,頓時飛身躍出,抽刀迎住江帆的銀鉤。顧傾城一見歐陽蘭衝了出去,也當即從神像後麵跳出。江帆一見,不由笑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就將你三人一同除掉。”說完手中銀鉤一揮,已朝著歐陽蘭當頭打來。

歐陽蘭、顧傾城與白衣劍客一戰已耗費了過多精力,此時卻見江帆的功力不在那白衣人之下,頓覺吃力,雖不至於喪命鉤下,但卻還是招招受製。三人正打的激烈,卻聞江帆一聲慘叫,頃刻間已倒在地上。歐陽蘭、顧傾城正不解之時,隻見陳小詩從神像後麵走了出來,含笑道:“你們兩個都已被打得半死,怎麽還這麽衝動?衝動是魔鬼,沒聽過嗎?”說著用腳踢了踢已經倒在地上的江帆,確定已經斷氣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歐陽蘭不理陳小詩,問向鎖不住:“到底怎麽回事?”鎖不住輕歎了一口氣,含淚朝顧傾城說道:“顧小姐,是我害了你。九龍匕是我偷的。”顧傾城並未說話,因為的確是他害死了傾城樓上下幾十條人命。“這就不奇怪了,一定是錦衣衛的眼線發現你盜走九龍匕,所以才命索魂鉤江帆追殺你,對不對。”陳小詩說完得意的一笑。

誰知鎖不住卻輕輕搖了搖頭。陳小詩當下不解,指了指江帆的屍體說道:“那他為什麽要殺你,難道你和錦衣衛還有別的過節?”“因為指使我偷走九龍匕的,正是他們……”鎖不住此話一出,歐陽蘭等人頓時一驚。

九龍匕本來就是錦衣衛的鏢,為什麽他們還要自己劫自己的鏢?

鎖不住看出三人的疑慮,又緩緩開口道:“九龍匕運到京城的目的本是為了獻給皇上,誰知指揮使嚴順卻自己動了貪念,要將九龍匕收入自己的囊中,以便獨吞前朝寶藏。但是九龍匕重現人間的消息早已經傳入了皇上的耳朵裏,為了自己脫身,嚴順便設下圈套,請震東鏢局保鏢,再叫我盜走九龍匕,嫁禍給鐵老爺子,他自己就能安心的獨吞九龍匕。”

“這麽說全都是錦衣衛的陰謀?”歐陽蘭問道。鎖不住伸出右手高高舉起道:“如有一句假話,鎖不住不得好死。”“但是既然你已幫助錦衣衛盜走九龍匕,為何他們還要殺你?”陳小詩問道。鎖不住剛要說話,歐陽蘭卻先開口道:“狡兔死,走狗烹。”說完他又問道:“在傾城樓遇到的白衣劍客難道就是索命劍錢鵬飛?”鎖不住點了點頭:“正是。”說話間他已將手伸進懷中,取出了一支精巧的楠木錦盒,遞給歐陽蘭道:“物歸原主。”

歐陽蘭打開錦盒,隻見九龍匕完好無損地擺在盒內,當下大喜;又想起傾城樓之恨,不由心中一震,望向顧傾城說道:“顧小姐,想不到為了一把九龍匕,竟害了你全樓人的性命。”顧傾城仍然未語,她的心中明白這些事並不能怪他們,但是畢竟是由他們引起的,畢竟幾十條生命已經無法在換回來,她的心裏很亂,是該對他們微笑還是該對他們仇視。想到這裏,她突然感覺胸口一陣悶燥,一股熱流迅速上湧,“噗……”一口鮮血已從她的口中噴了出來。

“顧小姐。”歐陽蘭趕忙上前扶住顧傾城,卻發現顧傾城的身體無比的冰涼。陳小詩拉過顧傾城右手摸了摸顧傾城脈門,輕輕皺眉道:“她的脈相很弱,看來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必須先找個地方為她療傷。”歐陽蘭雖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隻好將求助的眼光投向了陳小詩。誰知陳小詩竟麵上一紅,開口罵道:“看什麽看!我這麽好看的!你看我我有什麽辦法?我學的是蠱術又不是醫術……”歐陽蘭一愣,心下忖道:難不成她上輩子是隻老虎。

這時癱在歐陽蘭懷中的顧傾城卻無力的說道:“我知道一個地方,蘇伯伯家離這裏很近。”“太好了,來我扶你。”陳小詩說罷便要攙扶顧傾城,卻又對歐陽蘭白了一眼說道:“死色狼,抱得這麽緊做什麽。”歐陽蘭聽完頓時啞口無言,又忖道:上輩子一定連老虎都怕她三分。

這時卻見陳小詩竟又朝著鎖不住跑去,取出一顆藥丸喂他服下,不懷好意的一笑道:“剛剛你吃的是苗家七日斷腸蠱,七日之內沒有解藥就會七竅流血而死,你最好老實的跟著我們,要不然我就把解藥扔掉,叫你毒發而死。”

歐陽蘭一驚,問道:“你還肯救他?”陳小詩怒聲說道:“難不成你想留他在這裏喂狼?”說罷又扶住顧傾城,走到門口,回頭卻見歐陽蘭正盯著鎖不住發愣,當下朝他大聲喝道:“豬啊你,還不去扶他起來,你要在這裏過夜嗎?”歐陽蘭無奈之下一把拉起鎖不住,狠狠白他問道:“能走嗎?或者我背你?”“能走,能走。”鎖不住連忙點頭,在歐陽蘭的攙扶下,走出了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