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爺子端了一碗藥汁走進強子的臥室,此時的強子依然還在酣睡。裴諾抱著他的腦袋,一臉的溫柔。看到吳老爺子進來,裴諾微笑著對老爺子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小妮子,吳老爺子也是真心的喜歡。
還記得第一次強子重傷昏迷的時候,就是這個小妮子不眠不休的陪在旁邊。當時裴諾雖然動不動就哭鼻子,但是那份毅力卻真的讓老爺子挺感動。
吳老爺子對裴諾輕聲說道:“小諾,這碗藥我來喂強子喝,有點事我還想問問他。”
裴諾明白吳老爺子話裏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輕輕的把強子叫醒。強子揉了揉眼睛第一句話問的居然是:“該吃飯了?”
吳老爺子和裴諾相視一笑,裴諾輕輕巧巧的起身出了屋子,走到門口對強子嫣然一笑說:“餓了?我現在就去做飯,這些日子我可是下了苦功的,保準好吃的不得了。”
強子一臉期待的說道:“去吧去吧,整倆大菜。”
吳老爺子走到強子床邊坐了下來,將手裏的藥碗遞給強子說道:“喝了吧,明天我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好的藥材。”
強子接過藥碗看了看皺起了眉頭,他一臉乞求的看著吳老爺子問道:“非得喝嗎?”
吳老爺子白了他一眼說道:“不喝也行,這藥沒什麽大的效果,就是維持穩定而已。也沒那藥到病除的功效,但是你小兔崽子強壓住傷勢又動手了是吧?喝了也就保住你的傷維持在現在這樣,不喝你的傷勢就沒準惡化,自己看著辦吧。”
強子撲哧一聲笑了說道:“明白了,跟安胎藥一個效果。”
他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喝完,吐了吐舌頭。
“為什麽藥都是苦的呢?”
吳老爺子笑道:“藥是苦的不假,不過不吃藥更苦。”
強子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若是有的地方生病了,吃藥都不管用還不斷的惡化,那怎麽辦?”
吳老爺子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貌似隨口的回答了一句:“那就切除,去一臂膀總歸是比壞了全身要好的多。不過……總得先確診吧?”
強子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吳老爺子伸出手給強子把脈,發現傷勢真的不容樂觀,難得這小子一身傷痛還能笑的出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沒有痛楚神經。這小子表現的好像若無其事,但是吳老爺子知道筋脈受損內髒受損是什麽滋味,年輕的時候他也是經曆過的。
“跟我說說,那個東瀛虎人是誰。”
老爺子點上一支煙問道。
強子伸手把老爺子嘴裏的煙搶過來塞進自己嘴裏抽了一口,煙氣入嘴,他臉上頓時有了一種和年齡不相符的……(這詞好久不用了)
“牧野淩風!”
強子吐出一個煙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吳老爺子眼神一凜,他眯起眼睛說道:“他還活著?那是個實力逆天的家夥啊!現在還知道這個家夥的人可是不多了,算起來還知道當年那一戰的人也沒多少了。咦?不對!若是你遇到的是他,你斷然是不能活著回來的!”
強子解釋道:“他和赫連前輩那一戰中受了重傷,現在的修為比以前已經相差很遠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跟我說若是我能接下他三掌不死就任我離開。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些問題,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麽。”
吳老爺子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算了,不管他!你回來了比什麽都重要,這次不把身子調理好別想再走!”
強子嘿嘿笑了笑說道:“不走!我肯定不走,也該我偷懶一會兒了。”
……
黑龍江,小山村靠山屯。
坐在破落的院子裏,蛤蟆哥使勁的抽了一口煙然後對金小舟說道:“小舟!你回部隊吧。這事我自己來解決,你和我不一樣!強子既然把你送到一條正道上,也不希望你牽扯進來太深。那小子雖然和咱們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能交心換命!”
金小舟把煙蒂丟在地上,用力的踩了踩。他靠著院子裏的那顆白樺樹,抬著頭看著蔚藍色的天空還有天空中漂浮著的朵朵白雲。那雲彩疊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看上去巍峨壯麗的山脈,就好像大興安嶺最高處的奇偉壯麗一樣。
他的目光很幽遠,似乎注視的不是那層層疊疊的雲彩,而是雲彩後麵那不為人知的蒼穹。金小舟的心裏很亂,亂的一塌糊塗。可是他的表情卻很平淡,隻是在不經意間有一種無情的東西一閃而逝。
對於蛤蟆的話,他不置可否。
蛤蟆歎了口氣說道:“小舟,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我也是!這幾年強子對咱們怎麽樣咱們心裏都明白,八百叔之前不是也說過的嗎,將心比心便是佛心。所以……
“夠了!”
金小舟冷冷的打斷蛤蟆的話,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從小到大都是咱們四個人在一起相依為命,以前吃不飽飯的時候咱們活的雖然苦但是快樂安生,大家一起幻想著過好日子是什麽樣。現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了,有錢了,能過人上人的日子了,我就更不許有人破壞咱們四個之間的感情。外人亂我兄弟者,我必殺之!”
說完,金小舟看了一眼蛤蟆,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蛤蟆看著金小舟決絕的背影,體會他剛才語氣中的冰冷,心亂如麻。在四個人的感情中,金小舟是最在意團結這兩個字的。他心裏其他三個人的安危要遠遠的高於自己。那是因為他的命是趙龍象他們三個人一起給的,年少時候的金小舟體弱多病,往往一年中有十個月躺在**。
那個時候是二十來歲的趙龍象帶著十幾歲的蛤蟆六七歲的趙霸,翻山越嶺走遍了這邊山脈給金小舟找來野參補養身子。也正是由於那個時候生活的苦,村子裏的人也不拿他們這幾個外姓的孩子當回事,他們根本就過著吃了這頓沒有下頓的日子。就是這樣,為了照顧體弱的金小舟,三個人都更加的省吃儉用。
換句話說,金小舟要是沒有趙龍象帶著蛤蟆和趙霸每天出去找藥材續命,早就死在了那個不為人知的渺小村子裏。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捧黃土,一灘枯骨。
所以,金小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四個人。哪怕就是拚上了自己這條命,他也在所不惜!
金小舟走出這個院子的那一刻,蛤蟆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金小舟內心中沸騰的殺意。那一句外人亂我兄弟者,我必殺之。讓蛤蟆感受到了徹骨的冰冷。他蹲在地上,腦子裏全都是金小舟剛才的話,當手裏的煙燙到手指他才驚醒過來。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雲朵,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白雲變成了烏黑的顏色。
蛤蟆歎了口氣,看著天空自言自語:“小舟,我知道我勸不了你。你心裏有你的決絕,隻看你自己是不是能看的清這人心……是會變的。”
……
長春,一座直入雲霄的摩天大樓裏。
一個穿著一身筆挺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巨大的玻璃窗旁邊,看著下麵大街上的車流人流川流不息,他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這大街上的人在他的眼裏此刻是那麽的渺小,站的越高,看的就越遠,看站在低處的人們,也就顯得更加的他孤傲。歎了一口氣,他把視線從街道上收回,低頭看了看自己筆挺的西裝,嶄亮的皮鞋。
他伸出自己的雙手,不停的打量著自己的衣服。
眼神中都是火熱,都是欲望。
漸漸的,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陰冷。他猛的抬起頭,雙手握緊了拳頭,眉宇間一股殺伐之氣頓時溢了出來。
“不管是誰,都別想從我手裏拿走這屬於我的一切!”
“青木,鐵乙,你們倆明天去一趟東鼎!”
西服筆挺的中年男人語氣中透著一股狠厲。
歪做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裏,看著一本時尚雜誌的平頭年輕男人把視線從雜質上收回,抬起頭看著站在窗口的中年男人,嘴角咧了咧,英俊的臉上的笑意卻如野獸般猙獰。坐在這間奢華的辦公室一角玩著網絡遊戲的另一個青年男人依然沉浸在遊戲中,他連頭都沒抬,隻是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
中年男人猛的轉過身,看著兩個人絲毫也不在意的表情有些惱火。
“這次,不許失手!不是他死,就是你們倆死!”
他狠狠的說道。
玩遊戲的青年叫做鐵乙,他依然沒有抬頭隻是再次嗯了一聲。兩隻手用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操作著鍵盤。那雙手在鍵盤上居然幻化出一片虛影,到最後最高配置的電腦都跟不上他的速度而卡機了。他眉宇間猛的顯出一股戾氣,一拳砸在電腦的液晶顯示屏上直接穿透了過去!
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青年叫青木,他眯著眼睛問道:“上次的事,我覺得……已經暴露了。”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一點的擔憂之色。
“暴露又能怎麽樣?那個小兔崽子不過是有些好運氣而已。當斷不斷能成什麽大事?他既然選擇了逃避,那我就讓他逃無可逃!”
青木眼神一亮,禁不住舔了舔嘴唇,一股嗜血的意味油然而生!
而鐵乙,砸碎了顯示屏並沒有發泄出他的怒火,他狠狠的一拳砸在實木的電腦桌上,轟的一聲,寬大的桌子和電腦都被砸的粉身碎骨!他站起來狠狠的踩著電腦的機箱,直到那機箱變成了一堆碎片。當麵前的東西再也沒有什麽可砸的時候,他眼睛裏的戾氣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轉過頭,他看著中年男人說道:“給我錢,我去買電腦!”
中年男人臉色一變,冷冷的問道:“上個月給了你五十萬,錢呢?”
鐵乙咧嘴笑了笑,如野獸。
他的聲音沙啞的說道:“吃喝嫖賭,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