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昕這樣問,陸貴妃哪裏敢答呢?

陸貴妃沒有想到,皇後召她前來竟然是興師問罪的,此時她站在原地,昂著頭顱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娘娘都已經認定是臣妾做的,臣妾無話可說。”

陸蒙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恐怕都要認為是顧昕冤枉她了。

可偏偏此時在陸蒙眼前的,是活了兩輩子的顧昕和霍展祈。陸蒙這一點小把戲,如何騙得過他們?

顧昕也不和她廢話,直接讓人將證據帶上來。

要說這證據是何時準備好的,這都是霍展祈的功勞。方才顧昕和他說了係統給的任務之後,霍展祈二話不說立刻動用錦衣衛,不用多少功夫,很快就把該有的證據都備齊了。

而此時陸蒙見了顧昕甩出來的證據之後,這才慘白了臉色,不過她仍然硬挺著,死鴨子嘴硬的說道:“這都是栽贓,陛下,臣妾如何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顧昕見她實在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便讓錦衣衛把人證也一並帶上來。

其實這人證就不是錦衣衛查出來的,而是霍展祈一來到這裏之後,就讓人秘密扣押起來的。畢竟霍展祈有上輩子的記憶,自然知道哪些宮婢有問題。

因此當陸蒙見到人證物證俱在時,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大勢已去,她頹然的跪倒在地,麵上帶著絕望和哀戚。

她忍不住抬頭望向一直沉默著的霍展祈,可對方隻是低垂著頭,把玩著手上的扳指,一點兒望向她的意思都沒有。

陸蒙不死心,想要喚起昔日陛下對她的憐惜,可惜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被顧昕命人押下去了。就在陸蒙被押下去的同時,顧昕的腦海中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

【尊敬的角色您好,完成任務:找出真凶,獲得聖人值100點。即將離開副本,倒數前五秒,四,三,二,一……】

隨著係統的提示音,顧昕的眼前又閃過一道白光,接著閉眼再睜眼,她又回到了武定侯府的廂房裏。

而且她還發現,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現實世界的時間竟是沒有流逝,對其他人來說,就隻是一個眨眼間罷了。

顧昕知道之後,總算是放下心來,畢竟她可不想引起恐慌,若是丫鬟們發現她無故消失又出現,還不得把她當成妖怪了?

本來她還在擔心該用什麽借口解釋自己的消失,這下子好了,其他人壓根兒就不會發現自己曾經不在,以後自己便可以專心完成副本任務了。

同時她也不忘用“千裏傳音”告訴霍展祈自己的發現。

兩人交換了一下心得,都覺得之後隻要想念對方了,就能夠進副本去相見,如此一來,還不用怕被人發現陛下偷溜出宮呢。

他們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法子,原本霍展祈還在計劃著晚上要偷溜,現在都不用了,隻要顧昕開啟副本任務,他倆一塊兒進入副本中就可以了。

思及此,他們深深的覺得,這個新功能真是太好用了。

隻是不久之後,顧昕就發現這功能也並不是當真如此好用,因為副本的任務有限,而且並不是隨時都有,也不是每天都有。

因此她和霍展祈就無法實現隨時相見的心願了。……

不說顧昕和霍展祈想法子在副本裏相見,就說燕書這一陣子當真是要被齊王給煩死了。

他沒想到齊王竟然如此放得下身段,之前他已經在眾人麵前婉拒了齊王,他本以為以齊王高傲的性子,必然會放棄與他結親才是。

沒承想齊王卻是一副越挫越勇的模樣,從一開始幾天上門一次,到現在天天上門來,不過人齊王也不是直接開口問要不要結親,而是找了各式各樣的理由,還都挺像一回事兒的,讓燕書無法將對方拒之門外。

到後來,齊王甚至還帶著端惠郡主一起來,起初燕書自然是客氣地招待了對方,沒想到端惠郡主第一次和他照麵,竟然就想對她下藥來強的,燕書當下就嚇得從後門溜了。

至此之後,隻要門房傳來消息說齊王來了,燕書就趕緊托病或是躲出府去,不敢再和齊王打找麵,免得他們又想法子要賴上自己。

而燕書和齊王的捉迷藏,顧昕自然也聽說了,隻是她不像旁人把這一件事當笑話聽,而是心裏隱約覺得齊王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這樣的念頭,直到端惠郡主闖入她的院子後,越發的清晰和肯定。

顧昕的院子門口守著侍衛,霍欣瑜好不容易闖過了第一層,可進了院子後又被攔住了。

霍欣瑜望著眼前攔住她的丫鬟和小廝,眼神晦澀的瞥了一眼不遠處正房的位置,她和阿爹來了武定侯府這麽多次,唯有這一個院子她一直無法靠近。

今日好不容易買通了侯府中的下人,闖進了院子裏,可沒想到她才走不到幾步路,就有這麽多人跳出來攔著她。

看來顧昕果然就在這個院子裏。

沒錯,霍欣瑜就是衝著顧昕來的,這一陣子以來齊王的表現,有一大半都是為了迷惑燕書,讓燕書掉以輕心。

誠然霍欣瑜是想嫁給燕書沒錯,可燕書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她本來想要靠著燕書攀上霍展祈,是因為霍展祈是皇帝,掌握著她的生殺大權。

可若是有另一個人,允諾了她貴妃之位,甚至是皇後之位,她也不介意鋌而走險一次,畢竟霍展祈剛登基,皇位都還沒坐穩呢。

再加上霍欣瑜掌握了不少先機,因此她衡量了一下,打算在劇情的發展完全脫出她的掌控之前,先把霍展祈給幹掉了。

當她麵臨生死存亡之際,也顧不得霍展祈是以哥哥為原型創造出來的了,畢竟她連活下去都有困難了,哪裏還有心思談情說愛?

可以說她在愛情和麵包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麵包。

霍欣瑜可不認為惹惱了陛下和太後的自己,能夠安然無恙的繼續生活下去,因此她怎麽都得替自己打算一番才是。

而在燕書冥頑不靈,死都不願意娶她之後,她想要嫁給燕書的心自然也淡了,正巧在這個時候,“那個人”聯係她,讓她看見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霍欣瑜便開始有意無意地往武定侯府跑,做出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樣,把燕書給嚇出府去,然後在府裏頭偷偷的搜查顧昕的下落。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她都快要放棄時,總算是摸到了蛛絲馬跡。

雖然攔住她的丫鬟和小廝都說院子裏住的是燕家軍一個舊將,因著為了救侯爺受了重傷,所以在武定侯府靜養,侯爺體恤對方,因此不許人打擾。

但是霍欣瑜哪裏肯信呢,就在她和丫鬟們僵持不下時,一陣隱約的小孩哭聲傳了出來。

攔住霍欣瑜的丫鬟們臉色微變,霍欣瑜則是勾了勾唇角,也不再為難丫鬟們,轉身就離開了院子。

而霍欣瑜的動靜,很快就有人傳給了賀謹軒知道,賀謹軒自然立刻命人傳入宮。同時,武定侯府東邊的茶館裏,也有人在向燕書稟報府裏的一切動靜。

就連顧昕的麵前,馨文也正在將方才霍欣瑜的表現說了一遍。

可憐霍欣瑜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她自以為瞞天過海的探到了顧昕的下落,殊不知這是燕書將計就計,給她下的套。……

霍欣瑜匆匆地回了齊王府,一回到府裏,她就屏退了下人,然後摸出懷裏的一根短笛,輕輕地吹了吹。

不久之後,窗子傳來一陣“咕、咕、咕……”的鳥叫聲,霍欣瑜定了定心神,起身來到窗子旁,她並沒將窗子全打開,隻是推了一到小縫,然後低聲說道:“我確定了,誠王妃果然在武定侯府裏。”

窗子的另一邊,傳來一到低沉的男聲,“你確定?你瞧見她了?”

“我沒瞧見,但是那個院子防守得嚴密不說,我還聽見孩子哭聲了。”霍欣瑜如實說道。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說道:“燕書其人生性狡詐,詭計多端,若是沒有親眼所見,恐怕這是個陷阱。”

霍欣瑜聽對方如此說道,心下有些不喜,對方擺明了不相信她,明明“那個人”讓對方要聽自己的,可每一回都是對方對她下命令。

霍欣瑜忍了幾回,可這一回忍不住了,不說她千辛萬苦才探出顧昕的下落,對方那一副不信任的模樣也太小看人了罷?

況且當初是“那個人”親自找上她,又不是她去求來的,對方隻是“那個人”的手下,倒還跟她擺起譜來了?

思及此,她便冷哼一聲,“既然白大人不相信,你便自個兒去看個究竟罷。”頓了頓,又有些惡意地說道:“當然,前提是你能進得去。”

對方聽霍欣瑜這樣說,卻並沒有動怒,語氣還是平靜得很,“郡主恕罪,在下不過是奉了主子之命,要找出誠王妃的下落,若有得罪郡主之處,還望郡主見諒。”

盡管對方聽起來像是服軟了,可霍欣瑜還是很不得勁兒,因為對方這一番話,彷佛就隻有對方在努力完成任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