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萬邪囚島

下山路,聰聰陪伴在哥哥的身邊,略微退後半步,翠花則跟在兩人的身後,繼續充當聰聰的跟班,繼續在唐言的麵前充當一個卑微的小人物。

“哥,我們幹吧,不能讓那些混蛋看癟我們,誰要是再敢在我們麵前裝逼,就收拾他,我到任何時候都是支持你的,這你清楚,老一輩的事情我不管,我體內跟著流著同樣的血液,我們是兄弟,到了任何時候都會一致對外。”聰聰信誓旦旦,唐言點頭應是,做兄弟,最基本的信任他從不缺失,哪怕是母親和那個女人戰鬥最嚴重的時候,這對兄弟也沒有反目。

翠花微微抬起頭,看著跟在唐言身邊沒有了往日高傲氣質的聰聰,心頭暗自一歎,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裏的魔咒,唐言就是聰聰的魔咒,有他在聰聰的所有一切能力都無法展現出來,自己努力了數年結果還是一樣,是不是該放棄了,我艾德文娜?開普不能讓自己的家族臣服在一個被東方大陸驅趕出來的叛逆家族,既然你無心爭霸天下,那就……

唐言拍了拍聰聰的肩膀:“這世界很大,一個匈羅帝國,一個伊麗莎白港,一個古切洛城,一個唐家,太小了。”

聰聰若有所思的看著哥哥,一直以來,他都告訴自己,你是唐言的弟弟,你是唐仲勇的第二個兒子,你需要做好自己,該是你的心安理得接受,不該你得到的不要去搶,不要讓一個即使不和諧卻還能夠相處的家庭徹底的決裂。

貪欲,是聰聰一直控製自己的東西,也是他看到唐言一直做得好的地方,一直學習,一直追著哥哥的腳步,在頭幾年唐言沉淪的時候聰聰也曾經質疑過,到唐言鋃鐺入獄,聰聰的耳邊有了很多非議的聲音,尤以翠花的非議最重,她希望聰聰能夠拿出平日裏的霸氣和傲氣,唐家的底蘊很深,並不一定非得是唐言來繼承,你一樣有資格,你會做的要比唐言好很多,你會成為遠比他成功的男人。

聰聰猶豫過,徘徊過,這也使得他在唐言入獄的五年曾經很瘋狂過,也將名號闖了出去,成為了西方大陸教廷中赫赫有名的幾位之一,直到唐言出獄,聰聰選擇了遵守過去,也讓他得到了唐言真正的認可,兄弟之間不常見麵,彼此間的信任卻從不曾真正的失去過。

“我會的,我們兄弟倆,真的沒有必要糾結小小的彈丸之地,哥,我是真的不如你,我比你差多了。”幾分鍾之後,聰聰抬起頭,眼中滿是衝破束縛的領悟。

“慢慢玩,真到了沒有對手之時,我們玩玩又如何,現在,唐仲勇始終躲著我們,就是沒有辦法處理好關係。”唐言摘了半山腰一棵樹上的果子,正是成熟季節,紅透透的蘋果香脆多汁,他摘了一個,拿在手裏顛著,然後看了看滿樹的蘋果,率先向下走去。

聰聰望著蘋果樹,也摘了一個最大最好的蘋果,樹上,依舊還有很多的蘋果。

翠花站在蘋果樹下,若有所思,她當然明白唐言的意思,蛋糕很大,以現在的他們還不足以全額的分蛋糕,與其內鬥還不如各自去搶奪屬於自己的果實,一棵樹上的蘋果,足以讓兩兄弟吃撐。

翠花想了一會兒,也摘了一個蘋果,跟在聰聰的身後,從山上走下來。

聰聰啃著蘋果,蹲坐在一塊巨石上,望著遠去的唐言和黛西,喃語道:“你若是想不通,就離開吧,我能幫你的,並不多。”

翠花沉默的站在聰聰身邊。

聰聰將蘋果核扔到一旁,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吧,一個智慧女神殿還不曾放入我聰聰的眼中,我是誰,我是聰聰?彌涅耳瓦?唐。”

翠花盯著聰聰,這是第一次,她在聰聰的身上看到了摧毀一切的霸氣,這是她希望看到的聰聰,卻不是因為她的影響,這讓她無比的糾結。

聰聰走了。

那步伐,讓翠花與遠處的身影重疊,這一刻,翠花才恍悟,原來,他一直在模仿唐言。

………

黛西變了,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外柔內剛的女孩,如今的她,外表依舊柔弱卻不軟弱,內心依舊剛強卻不剛硬,在生命女神殿她學會了真正屬於她的強大能力。

生命魔法,那弱不禁風卻始終壓不彎的性格讓她如魚得水,在生命女神殿找到了真正的自我,找到了屬於她的路。

再一次的麵對唐言,她已經不再軟弱,隻是,依舊害羞,依舊無法在他的麵前張揚跋扈。

唐言將手中的蘋果遞給她:“給。”

黛西抬了抬頭,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很甜。”

唐言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再說話。

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長時間,黛西的蘋果早已經吃掉,直到夕陽西下,唐言依舊在走,黛西依舊跟隨,她努力的讓自己始終身旁的男人保持平行,咬著牙,堅持著,努力著。

唐言跑了,在太陽落山的那一刻,他大踏步的向前飛奔,瞬間就逃離了黛西的視線,將她遠遠的甩開。

黛西癟著嘴,蹲下身子,將頭趴在膝蓋上,一點點的泣聲傳出,十幾分鍾後,黛西紅著眼圈站起身,抹掉了臉頰的淚水,望著無盡的遠方,邁步,前進。

……

惡棍號上,唐言推著海到甲板的最前端,望著蒼茫無邊的大海,唐言抻了一個懶腰,身子扭了扭,伴隨著他的扭動,身體在不斷的長高,不斷的變壯,進入到了最強的暴走狀態。

海平靜的望著前方,並沒有因為唐言的變化而有任何的驚奇,雙手平放在雙腿上,手指微微的顫抖,對於萬邪囚島,他有他的故事,而今,年輕人走上了西方大陸的舞台,也走上了萬邪囚島的舞台。

海:“你行嗎?”

暴走唐言沒有半分的暴走狀態,實力提升了,情緒卻控製住了,過去需要在極度瘋狂狀態下才能擁有的情緒加成,而今能夠輕鬆的控製。

海:“聖位,該勉強能夠踏上萬邪囚島了,不過你要小心,鬥氣境界並不代表一切,在第七監獄內磨練了五年的你該很清楚。”

唐言平靜的扶著欄杆:“五年的第七監獄,就是在為今天做準備吧。”

海閉上了眼睛,沉入回憶之中,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否認,對唐言的苛刻才能有他今日的成就,不管他是恨還是憎,命運已經推著他走上了這條道路,要做富家翁,先為天下雄。

唐言摸著手指上的‘流年’,衝著海笑了笑:“唐家最後一個成人禮嗎?不必送了,自己去還有意思一些,鬥獸場百勝,你們是高看我了還是小看我了。”

言罷,唐言直接從惡棍號上跳了下去,腳踏海浪,借海水之力以鬥氣催動身體一葦渡江,對比飛上空中的消耗如此可以忽略不計。

唐家的人,生在大海長在大海,回到海水中就如同回到了家中,唐言很享受踏浪而行所帶來的飄忽感覺,身上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伸縮勁裝,保證他在暴走和常規狀態下的切換和足夠程度的防禦,外置一件暗紅色的披風將身體包裹住,遮帽壓得很低,接下來要到的地方,唐言期待了數年,也擔心了數年。

在匈羅帝國唐家大發神威,無疑已經徹底惹怒了匈羅皇室,礙於某些原因無法直接動手,暗地裏的小動作不斷,唐家需要新的籌碼擺出來,否則伊麗莎白港古切洛城,早晚無法容納唐家的存在。

萬邪囚島,是西方海域最大的中立勢力,也是整個西方大陸最有名的鬥獸場,在這裏一擲千金的豪客比比皆是,在這裏強大的戰士騎士魔法師每日都有隕落。整個萬邪囚島,也是西方大陸任何一個國家都不願意招惹的對象,就連強大無比的教廷,也要裝作無視它的存在。

暗礁海域,是地獄海域之外,西方海域的第二大死亡鬼地,任何船隻都無法突破暗礁海域直達萬邪囚島,多年來隻能由萬邪囚島的船隻進行往來接送,每一次的價格高達百萬金幣,也就是說,某位想在萬邪囚島上觀看血腥的鬥獸,首先入場門票就是一百萬金幣,而鬥獸場的最低投注金額為一萬金鑽幣也就是一千萬金幣。

強大的天位和聖位可以自由出入,前提是你能保證不被人劫殺,沒有萬邪囚島的人在身旁,你就是黑戶,在萬邪囚島的領域內可以自由搏殺,沒有人會管你殺了多少人,也沒有人會理會你是否被殺,無數的強者來到這裏的原因隻有兩個,要麽是成為整個西方最賺錢職業的其中一員——鬥士。要麽是攜帶著足夠的金錢或是寶物,在萬邪囚島的拍賣行內換取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在你確定你能安然帶走的情況下。

滔天巨浪十數米之高,海麵上海麵下海浪中,密布著無數的暗礁,釋放出屬於你的鬥氣是通過這段暗礁的唯一通行證,二十年了,沒有一個天位通過暗礁,能力足夠,隻是在暗礁區域有著無數的獵手,他們是強盜也是小偷,聖位的紫色鬥氣會讓九成以上的獵手無視你的通過,畢竟柿子撿軟的捏是每一個強盜的生存真理。

十幾分鍾的暗礁之行,唐言通過的非常順利,純透的紫色將他聖位強者的身份顯露,顏色的深入清澈更是告訴所有人,這個男人,進入聖位的時間不短了,沒有什麽實力的,還是離遠點好,敢用血色充當衣服的,不是殺人狂就是對自身實力有著十足信心的狂徒。

當唐言從暗礁中衝出來時,立時被眼前的萬邪囚島驚呆了,這裏沒有讓人眼前一亮建築,更沒有想象中的雄偉壯觀,更加沒有堅實的堡壘。

距離暗礁十幾海裏之外的島嶼,與茫茫大海中那些荒蕪的島嶼沒有任何的區域,如果不是很確定這裏就是目的地,唐言絕對無法把這座巨大的荒島與傳說中的萬邪囚島聯係到一起。

荒蕪的沙灘,遠處密布的原始叢林,沙灘上附著著一些海生物,怎麽看這都是一座荒蕪的原始島嶼。

唐言深吸了一口氣,除了海的味道就是原始森林的混雜味道,平靜的踏在沙灘上,緩步向著島嶼深處走去。

一切,與原始島嶼沒有區別,地麵上看不到任何人類出現的痕跡,偶爾能見到的也隻是寫動物的痕跡,沒有路,隻能在樹林中穿行。唐言沒有自虐的意思,豁牙崩齒卷刃上鏽大菜刀握於手中,揮舞開路,沒有路就直接開辟出一條路,萬邪囚島並不曾嚇到他,我來這裏隻因為我想來。

五六公裏的距離中,完全沒有任何人類生存的痕跡,猛獸、毒蟲密布,麵對著唐言的一對大菜刀,跑的快的不擋路的都活著,剩下都成為了這片叢林的肥料。

轉過一個山包,豁然開朗,唐言很慶幸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萬邪囚島不怕你特立獨行,但它有它的規矩。

眼前是一片足有一公裏的平地,完全是大理石鋪設,整齊光亮,與原始森林不存在任何的對接,視線盡頭是一座鋼鐵堆砌成的巨大城堡,左右望不到邊,在城堡的城牆之上,密布著一個個鋼鐵巨獸,魔能炮在這裏不花錢般密布,從魔能炮調整的角度可輕鬆計算出,登上萬邪囚島之後,你若是打算在空中偵察或是前行,那你倒黴了,將會有至少兩三千的魔能炮同時衝著你發射。

踏上大理石,唐言直接就在附近找了一塊地方坐下來休息,也不掩飾自己身上擁有空間神器,從‘流年’內拿出了雪茄和頂級的朗姆酒,菜刀往地上一跺,兩把菜刀距離幾十公分,正好是一個高難度的雙稱椅子。

嘭!

一枚魔能炮衝著唐言發射。

唐言一抬手,夾著雪茄的手迎上了魔能炮彈,嘭的一聲,威力巨大的魔能炮彈在空中直接消失,一股火焰在雪茄上燃著,點燃了雪茄,給人感覺這魔能炮是專門為唐言來點煙的。

抽著雪茄,喝著朗姆酒,時不時來一塊奶酪,唐言躺在菜刀上,閉上眼睛讓自己濃濃的戰意愈發膨脹,隻待需要的時候爆發出來,找尋著第七監獄內的感覺,找尋著隨時生命都有危險的那種危機感,讓已經在俗世中逐漸懈怠的肌肉和皮膚找回緊繃的感覺。

用皮膚和肌肉來與空氣接觸,這是一種在生死之間練就的本領,無數次的生死之戰才能擁有,是一種比視覺觸覺都要快的感知方式,在戰鬥中能讓身體順著皮膚的感覺做出反應,比大腦的控製要快一線,這一線,注定了生與死。

戰術上輕視敵人,戰略上重視任何敵人。

萬邪囚島名聲在外,誰敢有絲毫的輕視,唐言也不敢輕易的讓自己踏入完全陌生的區域。

腳步聲響起,唐言沒有動,腳步聲在他的身邊停下,一陣濃鬱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

“起來。”

聲音很沙啞,喉嚨破壞的那種。

唐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光著膀子身上全是傷疤和血漬的光頭男子,身上背著一把巨大的戰斧,半邊腦袋全部是讓人作嘔的疤痕,獨眼盯著唐言,帶著幾分的狠辣和些許的期待。

“我餓了,你能給我點吃的嗎?”

唐言有種想要暈倒的感覺,這位外表強悍到讓人崩潰的男人,開口竟是如此孩童般的要求。

吃,或許是這裏很難達到的基本生活要求,看著對方戰斧上懸掛的一點碎肉和不知名物質,唐言將手裏的酒瓶先遞給了對方,又從‘流年’之中拿出了一些食物,能夠保持著食物絕對新鮮的空間神器,讓那光頭壯漢看得是直流口水,幾次看向唐言的眼神都是赤果果的狠辣。

咬了一口景福樓的燒雞,光頭馬上就瘋了,也不抬頭,用了不到一分鍾時間,連骨頭都不吐,一整隻泛著香氣的燒雞被他全部吞掉,抬起頭,舍不得讓手上的油浪費掉,也不股手上殘留的血漬和汙垢,不住的用舌頭舔著,然後衝著唐言說:“你很厲害,又給了我好吃的,算了,我不打你。”

一口將多半瓶的朗姆酒全部幹掉,然後,沒等唐言說話,果斷的,光頭不僅沒見過好吃的,連酒都不知道為何物,再強壯的漢子第一次喝酒……

唐言笑著搖搖頭,看著遠處的鋼鐵城堡,重新回到菜刀上,躺著,慢慢的找尋著某種感覺。

一整天的時間,聽著光頭的呼嚕聲,直到太陽開始消失,黑暗開始吞噬天空時,光頭猛的站起身,看著從昏暗到漆黑的天空,啊的一聲,不顧一切的向著鋼鐵巨獸跑去。

跑了幾十米又轉了回來,衝著唐言怒吼:“快走,快走,在這裏黑天是要死人的。”

說完拉著唐言向著鋼鐵城堡跑去,太陽的光線壓著大理石追著兩人,在兩人跑到沒有門的鋼鐵城牆前之時,太陽正好壓過來,光頭這時候顧不上唐言了,將戰斧拔了下來,身子往上一縱,戰斧掄砸著鋼鐵牆壁,借力向上縱去。

天位?

這光頭竟然隻有很初級的天位鬥氣實力,是萬邪囚島虛有其表還是這光頭有著逆天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