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虛得知陸成文邀請時，劍眉微挑，並不準備搭理。
陸成文安排的人顯然知道他會如此，趕緊過去勸說。
“姑爺也就當給老爺一個麵子吧，不看僧麵看佛麵，姑爺也應該去一趟。”
管家語重心長勸說，並提到了陸語安。
姚若虛不在乎旁人對自己的看法，卻十分在乎旁人對陸語安的看法。
一想到陸語安在陸家的地位，他的臉色變了變，思忖片刻後還是決定去一趟。
他倒是要看看，陸成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抵達陸家時，範二也正好過來。
兩人互相看不順眼，淡淡地瞥了一眼後就冷哼一聲錯開了視線。
陸成文看在眼裏，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們是連襟，應該互相幫助，不要鬧得太難看。”
麵對陸成文的勸說提醒，範二翻了個白眼，開始意味深長地看著姚若虛。
“我倒是無所謂，隻不過有些人仗著自己的身份，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我也隻是個普通人，也有幾分氣性。”
“如果小公爺願意跪下給我道歉，我倒是可以既往不咎，就是不知道小公爺能不能舍下身段。”
範二得意地瞪著姚若虛，想要利用此事讓姚若虛下不來台。
姚若虛到底是在官場混過多年的人，又怎麽可能被對方三言兩語激怒？
眼看著陸成文還要繼續勸說，姚若虛直接打斷。
“嶽父不必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我就是看不起他的做派，我們注定無法和平共處，那又何必為難彼此呢。”
這句話讓現場的氣氛降至冰點，哪怕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陸成文，也不由抵唇咳嗽起來。
沈氏更是生氣，沒想到姚若虛肚量這麽小。
隻是她不敢得罪姚若虛，隻敢在旁邊陰陽怪氣。
“有的人仗著自己出身好，就跑到外麵為所欲為，可除了出身，哪一點比得過別人？”
“也就是命好，生得好。”
“也不知我那瞎了眼的女兒怎麽就看上了你，說不定在家中還要受你的磋磨，不過這也是她活該，誰讓她選擇了這條路呢。”
沈氏不敢得罪姚若虛，卻敢言語陸語安的不是，開始痛斥陸語安的種種。
姚若虛本就臉色不對，聽見沈氏所言後，重重地撂下筷子。
桌子上的眾人趕緊看過去，姚若虛抿唇，眼神從眾人身上掃過去，最後不鹹不淡落在沈氏身上。
沈氏被嚇得激靈了一下，眼神也開始閃躲起來。
“我……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又何必對號入座？”
姚若虛懶得在這裏與之廢話，有時間在這裏耽擱，倒不如回去陪伴家中娘子。
“我吃好了，你們繼續吃吧。”
說完，姚若虛頭也不回地離開，絲毫不顧及陸成文和沈氏的臉麵。
沈氏氣急敗壞，指著姚若虛遠去的背影破口大罵。
“什麽人啊，家裏的長輩就是這麽教導的嗎，我們也是長輩，怎麽能讓長輩先下桌子？”
“我不就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嗎，有必要如此嗎？”
範二眼珠子滴溜一轉，他本就是個嘴巴會說的，立刻過去安慰。
“嶽母別生氣，想必是最近的事情惹到了小公爺，他才會把心中火氣發泄在我們身上。”
“他那種目光短淺的人，根本用不著你去勸他，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他現在不聽你的話，以後有他受的。”
範二知道如何言語能夠讓沈氏開懷，專門選擇好聽的話說。
沈氏對此十分滿意，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
“我這兩個女婿裏麵，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和嫣兒好好過日子，我聽說你得到了燕王的重視？這是極好的事情，以後你肯定也能平步青雲。”
範二笑著點頭稱是，又說了幾句話後，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等人一走，一直沒有說話的陸成文就嘲諷起來。
“你之前不是看不起他嗎？現在又看得上了？”
沈氏撇撇嘴，全然不在乎陸成文的話語。
“範二郎更會做人，出身確實差了點，但是隻要他肯努力，肯定能夠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至於姚若虛，除了倚仗國公府的庇佑，他還有什麽能耐？現在還不是被範二郎打壓？我看他在朝堂上一點實權也沒有，真不知安兒看上他什麽了。”
沈氏越說範二越是喜歡，提起姚若虛就各種挑刺，把人貶得一文不值。
陸成文聽過之後沉默，在心中權衡此事。
雖然所有人都看好範二，可他看人的眼光毒辣，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燕王手底下的人實在是太多，範二想要從中脫穎而出並非易事，燕王為人心狠手辣，範二跟在那樣的人身邊，並非好事。
可沈氏等人目光短淺，根本就看不到這些，他也懶得去廢話。
兩個女婿裏麵，他還是更傾向於姚若虛。
有世家的身份兜底，哪怕真的出了事，也有國公府幫忙扛著，根本不怕事。
隻是這些話就算是說了，沈氏也聽不進去，畢竟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
……
姚若虛離開陸家後，半道上遇到了寧王。
寧王同樣看見了他，略有些驚訝，敏銳察覺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沒想到這麽巧，能在這裏遇上，小公爺若是不嫌棄，要不然陪我吃頓飯？”
寧王十分隨和，並不拿腔拿調，指了指旁邊的酒樓。
寧王願意邀請，是他給麵子的，姚若虛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笑著點頭答應，兩人一起朝著酒樓走去。
而對麵茶館裏，燕王看著這一切，眼神犀利。
半晌後，咽下嘴裏的茶水，燕王瞥了眼旁邊的範二，冷嗤道。
“看到了嗎？姚若虛已經投奔了寧王，你要是還無進展，那麽手裏的事情就可以交給別人了，你應該清楚我手底下不留無用的人。”
燕王好整以暇看著範二。
範二戰戰兢兢，有些不明白燕王的意思，思索片刻後小心翼翼上前。
“還請王爺明示。”
“寧王是本王的勁敵，如果國公府偏向於寧王，對本王不利，那麽你需要做的就是盡快除掉姚若虛，不要再出現任何問題，明白了嗎？”
燕王提起最近的事情，就有些憤怒，甚至不滿地瞪著範二。
範二苦不堪言，卻又不得不點頭苦笑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