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後,來國公府送禮的人絡繹不絕。
最初陸語安還跟隨著姚若虛一起去見那些人,後來疲於應付,時常在暗處摁著眉心。
上輩子為範二鞏固地位,這種事情做得太多了,今生再遇上這種事情,就覺得心累。
姚若虛看在眼裏,提議道。
“這邊的人就讓我來應對吧,你去休息吧,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我再去叫你。”
陸語安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點頭答應。
姚若虛立刻將所有人聚集起來,然後隨手應付。
陸語安安心打理家裏的事情,樂得輕鬆自在。
得了空就去安撫姚若柟。
自從上次寧王送來東西,姚若柟就開始每日提心吊膽,哪怕如今沒有再提起此事,她還是臉色難看。
陸語安坐在她麵前,低聲安撫道。
“最近皇上沒有在提起此事,想必他已經忘了,隻要我們這段時間不去招惹他,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陸語安握住姚若柟的手,語重心長安撫。
姚若柟麵色蒼白,雙眸泛紅。
“大嫂,我真的不想嫁給皇上,如果要讓我嫁給皇上,不如讓我去死。”
陸語安趕緊捂住她的嘴,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之後才鬆了口氣。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這些話也不可胡說八道,若是讓外人聽見了,後果不堪設想。”
姚若柟紅著眼眶委屈不已,陸語安歎息一聲。拉著她去旁邊坐下。
“其實現在對我們而言是好事,隻要我們雙方都保持沉默,想必皇上就不會再追究此事。”
提起此事,陸語安便想到了國公夫人。
“我聽說母親這幾日身體不好,難道也是因為此事?”
姚若柟點點頭,“母親因為我的事情一病不起,我每每想起此事心裏就十分難受,我真擔心母親會有什麽事情。”
“可別說這種傻話,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兩人一起朝著國公夫人的住處走去,國公夫人明顯清瘦了很多,周身病態地躺在**。
看見他們來,也隻是虛弱地咳嗽了兩聲。
“你們怎麽來了?我聽說前院今日來了不少人,怎麽不見你們去招待?”
國公夫人的目光落在陸語安身上,好奇詢問。
陸語安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我實在不知如何應對這種場合,夫君說他自己能應對,所以我就回來了。”
聞言國公夫人了然,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她不會過多插手,隻是瞧著陸語安疲憊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
沒了那些煩心的事情,陸語安和姚若柟時常侍奉在國公夫人麵前,有時候還會帶著孩子前往。
一家人和和美美,讓外人看見都忍不住豔羨。
陸語安抱著孩子給國公夫人看,孩子小巧模樣,十分討人喜歡。
就在這時,門房從外麵匆匆進來。
陸語安看見後眼皮子一跳,直接告訴她肯定沒好事。
正思考著,門房已經來到了她麵前。
“太太,你母親來了。”
聞言陸語安黛眉微蹙,沒想到沈氏居然會來。
國公夫人隨手將孩子摟在懷裏,對她擺擺手。
“你母親平時不帶過來走動,今日突然過來,想必是有要緊的事,孩子就交給我來帶吧,你趕緊去瞧瞧,別讓你母親等太久。”
國公夫人溫柔模樣,讓人心裏感慨,陸語安頷首答應,讓門房把沈氏引進蘭亭苑。
回到蘭亭苑時,沈氏還沒來,陸語安讓鶯兒泡了上好的茶等待著。
不多時沈氏出現,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的模樣,反倒是一臉諂媚。
陸語安看在眼裏,隻當沒注意到,親自給沈氏斟茶。
“母親今日怎麽來了?”
沈氏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前來,必定是有什麽緣故。
果不其然,沈氏輕咳了兩聲,提起了牽線搭橋的事情。
“你們國公府現在風光得很,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應該相互扶持,你爹這些年來鬱鬱不得誌,難道你就不準備做點什麽嗎?”
沈氏說得理所當然,開門見山讓陸語安為陸成文牽線搭橋。
陸語安就像是聽見天大的笑話,盯著沈氏看了許久,而後笑了起來。
“母親今日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玩笑話?那是天子,天子的心思豈是我們能夠猜透的?難道我還非得逼著皇上幫我們?”
陸語安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氏,不敢相信她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勢,可以不顧他人的情況。
想到這些,陸語安有些失望,哪怕早已失望到了極點,如今聽見還是忍不住歎息。
原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看透了,不會再因為這些虛情假意而改變,可現在看著沈氏理所當然的模樣,她隻覺得可笑。
雙方都沒有再說話,沈氏在心裏思考著此事,也覺得自己確實有些不妥。
但為了府中的事情,沈氏隻能再次硬著頭皮上前。
“隻要你父親能入皇上的眼,對你也是一件好事,你怎麽就想不通呢?”
“母親倒是看得起我,我就隻是一個普通女子,哪裏有那麽大能耐?”
陸語安毫不客氣反駁,直接拉出自己女子的身份。
沈氏氣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硬著頭皮卑微勸說。
“母親知道之前是我們對不起你,可你現在已經成家,你之所以能夠嫁到國公府,還不是因為你是陸家女。”
“你若隻是一個普通女子,又怎會有這樣的機緣?現在隻是希望你能夠回報陸家,你怎麽就不願意了?”
眼看著沈氏還想要道德綁架,陸語安隻覺得心中一陣惡心。
她看也不看沈氏,依舊不卑不亢拒絕。
“母親還是去找別人幫忙吧,恕我難以從命,我實在是不知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兩人之間的氣氛凝固,沈氏盯著陸語安看了許久,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半晌後,沈氏隻能顫巍巍地起身。
“罷了,我都已經不顧這張老臉來請你,既然你不樂意,那就當我沒來過,你也不必再深究這件事。”
說著沈氏起身,灰溜溜地離開。
盯著對方故意佝僂的背影,陸語安心中百感交集。
‘這就是我的母親,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甚至想要用這種事情來對付我,還真是可笑。’
陸語安心中諸多想法,最終也隻能扯出一抹淺淡的笑。
鶯兒最是不高興,梗著脖子罵罵咧咧。
“夫人之前也沒來過,如今眼看著太太得勢,就巴巴跑來,她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太太,而是太太的身份。”
陸語安抿唇沒有說話,思忖片刻後方才抬眸看過去。
“你去盯著陸語嫣,看看她最近都在忙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