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二聽見二皇子所言,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維持住臉上的表情,便趕緊捂著胸口咳嗽。
“咳咳,並非我不願跟著殿下前往,隻是我的身體不適,唯恐壞了殿下的事情,咳咳。”
瞧著他小家子的做派,二皇子滿臉嫌棄,更是直接抱著手臂冷笑。
“我看你不是身體不適,而是想要臨陣脫逃吧?”
“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麽多身體不適?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你有二心,不想跟著本殿下去!”
二皇子眼神犀利,死死盯著範二。
範二本想繼續敷衍,卻不曾想二皇子突然長腦子了。
他心裏咯噔一下,生怕會被對方覺察端倪。
剛和燕王鬧了分歧,如果此時又把二皇子得罪了,那麽未來自己的處境就會越發艱難。
一邊是未來可以依靠的人,一邊是戰火紛飛的邊關,範二實在是難以抉擇。
二皇子已經坐回到了位置上,悠哉悠哉地品著茶。
“本殿下不知你心中所想,也沒那麽心思去質問你,但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若是真的無法跟著本殿下前往邊關,那麽以後遇到一些好事,本殿下就未必輪得到你了。”
二皇子下了最後通牒,似笑非笑看著他。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範二若是再拒絕就有些不給臉了。
哪怕心裏叫苦不迭,麵上也得一副受寵若驚模樣,範二臉色難看地點頭答應。
“能夠跟著殿下去見世麵,是我的福氣,殿下放心吧,我肯定會認真效力於你,絕對不會給你丟人。”
得了這句話,二皇子的臉色才好看些。
二皇子雖然蠢笨,卻也並非不知道禦下之術。
打一巴掌還得給個糖吃,他更是深知這個道理。
“你放心吧,你跟著本殿下去邊關,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聽見這句話,範二扯了扯嘴角。
“能夠為殿下效力,本來就是我占的便宜,哪裏還需要殿下破費。”
“行了,你也不必繼續在這裏拍馬屁,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吧。”
二皇子擺擺手把人打發了,然後開始琢磨著還要不要帶其他人。
範二哭喪著一張臉離開,我也想著這兩日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呢,怎麽什麽事情都讓我給趕上了!’
範二心裏罵罵咧咧,回去之後更是板著臉。
陸語嫣到底沒有收拾東西離開,而是在院子裏當望夫石。
看見範二回來,就趕緊跑了過去。
“怎麽樣了?殿下此番找你,是為了什麽事情?”
對上她的眼,範二就氣得要死。
“還能有什麽事,還不是王爺沒有處理好的事情,皇上交給了二皇子。”
聞言陸語嫣有些詫異,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還能夠得到這門好差使,臉上的笑都加深了不少。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皇上還惦記著二皇子。”
陸語嫣長舒口氣後坐在旁邊,準備喝口水壓壓驚。
“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我馬上就要去戰場了,那可是前線,我有可能會死在那兒!”
陸語嫣先前並未想到此事,如今冷不丁聽見,卻也沒想太多。
不過很快想到一件事,戰場上刀劍無影,確實是比較危險。
“戰場上刀劍無影,我是否能夠活著回來的還不知道,你倒是開始吹鑼打鼓了。”
範二注意到陸語嫣的表情,從鼻子裏冷哼出聲。
陸語嫣確實有些擔心,但她更清楚隻要能夠跟隨二皇子前往,以後出了什麽事,二皇子就不可能不管他們。
這是一個劃算的買賣,無論如何也得握在手裏。
至於範二,反正他到時候會跟著二皇子,戰場上的那些凶狠跟他有什麽關係?
這般想著,陸語嫣便並未察覺範二的害怕,反倒是在旁邊說風涼話。
“夫君也不必太過擔憂,反正有二皇子在,你肯定不會遇到麻煩,戰場上的那些刀光劍影,也跟你無關。”
範二本就是個貪生怕死的,本就憂心忡忡,聽見這些話哪裏還願意?更是瑟瑟發抖起來。
想到自己淪落至此,都是拜陸語嫣所賜,他便將這一切全部怪罪在了對方身上。
“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居然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我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陸語嫣一頭霧水,心中泛著委屈。
她根本不知此事跟自己有什麽關係,明明是二皇子非要帶他去,自己不成言語過半句,反倒成了她的不對了。
“夫君說話可得摸著良心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夫君,如今三言兩語便全成了我的過錯,我真是冤枉。”
範二心裏本就有怒火,聽見陸語嫣所言後更是冷嘲熱諷起來。
“如果不是你嫌我沒功績,我需要去討好別人嗎?現在你倒是會為自己開脫,覺得這一切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馬上就得去邊關送命了,你現在開心了吧?滿意了吧?”
聞言陸語嫣愣怔片刻,她剛才並未想那麽多。
她確實希望範二能夠出人頭地讓自己成為誥命夫人,卻也從未想過要讓他去送命。
怎麽到了他嘴裏?自己就變成這麽不堪的人了?
她的眼眶霎時間就紅了,一想到自己委曲求全就為了一個誥命,而陸語安什麽都不做,就已經是誥命了。
倘若當初自己嫁給了姚若虛,哪裏還需要跑到這裏來受氣?
“我沒想到我在夫君心裏,既然是這麽不堪的人,既然如此,當初夫君又何必求娶?既然娶了我,那就應該好好對我,而不是在這裏陰陽怪氣。”
範二本就心煩,聽見這些話就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哭,我現在不僅得去前線,我還得注意著王爺那邊的情況,要是讓他知道我去了前線,我是否能夠活著回來還不知道呢。”
範二心裏正煩悶,當初隻想找個靠山,並不牽扯對方是誰,就因為陸語嫣所言,他才會左右逢源。
可如今卻變成了這樣,自己步履維艱不說,還得四處防備,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死無葬身之地。
“早知道我就不聽你的了,我若是從一開始就隻效忠一位主子,哪裏還會有這麽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