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哭嚎的好不委屈,添油加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劉氏,還不滿地瞪了眼陸語嫣。
劉氏拍了拍李氏的手背以示安慰後,她知李氏是個愛挑撥是非的,摔倒的事是真是假猶未可知,然這個二兒媳婦是個心氣兒高的,若是及時敲打,以後能爬到她頭上撒野。
故而也不管李氏所言是真是假,就全部怪罪在了陸語嫣身上,更是對她動不動就鬧著回娘家的事不滿。
“二郎也是被你逼得太狠,才會想要出去放縱,你應該貼身照顧,而不是惦記著回娘家。”
劉氏板著臉訓斥,明麵上是主持大局,實則偏向於李氏。
李氏麵露喜色,開始裝模作樣為陸語嫣說話,“娘,其實我覺得弟妹肯定也沒有旁的意思,隻是剛嫁為人妻,還不知道如何侍奉夫君孝敬婆母,隻要好生教一教,定能夠教會。”
說著李氏扭著腰來到陸語嫣身邊,笑盈盈捏住了她的手臂,“我也會幫襯弟妹,讓弟妹早日學會處理家中事務。”
李氏和劉氏一唱一和,陸語嫣緊握拳頭,她哪裏會聽不出兩人話裏的意思?
回頭看了眼坐在地上裝死的範二,陸語嫣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甩開了李氏的手,冷著臉嗬斥,“你算個什麽東西,還輪得到你來教我做事?”
李氏一聽,撇嘴委屈巴巴望著劉氏。
方才還維持著和顏悅色的劉氏,臉上的表情驟變,沉著臉道:“陸語嫣,你既然已經嫁給了二郎,那就應該知本分,知道如何尊敬長輩,我不信你們陸家是這般管教孩子的!”
“你就是在家裏被嬌慣得狠了,才會不懂事,現在你已經成了範家婦,那就應該按照範家的規矩辦事,我這個婆母,肯定能把你教好。”
說罷,劉氏板著張臉坐在了石凳上,冷冷看了眼陸語嫣,而後目光落在了春夏身上,
“主子不懂事,那就是奴婢沒有好好勸說,今兒便應該給這小丫頭片子些教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教唆主子犯錯。”劉氏沉聲說完,身邊的婆子就已經擼起衣袖朝著春夏走去。
春夏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踉蹌著後退兩步,在婆子過來前一把抓住了陸語嫣的衣袖,“小姐,奴婢是你的陪嫁丫頭,哪能被人這般對待啊!”
“我看誰敢對春夏動手!”陸語嫣起身護住春夏,惡狠狠瞪著劉氏等人。
劉氏臉色越發難看,“那要是我呢?你帶來的丫頭,身為婆母的我,難道還動不得?”
陸語嫣在陸家就是個不講理的,偏生陸成文和沈氏偏心她,她倒也享受著眾人的吹捧。
到了範家,沒有人再捧著她不說,劉氏和李氏還各種對付她,她哪裏受得了?
她來範家是為了做誥命夫人,可不是來受委屈的!
範二不中用也就算了,劉氏和李氏居然還合起夥兒來欺負人,她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對上劉氏不滿的表情,她梗著脖子依舊不肯退讓,甚至抬手率先給了婆子一巴掌,一腳將人踹開。
“好啊,你們居然敢這麽對我,今日這娘家我回定了!”陸語嫣吼完就讓春夏去收拾東西。
李氏一看著急了,忙不迭上前勸說,“有什麽話好好說,怎麽還急眼了呢?娘也是為了你們好,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這會子回娘家算什麽事?”
“用不著你在這裏假惺惺,你要是再敢胡咧咧,我跟你沒完!”陸語嫣瞪著李氏,不顧她錯愕的神情,推開人領著春夏離開。
劉氏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李氏又不得不跑過去給人順氣,眼底卻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心道:‘蠢貨,連婆母都敢得罪,還敢叫囂著回娘家,還真當自己是什麽千金大小姐,大家都上趕著捧著不成?’
麵上卻不動聲色,溫柔地為劉氏拍著背,柔聲安撫,“弟妹一時間想不開,那就隨了她去,她遲早都能想明白,屆時也就回來了。”
故而,待陸語嫣和春夏收拾好東西聲勢浩大離開時,範家愣是無人阻攔,甚至都沒人願意抬眼看。
這更是讓她覺得丟了臉麵,罵罵咧咧地走了。
陸語嫣再次回娘家的事情,很快就被愛嚼舌根的人傳到了陸語安耳朵裏。
“聽聞二小姐帶著東西回地府,想必是在範家受了委屈,一時想不開所致。”鶯兒立在陸語安身側為她研墨,一麵將從外麵聽見的如實告知。
陸語安低垂著眉眼,白皙纖細的手指翻動著賬本,聽聞鶯兒所言時微微抬眼,倒是不意外陸語嫣會鬧脾氣回娘家。
隻是想到陸語嫣拙劣手段,便不免嗤笑出聲。
擱下帶著墨香的賬本,陸語安緩緩道:“同樣的把戲用得多了,難免讓人心生不滿,我這妹妹不長記性,上次也是叫囂著回娘家,可範二郎不是都不曾去請嗎?”
這話說得尖銳,陸語嫣上次鬧著回娘家的事才過去不久,範家愣是一個人都沒安排去,最後還是自個兒灰溜溜回了範家。
眼下再來一次,範二又豈會去請她回?
反倒是陸成文和沈氏,陸成文及其愛臉麵,對陸語嫣的縱容又能有多少?
都已經重來一次了,她還當陸語嫣能長點記性,沒想到還是如此。
垂下眼,陸語安輕敲了兩下案台,淡淡道:“且不管她,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鶯兒撇撇嘴為她鳴不平,“夫人還真是偏心,先前太太不過是回去了兩次,就被各種陰陽怪氣,眼下二小姐回去,愣是一句話都沒有。”
聞言陸語安瞥了眼鶯兒,鶯兒立刻閉了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就在這時,姚若虛步伐輕快地從外麵進來,手中還捏著熱乎的糕點。
“娘子,我見萍兒他們上次給你的芙蓉糕你甚是喜愛,特意繞了一截路去給你買了新鮮出爐的,你且嚐嚐。”姚若虛獻寶似的將芙蓉糕遞過去。
方才鶯兒提及家人對他們姊妹二人的不同時,心中還是有些鬱結,而今看見如清風明月般的姚若虛時,心中的鬱結頃刻間煙消雲散。
姚若虛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隨手拿起賬本翻看,“粗略看來鋪子的進賬倒是不少。”
陸語安抿了口茶後,頷首回答,“多虧夫君之前帶去的同僚好友,鋪子已經開始收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