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尋醫
漫漫的長夜過去,太陽重新升起了地平線,嶄新的一天到來,卡美洛的人們也是紛紛離開了家門,去做這一天該做的事。
匠師工作、獵魔人計劃狩獵、聖徒護衛著聖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
眼睛逐漸睜開了一道縫隙,伊諾拉從睡眠中緩緩慶幸,她躺在**,以那隻睜開了一條縫的眼睛仰視著窗外的光輝。
明亮的陽光,卻不刺眼,沒有惡魔領地那令人壓抑的極夜,但伊諾拉卻覺得,來到卡美洛以後卻不如和喬裏在惡魔城的段日子那麽輕鬆。有喬裏的堅持,和自己的期盼,眼看著婚禮即將到來,伊諾拉由衷感到了審判即將來臨……身為女人的審判。
盡管她的心依然能動情,但她的身體,卻沒有了那份熾熱的求歡本能。
她既期盼著婚禮的那天到來,又畏懼著新婚之夜,喬裏看向自己失望的目光。
“唔……醒了麽……”
旁邊突然轉過來一張臉。
睡意正濃的喬裏似乎還沒睡醒,他翻了個身,閉著眼睛說夢話似的說道:“早飯我給你弄好了,桌子上……沒毒……”
打了個哈欠,喬裏又轉了個身,背對著伊諾拉繼續睡了下去。
昨夜發生的事伊諾拉還記得,有人往酒水飯菜裏下了毒送給喬裏。伊諾拉是情商低,但她的智慧可沒有遲鈍,給食物中下強烈依賴性的毒素,和酒裏的春.藥是怎麽回事,她很明白萬一喬裏中招的後果會是什麽。
這些藥物不會致命,但卻比能把人毒死的毒藥更為險惡。等喬裏真的沉迷上這種依賴性毒素,他就會為了再次得到同樣的毒素,淪落到放棄尊嚴和原則的地步(毒.品)。而吃下春.藥,隻要昨晚某些人安排的少婦走進房間,讓伊諾拉見到,就算喬裏什麽都沒幹恐怕長老會都死死咬住他。
兩種惡毒的算計。不可謂吃人不吐骨頭。
那盤子有慢性毒素的食物。早已被喬裏吃了個幹幹淨淨,他消滅了證據。就是在說不要讓伊諾拉去管這件事了,一切由他來處理。和喬裏心靈保持了一絲默契的伊諾拉,在別的方麵確實情商低下,可隻要和喬裏有關的。她和一個正常女人差不多。
丈夫想要獨自解決問題,作為妻子,要是再插手就等於讓丈夫顏麵難安。
夾雜著怨氣和憂慮,伊諾拉看了看背對自己呼呼大睡的喬裏,她探過身子,吻了一下喬裏,旋即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昨晚她和喬裏溫存的時候沒有脫去衣物。而伊諾拉也不打算化妝給喬裏以外的人看,她隻是略微攏了攏散亂的頭發,就腳步輕緩的離開了房間。
輕輕的關上門,伊諾拉陰沉的眸子瞥了一眼長老會議事大廳的方向。她冷冽的雙眸幾乎湧現了真實的殺氣。
經過昨晚,伊諾拉再遲鈍也看出來了,是長老會做的這一切,他們不僅以惡心的算計要拆散兩人,還要用慢性毒素把喬裏變成一個廢物。至於伊諾拉的事後報複,說實話,長老會壓根不在乎!
她很強怎麽了,她名望高怎麽了,難不成她還有膽子殺了長老們?這正是昨晚長老會不經過任何鋪墊就下毒的底氣,他們不怕伊諾拉的報複,這裏可是卡美洛,而他們是人類貴族中地位最高的代言人。
他們的想法,就是伊諾拉知道了他們的行為,也要找機會廢掉喬裏。
深呼吸了一口,伊諾拉縱身一躍跳上了房頂,幾個起落離開了長老會。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伊諾拉若再看到那些令她惡心的老人,估計會忍不住當場捏爆他們的腦袋,喬裏已經表達出了這些事由他自己解決的意思,那麽伊諾拉就該尊重他,而且伊諾拉自己也有些私事隻方便她一個人去做……
等到伊諾拉徹底離去,她的心靈感應已經偏遠了之後,房間內,正麵仰躺在**的喬裏,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仰視著天花板的吊燈,漆黑的瞳孔漸漸變為了血紅色。那邪惡至極的血色瞳孔,光是看一眼仿佛就能聞到濃鬱的血腥氣。
“想玩,我陪你們!”
……
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長老會,伊諾拉一路出了主城區,她從背包裏取出單薄的鬥篷套在身上,蓋住了她的身體,將兜帽戴上腦袋遮住了臉。
從一個偏僻的小巷走出,伊諾拉低下頭融入了紛紛攘攘的人群中,化身為一個茫茫人海最不起眼的普通人。盡管她戴著兜帽將身體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行為,路人依然會因為她的特立獨行多看她兩眼,但至少不會因為見到刻印天使而激動的發狂,隻會把她當成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吧?
茫然無措的在野城區大街上遊**了許久,伊諾拉滿腦子想的都是喬裏,還有長老會對他的所作所為。
壓下衝回去找長老會算賬的念頭,伊諾拉抓緊了鬥篷的領子。
回想著喬裏看向自己時的柔情目光,還有他雖然帶了點血腥味,但卻令自己心安的體味,讓伊諾拉感到寢食難安的,卻是喬裏在最熱情的時候,失望的那一刻。
以前從沒關注過男女之事,伊諾拉自然沒想過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那個能力是否合格,而今她即將和喬裏成婚,這個問題不得不擺到她的麵前……伊諾拉,她沒有一個正常女人的生理反應。
不僅如此,她瞞著喬裏還偷偷試過自己的身體,不管是用手指還是……她無法履行一個妻子的義務。
直到現在伊諾拉還是瞞著喬裏,不想讓他直到這件事,生怕看到他錯愕的表情。
伊諾拉還不知道,昨晚喬裏和惡魔源典進行心靈聯係的時候,惡魔源典用自己的推理,已經將伊諾拉一部分的秘密推演給了喬裏。
這種事伊諾拉不想讓喬裏提前知道,按理來說長老會、宮廷有最好的醫生,伊諾拉去找他們求醫,是最好的辦法,可那樣必然會讓伊諾拉這件私密傳播出去。索性趁著喬裏不想讓自己攙和長老會的時機,伊諾拉便是嚐試著隱蔽身份,找個偏僻點的地方看看醫生。
錢財她還是有一些的,看病診斷也不需要花多少錢。路過一個作坊的時候,伊諾拉正巧發現店鋪裏有賣麵具的,保險起見她就買下了一個,戴在臉上。
走了很久,伊諾拉觀察之下,她找出了大大小小總計六七家掛著醫療牌子的店鋪。比較了一番,伊諾拉找了個小醫館走了進去,她挑中這家醫館的原因,隻為因醫師也是個女人。
“請問您身體不適,來看病的嗎?”
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女醫師,放下賬目的本子和筆,她帶有警惕的目光看向了進來的客人,其他來看病的人也是朝黑袍人看了過去。全身蒙的嚴嚴實實,大白天搞得這麽鬼鬼祟祟,雖然鬼祟了點不算觸犯法律,但總歸讓人懷疑對方的來曆。
伊諾拉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想和你聊聊我的病情,但這裏不方便……”
她的意思,是鋪子裏人太多,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說出問題。
通常提出這種要求的,不是想找個方便地方謀財害命的盜賊,就是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
想了想,這地方是醫館,因為病情的特殊而不好意思說出來,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年約四十的女醫師大概猜測了出來,到這神秘兮兮的家夥,可能是得了某些見不得光的病,所以才蒙得這麽嚴實的。
叫過醫館裏的一個學徒,女醫師附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一句,拍了拍學徒工的肩膀。
“您好,女士,您跟我去內堂吧,這是夫人給您的牌號,等輪到了您,她就會去內堂給您看病。”
青澀稚嫩的男孩過來遞給了伊諾拉一個手牌,上麵寫著六十九。
收好牌號,在學徒工禮貌性的招呼下,伊諾拉懷著緊張不安的心情,與學徒工一起推開了醫館的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