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撕心
29日，方沛沛大清早就洗了個澡，從裏到外換了一身新衣！
方媽看著女兒對鏡化妝的樣子直搖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方沛沛是要領結婚證，而不是辦離婚呢！
“沛沛，你不用這樣吧？”當女兒塗了三支口紅都不滿意，又拿起第四支時，方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就算你想證明離開聶辰是件高興的事，也不用刻意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方沛沛拿起那支蘭蔻的櫻桃粉唇膏塗在雙唇上，這才滿意的整理頭發。
“媽，您和爸下午是不是要去丁老師家啊？”方沛沛打理頭發倒是沒有花太久的時間，隻是簡單的紮了個馬尾。
“是啊，怎麽了？”方媽正在整理桌上的碗筷，漫不經心地道，“今天是丁老師的80歲大壽，他也是你爸爸和我的老師，年年我們都過去，問這個幹嘛？”
方沛沛拿起旁邊的皮包笑了笑，“沒事兒，就是問問唄！媽，我走了啊！”
“沛沛！”方媽忍不住叫住女兒。
方沛沛轉回頭詢問地看著母親。
“……”方媽嘴巴幹澀的抿了抿，最後還是歎氣擺擺手，“你要是自己想好了，就去做吧！”
方沛沛跑過來抱了抱母親，“媽，謝謝您和爸一直對我的支持！”
手裏拿著碗筷的方媽也有點感動，但在女兒麵前還是不太好意思表露出來！
“快一邊去！蹭一身油又要三脫四換的！肉麻！”方媽用手肘頂開方沛沛，擰身進了廚房。
方媽一轉身，方沛沛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甚至紅了眼圈。
在門口穿好鞋，方沛沛看了一眼自己臥室的門。
昨晚她幾乎沒有睡，坐在小床邊看了很久女兒的睡顏，後來豬豬醒了兩次，都是她親自哄睡著的。
生下孩子一年多了，隻有從聶辰突然來訪、豬豬的床搬到她的臥室這幾晚，方沛沛才覺得自己像個媽媽，她對女兒充滿了愧疚。
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的拉開家門，方沛沛離開了家！
方沛沛的車借給司馬陽光開了，而且昨晚堂弟也是睡在她租的那個公寓裏。
早高峰時間坐地鐵比較節省時間，已經一年多沒有擠公交和地鐵的方沛沛還真不太習慣！
到達民政局門口時已經是九點三十分，比與聶辰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不過聶辰並沒有打電話。
方沛沛進了民政局大院，就看到聶辰的白色寶馬車，真是很久沒看他自己開過車了！
聶辰並沒有先進去等，他在車上看到方沛沛後才拉開車門下來。
聶辰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但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而是因為生氣！
大步來到方沛沛麵前，聶辰看著今天格外靚麗清爽的方沛沛，麵色就更加陰沉！
“你沒進去先排個號啊？”方沛沛皺眉看著聶辰，“現在離婚也像去醫院看病、去銀行存錢一樣要先到排號機那裏取號碼！”
“我不知道！”聶辰硬生硬氣地道，然後朝辦公樓走去！
方沛沛被他衝得翻白眼兒，趕緊邁步跟了上去。
果然如同方沛沛所說，辦離婚的夫妻真的很多！比結婚的都多！
座位上等候的夫妻們形色各異！各個年齡段都有！
有背對背互不理睬的、有還在為什麽事而爭執著的、也有各自打電話無交流的……還有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聶辰的視線一直落在說笑的男女身上，那對男女真的是要離婚嗎？
方沛沛發覺聶辰直勾勾地看著別人，怕對方不高興，就抬腳踢了踢聶辰，“別看了！”
聶辰被踢得回過神，皺眉瞪了一眼方沛沛。
“他們……和別人不一樣。”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感情這麽好為什麽還離婚？”
男人的手還握著女人的手，如果不是女人手裏握著兩本結婚證，還真讓人誤會是來辦結婚的人！
方沛沛輕笑了一聲，心想聶辰還真是高高在上的總裁、**oss，對民間一些事可能不太了解。
“可能是為了房子的事吧，假離婚。”方沛沛淡淡地道。
其實新聞裏早就有這樣的報道，但聶辰恐怕不會注意到！
假離婚？聶辰很快領悟其中的奧義。
當輪到方沛沛和聶辰進去辦理時，問題出現了！
辦事員先例行公事的詢問了他們離婚的原因，並且問是否有準備離婚協議，聶辰和方沛沛都說沒有，辦事員就拿出兩張離婚協議遞給他們，又問有沒有財產分割、孩子撫養權的問題。
財產分割上聶辰不再強求方沛沛，當說到孩子撫養權時，方沛沛幹脆利落地道：“我不要孩子！”
聶辰的眼皮跳了一下，扭頭看向方沛沛。
＊＊
拿著同樣是紅色的離婚證從辦公樓裏走出來，方沛沛朝聶辰笑了笑，“還算順利！”
聶辰望著方沛沛一如往常、沒有什麽不妥的表情，眉頭鎖死。
“方沛沛，前兩天我去你家裏時，你還跳腳的說不會放棄豬豬，怎麽今天……”
“沒什麽。”方沛沛勾起被風吹亂的發絲塞到耳後，扭頭看向別處，“我當然舍不得豬豬，但她在聶家會得到更多的照顧，過更好的生活。”
“……”聶辰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慌張！
如果方沛沛連豬豬都可以放棄，那以後……
“聶辰，從現在開始，你和我的生活都回歸到正軌了，再見！”方沛沛把離婚證放到包裏，朝聶辰擺擺手，頭也不回的朝大門口走去！
正軌？她是指什麽？聶辰站在台階上竟然許久回不過神來！
順著她的心把婚離了，也許是成全了方沛沛渴望擺脫過去陰影的願望，可他卻整個人都掉進了暗無天日的深淵！
現在，她連豬豬也舍棄了！因為豬豬是她和他的孩子嗎？她絕情到把最後一點兒牽連也拋開了！
方沛沛已經向工作室的秘書打過招呼，今天她休息一天！
打車回到父母的住處，方爸和方媽已經出去了，家裏隻有由聶家請來白天照顧豬豬的保姆在。
方沛沛在車上就給賀紅打過了電話，所以她到家就開始收拾豬豬的東西，邊收拾邊掉眼淚。
保姆抱著豬豬站在門口，看著方沛沛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已經得到通知，今天賀紅會過來接豬豬去聶家，以後她就去聶家照顧這個可愛的小胖女娃了。
剛把豬豬的東西裝滿三個紙盒箱，門鈴就響了。
方沛沛邁不動腿去開門，保姆抱著孩子去開了門。
門外，賀紅和聶家的司機站在外麵。
“沛沛？”賀紅進了屋子後看到坐在臥室**哭得不能自抑的方沛沛，心疼的走過來摸著前兒媳婦的頭，“要是舍不得，我就過幾天來接她！”
“不！”方沛沛抬起頭抹了抹眼淚，把豬豬的水瓶和玩具放到箱子裏，“今天就帶走吧，讓她也早點適應新環境。”
賀紅眼裏有著淚，“你父母那邊……他們還不知道吧？”
“……”吸著鼻子，方沛沛垂頭落淚。
她不敢告訴父母她放棄了豬豬的撫養權，首先方爸就受不了！
“我會……慢慢跟他們解釋，就先說豬豬被您接過去住一陣子。”方沛沛抽泣地道。
賀紅點點頭，抽出床頭的紙巾壓了壓眼角，“好，好……你要想孩子了就過來看看，反正brian也不住在家裏，你甚至都可以住在我們那兒！”
“謝謝媽。”方沛沛捂住嘴忍著哭聲。
“好孩子，以後……會好的。”賀紅控製不住落了淚。
當保姆給豬豬穿好衣服準備離開方家時，一歲多的孩子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麽，在保姆的懷裏扭動掙紮，朝站在屋裏的方沛沛伸出手，“媽媽……媽……媽……”
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口齒還不清，帶著哭腔的叫聲撕碎人心！
“豬豬！”方沛沛衝了上去，從保姆懷裏搶過女兒緊緊抱在懷裏，“豬豬……”
豬豬哇哇大哭，也死死的抱著母親的脖子，嘴裏不停的哭叫，“媽媽！媽媽！”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心酸，賀紅實在忍不住，捂著臉先下樓去了。
抱著女兒站在門口哭了許久，直到保姆勸方沛沛不要再哭了，對孩子的情緒影響也很大。
咬咬牙，方沛沛把豬豬交還到保姆手裏，捧著女兒肉乎乎的臉頰親了又親，然後又哭又笑地哄著女兒。
“豬豬，先跟奶奶去看爺爺，媽媽很快就過去哦。”
小孩子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麽，隻是不停伸手要媽媽抱。
保姆怕再這樣下去就走不了，抱著哭鬧的豬豬也出了門下樓，司機則抬著三個不重的箱子向方沛沛點點頭一起離開。
聽著樓道裏還響著豬豬哭叫媽媽的聲音，方沛沛用力關上門把聲音隔絕在門板外，然後慢慢滑坐到地上捂著嘴壓抑的痛哭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方沛沛就一直這樣背靠著門呆呆地坐在地上，心被掏空了一樣！
方爸和方媽參加恩師的八十大壽宴之後，又和幾名老同學小聚了一下，傍晚才到家。
“哎喲！嚇死我了！”方媽一開門就看到門口坐個人，心髒嚇得突突亂跳，“沛沛？是沛沛吧？你坐在門口做什麽？”
方沛沛緩緩轉過頭，雙眼紅腫得睜不開！
“媽……”她站起來抱住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