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天使女傭
蘇惠子還算給了麵子,沒有揭露那天晚上有個男人找上她的門呢。
“雨兒上次是這麽說的呀。”慕容楓也是一臉不解。
安雨柔低垂著頭,好像犯了天大的錯誤,雙手交繞在腹前,盯著自己的雙腳,吱吱唔唔,“他不像曄哥哥……他不是,真的不是。”
“聽見了吧?她的話已經說明她認識那個男人,她到現在還在否定,真不當我們是朋友呢,瘋哥,走,別理她!”蘇惠子傷心了,拉起慕容楓就往A區門口鑽。
慕容楓急急道:“惠子,你別這樣,雨兒快被你說哭了。”
“她不就是小哭包嗎?又不是沒有看她哭過,走了走了。”
“雨兒,跟我們一起看,我的座位給你。”慕容楓回頭喊。
蘇惠子不準,死死地拽住他,嘴裏繼續罵罵咧咧著,安雨柔心裏像針紮來一樣難受,她抬起頭,臉上已掛上兩行晶瑩的淚珠……
她沒有去找穆擎宇,她走了,抹著臉上的淚走了。
穆擎宇站在B區門口,看著她形單影隻地步下樓梯,那一刻,他幽深的眸子流淌出一抹難以形容的莫名情緒……
似怨,似怒,又似憐惜。
夜風溫柔,霓虹點點,廣場環河水波微漾,月光如紗,輕披在安雨柔的肩上。
“卟。”一聲清微的拉環聲在身後響起,安雨柔抬起眼皮,正要轉身,一個綠罐伸進了她眼前,隨後男人挨著她坐在河邊的長椅上。
“對不起,大少爺。”安雨柔輕聲道,吸了吸鼻子。
“不想聽你說這個。”穆擎宇麵色冷漠,也給自己拉開了一罐飲料,又把一桶爆米花遞給了她。
安雨柔低下頭,手裏轉動著罐子,幽幽地開了口,“他倆是我孤兒院的好朋友,我們一起長大,後來都被領養到了富人家……”
“你為什麽害怕?”聽了她的話,穆擎宇沉吟了許久,才沉聲問。
安雨柔聲音很輕,帶著傷感,“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我現在生活得這麽窮迫潦倒,到了賣身的地步。”
穆擎宇剛喝了一口飲料,她的話讓他驀地停住了吞咽,帶著酸甜味道的**滑過他的喉嚨,隱隱變成了苦澀……好難喝。
他喉頭滑動,發出“咕咕”聲。
後來,他們一直沒說話,穆擎宇喝完飲料又吸了一支煙,然後站起來,拉起她的手離開了。
他沒有帶她回穆家大院,而是來到了海天大酒店。
他帶她去洗了桑拿,回套房後又讓侍應送來了夜宵,安雨柔看著桌上擺著幾樣她喜歡的小點心,眼眶裏情不自禁地湧上了淚水……
六歲那年,她偷偷跟穆子曄走出了孤兒院,倆人走了十多裏路,來到了市中心。
她看到街上都是琳琅滿目的店鋪,歡喜得像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當目光投到一個玻璃櫥窗前時,她停下了腳步,指著裏麵的一盤蛋奶布丁說:“曄哥哥,我想吃這個。”
穆子曄的手伸到短褲的袋子裏,捏了捏那兩個他撿空瓶子賺來的硬幣,看著上麵的標價……
10元,他黯然地垂下眼簾。
“雨兒,以後哥哥有錢再買給你吃。”
她回過頭來,望著他的眼神祈盼又哀求,半晌過後,覺得真不行,她才咽了咽口水,再次望望那黃澄澄,軟糯糯的飲品,默默地走開了。
可走了沒多久,穆擎宇又叫住了她,“雨兒,你在這兒等哥哥,別走開。”
她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他走進了飲品店。
“老板,請你給我一小碗蛋奶布丁。”穆子曄的掌心裏托著那兩枚灰黑的硬幣,眼睛期許地望著老板。
老板是個中年男子,身形壯實,麵容不善,他瞪了穆子曄一眼,“臭乞丐,你當我這兒是要飯的地?”
當時的穆子曄穿著一件發黃了的白T恤,肩頭破了一個洞,頭發又長,身材雖然不矮,可實在瘦弱,下麵又是一條黑色的短褲,一雙比他的腳還小了幾公分的黃色舊拖鞋。
說真的,確實有點像在外乞討的男孩子。
“老板,我不是要飯的。”穆子曄仍然托著那兩枚硬幣,腰背挺直,眼神堅定,朗朗地說,“我們是從孤兒院裏出來的,我妹妹餓了,她想吃蛋奶。”
“他奶奶的,你聽不懂嗎?滾!”老板看著這身穿著的“乞丐”就厭惡得不行,提起穆擎宇的衣領就往外拖……
“撲嗒……”兩枚硬幣掉落在了地上,又咕嚕嚕地滾到一位麵容親善的年輕媽媽雙腳邊。
“老板,我求你!”穆子曄揮著手,眼裏閃爍出了一抹哀求,“求你發發善心,給我一小碗吧,我幫你拖地,擦桌子。”
“你別在這兒影響我做生意!”老板把穆子曄用力一甩,穆子曄踉蹌著腳步,後背撞到了一位顧客身上。
顧客是位小姐,她一看到穆子曄,立刻尖叫著站起來逃開,大聲責怪老板管理不善,怎麽能讓乞丐進了店。
這一下老板更氣了,向那名小姐道完歉之後,朝穆子曄揚起了手,“臭小子,你再不滾,我打斷你的腿!”
“不準打我哥哥!”突然,一個小女孩跑了進來,她飛快地衝到老板跟前,抓起老板的另一隻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幾名顧客看呆了,紛紛站起來,老板吼叫一聲,手用力一甩,把小女孩甩了出去……
“雨兒!”說時遲,那時快,穆子曄撲過去抱住了雙腳已離地的小女孩,倆人同時倒在了地上。
穆子曄的額頭不小心撞到了桌角,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嗚嗚嗚……”雨兒抱住了穆子曄痛哭,小手慌不迭地去捂穆子曄的傷口,邊哭邊說,“曄哥哥,雨兒再也不吃蛋奶了,再也不吃了。”
看到一對可憐的孩子坐在地上,那位年青的媽媽把自己的孩子放好在座位上,撿起地上的硬幣,把桌子上的一位蛋奶端了過來。
“小妹妹,你吃吧。”
雨兒搖搖頭沒有接,年青媽媽隻好把碗放到一邊,然後把錢還給了穆子曄,又到手提包裏掏出了一個創口貼,幫穆子曄貼上,疼惜地拍拍他的肩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