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天使女傭
“我不是你老婆。”雖然記不起什麽,但剛才郝奶奶都說了,自己是他們撿來的,怎麽是他老婆?
會不會自己到山裏玩,然後迷了路,然後摔下山……安雨柔拍著自己的頭,她很想回憶起什麽,可腦袋一片空白,裏麵什麽印跡也沒有。
“是我老婆。”郝歌抓著她的手,很心疼地說,“不要打自己,爺爺說,打自己的人是個笨蛋!”
郝奶奶聽孫子這麽說,忍不住笑起來。
她是個精瘦的老婦人,臉上布滿了歲月的蒼桑,背也佝僂了,可是,她的笑容,是那樣的慈愛溫和。
安雨柔看著這一家人,心裏湧起一股暖意。
接下來的幾天,郝歌仍然叫她“老婆”,而爺爺奶奶則叫她姑娘,安雨柔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當郝歌問她時,她都搖搖頭,“我不知道。”
郝歌不知道這是失憶,所以,他喜歡拉著她的手,指著天空說:“爺爺說,你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那你的名字就叫郝仙仙。”
“嗬嗬,郝仙仙。”安雨柔跟著他傻笑。
這兒沒電,每到晚上,隻有一盞油燈亮著,但晚上的天幕卻藍得透徹,星星很燦亮,晚飯後,郝歌就拉著她坐在門外,然後對她傻傻的笑。
他的笑容在星光下很幹淨,很純潔,雖然有點傻笑,但非常好看。
安雨柔也對他笑,然後拿著他給自己編織的竹蜻蜓,竹螞蚱在地上玩。
郝歌雖然癡傻,但從小受爺爺在手工藝上的熏陶,所以他的手很靈活,可以編織許多小玩藝,還有小貓小狗,甚至還可以拿著竹笛吹奏簡單的童謠。
在他眼裏,老婆就是自己的玩伴,所以,隻要跟爺爺去山裏忙碌回來,他一到家,就找安雨柔玩。
五天之後,安雨柔慢慢適應了這兒的生活,適應了有郝歌的陪伴,每次看到他回來,她會主動給他端上一杯水,然後倆人手拉手去河邊玩耍。
郝爺爺,郝奶奶看到他們相處得這麽友好和睦,高興得樂嗬嗬,每天咧著嘴,笑紋都咧到了耳朵邊上。
在郝奶奶精心照料下,安雨柔的傷勢也好了,除了頭上還紮著一條白布之外。
這天,郝歌說為了讓她的頭快點好起來,要跟爺爺去山裏打野雞燉山藥她吃,安雨柔送她到了河邊,看著他跟爺爺坐上船。
“老婆,你在家好好玩,等我回來,不要跑!”郝歌站在船頭,不停地跟她招手呼喊。
安雨柔微笑著應答:“我會等你和爺爺回來的!”
送走他們之後,安雨柔就拿著碗坐在了門外,拿玉米喂雞,她身上穿著一件長長的男式棉襖,藏青色的,還打了兩個補丁,但她並不嫌棄。
郝奶奶說:“因為家裏沒有女孩子,所以,你隻能穿郝歌的舊衣服了,有了錢,等過年,爺爺奶奶一定給你買新衣服。”
安雨柔望著幾隻雞歡快地啄玉米,臉上揚起了美麗的笑容。
“汪汪……”突然,一條黑色的狗闖了過來,嚇得幾隻雞飛跳開來,撲打了安雨柔一臉灰塵。
“狗狗?”安雨柔看到小黑,清眸睜得大大的,非常驚喜。
這不是昨天早上看見過的黑狗嗎?為什麽它又回來了?
小黑跑到她身邊,非常興奮地仰起頭蹭她的臉和脖子,安雨柔看到它的親熱勁,並不討厭,反而歡喜地抱著它說:“狗狗,你怎麽又回來了啊?我以為你走失了呢。”
小黑“嗯嗯”地叫著,尾馬搖得連身子都弓起來,它一邊哼叫,一邊朝河岸邊狂吠。
狗叫聲把郝奶奶從屋裏吸引了出來,她看到安雨柔又抱上了一條流浪狗,高興地說:“姑娘,看來這狗很喜歡你啊。”
“是的,奶奶。”安雨柔拍拍小黑的頭,小黑則張嘴咬住了她的袖口,蹶起屁股,把她往院外拉。
安雨柔不解地站了起來,正準備跟它走,突然發現從河邊又跑來兩條狗,但這兩條狗是有人牽著的。
她嚇得一下子撲進了郝奶奶懷裏,“奶奶!”
郝奶奶也被嚇到了,她顫抖著身子,緊緊地抱著安雨柔,睜著渾濁的眼睛,顫聲道:“你們是誰?是誰?”
“奶奶,你別害怕!”走在最前麵的一位警察連忙喝止住了狗,腳步往後退,臉上露出親和的笑,“我們是警察,你們不用怕。”
“奶奶!”安雨柔還是往郝奶奶懷裏縮。
“雨兒!雨兒!”忽然,一道渾厚沙啞的呼喚傳來,隨聲,有許多奔跑的腳步聲。
安雨柔奇怪地從郝奶奶肩膀上抬起頭,慢慢地轉過身……
隻見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距離她兩米的地方,臉上的表情非常激動,消瘦的臉,下巴長滿了青色的胡茬,大眼睛,高鼻子,五官深刻,比郝歌還要俊美幾分。
隻是,他為什麽看到自己,眼裏噙滿了淚水?
他是男人誒,也喜歡哭?
正疑惑著,他身後有一位漂亮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激動地說:“雨兒,我們終於找到你了,雨兒……”
安雨柔茫然地看看他們,還沒張開嘴問一聲,那個帥氣的男人就一個箭步過來,伸手一位,就把她擁進了懷裏。
“雨兒,你是怎麽了?”穆擎宇又是激動又是悲傷,他看得出來,他的雨兒好像失憶了,因為她的眼神不對,她看他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他好心痛,好心痛!
淚水禁不住流下,他緊緊地抱住她,隻想把所有的溫暖都給她,撫去她心底裏的傷痛。
但是,安雨柔已記不起有什麽傷痛了,自己突然被一個陌生男人這麽緊抱著,她驚慌又害羞,兩手抵住他胸膛,著急地喊:“奶奶,救我!奶奶,快救我!”
她的表現讓所有在場的人都震愕了。
郝奶奶不由分說,一把推開穆擎宇,重新把安雨柔摟進懷裏,老淚縱橫,哽咽道:“你們認錯人了,她不是雨兒,她是仙仙。”
仙仙?大家又一陣錯愕。
杜子騰和姚星同時走到安雨柔身邊,杜子騰拉拉安雨柔的衣服,癟著嘴說:“丫頭,你不認識我們了嗎?”
“是啊,雨柔,你是不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作為醫生的姚星也馬上看出了問題,他抬手摸了摸安雨柔的頭。
安雨柔的頭上紮著布條,誰都看得出來,她的頭撞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