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中所有想說的話全說出來後,安筱沫覺得舒暢多了。

可是,當看向牧流楓那張陰沉的俊臉時,她還是覺得心裏很壓抑。

雖然她很不想放棄他,很不想離開他。但是,若他真的想要離開她,去尋找更適合他的人,她也絕不會用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的方法挽留他。

她尊重他的選擇,尊重他的決定。

盡管這樣做,她的心或許會很痛,但痛的久了,習慣了之後,她想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她抬頭迎上牧流楓那深沉的目光,等待他的回答。

可牧流楓卻始終沉默不語,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俊美無鑄的臉龐上,也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瀾。

安筱沫有些舉棋不定了,因為她猜不到牧流楓的心思,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麽。

“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安筱沫笑了笑說道,“如果你沒什麽要說的,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若無其事地轉身準備離開。

可誰知,她才剛往前邁了一步,手腕上就傳來一道力量。

牧流楓抓住她的手腕,大力一拉,便將她拉得轉回身來。

還未做出反應,安筱沫就發現自己跌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兩隻強勁有力的手臂,牢牢地圈住她。

“你這是做什麽?”安筱沫有些慌張,急忙出聲問道。

要知道,這可是在大街上誒!來來往往很多人誒!被別人看著很難為情誒!

可牧流楓卻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始終緊緊地抱著她,就像是怕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你別鬧了,這麽多人看著,我們趕緊走吧!”安筱沫掙紮著,試圖推開他,可她發現,牧流楓的雙臂就好似鋼鐵一般,始終牢牢地圈住她。

“筱沫,聽我說。”牧流楓低頭湊近她的耳朵,在她的耳邊小聲卻堅定地說道,“我和茱莉亞之間,從她拒絕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我愛的人也隻有你。”

聽著他如此堅定認真的話語,安筱沫隻覺得心中像是吃了蜜一般的甜,那滿滿的幸福感,幾乎快要將她給淹沒。

“可是,你剛才不是還在怪我嗎?怪我對茱莉亞出言諷刺。”安筱沫不滿地抱怨道。

“你誤會了。”牧流楓低聲說道,“其實我是在責怪我自己。沒能及早告訴你,關於我和茱莉亞的事,怪我自己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和信任感,才使得你要對茱莉亞出言諷刺,以捍衛自己的權益。”

“真的?”

“當然是真的,如果我有半點撒謊,就讓我臉上長毒瘡,頭發全掉光!”

嘖嘖,安筱沫在心中暗自感歎,這毒誓還真是夠毒的。既然他都發了這麽毒的誓,那麽,她就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不過——

“既然是誤會,那你剛才為什麽不阻止我?還讓我說了那麽多的話!”

天啦,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麽?他居然一句話也不說,就眼睜睜地看著她一個勁兒地說下去。

“我本來是想向你解釋的。”牧流楓急忙出聲道,語氣顯得有些著急,“可我被你說的話震驚了,沒反

應過來嘛!”

安筱沫簡直恨不得抬手給他一拳。

這算什麽理由啊?!被她的話震驚了,所以忘了跟她解釋,所以就眼睜睜地看著她自顧自地說了那麽多?

越想越氣惱,越是氣惱她就越想罵人。

抬手用力推開了他,安筱沫氣鼓鼓地說道:“你就是個混蛋,哼!”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去。

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牧流楓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急忙邁步追了上去。

他真的是被她的話給震驚了嘛。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她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存在著懷疑和不看好的,以為她覺得他們倆之間的身份懸殊,會有不信任的感覺。

可她剛才的那一番話,讓他清楚的知道,她是一心想要守護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允許任何人來侵犯她的愛情。

這真的很讓他震驚,也讓他很高興。

可她後來的那一番話,什麽會放他離開,不會糾纏他。

雖然她是很平靜的說出來的,但他聽得出來,她是多麽的隱忍,多麽的難受。

而他在聽了她的這些話之後,很生氣。

她這是不相信他嗎?認為他會拋棄她去找別人嗎?他就是這麽沒責任感,這麽花心的人嗎?

不過還好,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盡管她現在在鬧小脾氣,但那都是無傷大雅的。

她守護著他們之間的感情,他也會盡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守護他們之間的感情,去保護她不受到一點傷害。

*

茫茫的白雪,撲簌而下,為這座城市裹上了一層銀白的紗衣。

如今的花音高中已經放寒假了,學校裏幾乎沒有學生,安靜得幾乎能聽見雪花掉落的聲音。

忽然,學校的操場上,一抹高挑的身影,正在一步步慢慢地往前行走著,直到走到操場的中央才停了下來。

司徒宇理了理衣領,用衣領遮擋住脖子,放著冷風灌進去。俊美的臉龐在寒風的吹拂下,顯得有些泛白。

放寒假了,他在家裏無事可做,就帶著籃球,準備來學校的體育館打一會兒籃球。

可誰知,他竟然不自覺地走到了操場上。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多少次不知不覺間來到這裏了。

籃球被他扔在了地上,操場被白雪覆蓋,籃球掉在地上,也無法彈跳起來。

“安筱沫。”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他突然出聲,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究竟該怎麽做,才能徹底的放下你?”

可是,他的問題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沒人可以回答他,隻有那如棉絮般的白雪紛揚而下。

“冥界是什麽樣的呢?是不是也像人界一樣,會下大雪呢?”雙手揣進羽絨服的衣兜裏,他揚了揚唇角,輕聲呢喃道,“今年這座城市下了大雪,是以往不曾有過的,可惜,你卻沒能看見。”

“不過我想,”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有牧流楓陪在你的身邊,即使沒能看見這罕見的大雪,你也會每天都過的很開心吧。”

說著,他抬頭看著天空撲簌而下的雪花,感受著雪花掉落在臉上傳來的冰涼感。

“真是好笑,我竟然也會說這麽多的話。”伸手接

住一片雪花,他輕笑了一聲,笑容卻帶著幾分的自嘲。

他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雪地中,任憑雪花掉落在他的手掌中,掉落在他的頭發上。

司徒宇沒有發現,在操場外的一棵大樹後,一抹瘦小的身影,正靜靜地注視著他,眼眸中滿是擔心和關切,也有著些許的難過。

李悅蹙了蹙眉頭,心中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筱沫走了這麽久了,司徒宇還是放不下她。雖然她也很想念筱沫,可是,若司徒宇一直放下筱沫,那她不就是一直沒有辦法走進司徒宇的心中?

人界的時間計算和冥界不同,雖然安筱沫覺得自己才回去冥界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在人界,已經過去一個月左右了。

而在這一個月裏,司徒宇經常獨自一人來到操場上,站在當初安筱沫等人離開的地方。

或者是在教室裏,望著當初安筱沫的座位出神。

這些,李悅都知道,也都藏在心裏沒有說出來,她一直以為,隻要自己對他好,總有一天他會發現自己的好,發現她的付出,然後接受她。

不管這一天會等多久,她都會耐心的等下去!

雖然她有些嫉妒筱沫能被司徒宇惦記著,但她卻從未怪過她,更沒有任何的憎恨之意。在她的心中,也是由衷的希望,筱沫在冥界能過的開心幸福。

就在她望著操場上的司徒宇暗自沉思時,她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靠近自己,甚至耳邊還傳來了一道灼熱的呼吸。

這種感覺讓她很害怕,她不由地縮了縮脖子,悄悄地轉回頭去,卻是在看清楚身後的情形後,立馬驚呼出聲來。

天啦,她的身後竟然站著一隻長相醜陋的怪物,這隻怪物的身形雖算不上龐大,但那醜陋的嘴臉,以及那長長的猩紅舌頭,還是讓人覺得惡心恐怖。

她的這一聲驚恐的尖叫,立馬引起了操場上司徒宇的注意,他急忙轉回身望去,當看見那個長相醜陋的怪物時,他也被驚了一跳。

蘇佑辰不是已經被筱沫他們給趕跑了嗎?而且人界也平靜了一個月,怎麽現在又出現怪物了?難不成是蘇佑辰又回來了?而且,李悅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她是跟著自己來到學校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想辦法解救李悅。

沒有多想,他趕緊邁步朝著李悅跑去,可跑出去兩步後,他突然轉身,將放在地上的籃球給抱起來,繼續朝著李悅奔去。

李悅已經被嚇得腿軟,但還是很努力地讓司徒宇的方向跑去,她不敢回頭看那隻怪物,但她知道,那隻怪物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

天啦,她怎麽會遇上這樣一隻怪物呢?

等等,她怎麽覺得,這樣的情形,似乎有些熟悉呢?就好像……就好像……以前也經曆過一般!

可是,這明明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可怕的怪物呀,以前根本就沒有經曆過呀!

“李悅!”司徒宇奮力地朝著李悅奔去,嘴裏著急地喊道,“快到我這裏來!”

盡管嘴上這麽說著,心裏也暗下決心,要打敗這隻妖怪。

可是,沒有了牧流楓和安筱沫,僅憑他這一介凡人,真的能打敗這個長相醜陋,張牙舞爪的怪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