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從今以後,似乎很難再見到她了。心裏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堵著,他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裏,抑鬱了很久。那樣深切的感情,他難以割舍,難以放手。拖著行李箱下了車,出了車站,時不時的有人過來問。“美女,找住宿嗎?”“美女,包車嗎?”她全都一言不發搖著頭拒絕。她方向感很差,幾乎是順著人流的方向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該到哪裏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要想有個立足的地方是多麽的艱難,而她身上的錢,已經不足以支付她每天住在幹淨的酒店。天黑之前,何小白終於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城中村內一間小小的出租房。房子又髒又舊,院子外麵的牆上還用紅色的字體寫著大大的“拆”。院子裏麵橫著、豎著掛了好幾排衣服,有些擁擠雜亂。房東帶她看了自己的房間,狹小的除了一張單人榻和一張桌子,幾乎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裏麵潮濕、陰暗、悶熱,還有股說不清的味道。這裏的廚房是很多家共用的,衛生間是,廁所也是。小小的院子裏擠了八九戶人家,多是來城市打工的鄉下人,做著最辛苦的工作,拿著可憐的薪水。這裏種種的髒亂差,而唯一一點,便是房租便宜。放下行李的那一刻,何小白心酸的都有種想哭的衝動。何曾想過,她有朝一日會住在這種地方。那股難聞的潮濕的氣息讓她很難過,打開窗戶,一股暖風吹進來,才稍好一些。雖然是夏天,這裏沒有空調,沒有風扇。不管再怎麽艱苦,人們都是這樣活下來的。從住進來之後,何小白幾乎都沒有出過門。每天,宅在家裏,日上三竿才起來。她接了隔壁的網線,每月負擔一半的網費。而起後,也多是披頭散發的窩在榻上看電視,或者是玩遊戲。她僅有的娛樂,隻有這台筆記本了。她每天隻吃一頓飯,半下午的時候,天氣稍微涼快點,穿著拖鞋到巷子外麵的街上買一隻煎餅。她每天的生活,隻剩下睡覺、電視、遊戲,像是把自己封閉在一個殼裏,不願意與外界接觸,也不願意外人來打擾她的生活。這樣墮、落單調的生活,讓她幾乎連是星期幾都說不上來。她每天花很少的錢,似乎僅讓自己能夠活著……而在窮的連房租都交不起的時候,她就在附近找一些簡單的兼職。她發過傳單,去小飯館做過服務員,在房地產做過電話銷售,每次隻要賺夠下個月的生活費,她便辭職回家,又過起那樣日夜顛倒,宅死到家裏都不願意出門的生活。她的生活,已經失去了全部鬥誌。人生最差最艱難的地步也不過如此,別人還如何再想辦法來傷害她,一次次把她打入低穀。“爹地,我想念阿姨做的紅燒排骨了。”古家,多多挑著碗裏的排骨不自覺的小聲嘟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