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晚上十點的時候,青鷹回來了。
但隻有他一個人,溫景池跟溫簡夏不知道去了哪兒,而他一回來,就看到了幼舒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她沒有睡覺,也沒有看書,也不知道她在這裏坐了多久,看到他回來,她眼睛動了一下,不然讓他還以為她睜著眼睛睡著了呢。
“怎麽在這裏等著我?沒去睡覺?”青鷹頓了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來。
幼舒搖搖頭,望著他的眼睛,直視著,讓他沒有一絲一毫躲避的機會,看他的臉,好像很疲倦,想一想今天出了那麽多的事情,他不會感到累才怪。而現在他的身上,卻縈繞的滿滿都是香水味。這股刺鼻的香水味,隻是讓她一聞,就知道這香水味是來自於哪兒。
之前那麽晚了,他,都跟溫簡夏在一起。
幼舒心一顫,盡管覺得現在身子很涼,連嘴唇也跟著感到寒冷無比,卻還是問了出口:“老大,今天出現的那個女人,是誰?”
青鷹原本正準備脫衣服的手,瞬間僵住了,但也隻是一瞬間,便很快的恢複過來。他將衣服隨意的放到沙發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卻在這過程之中一句都沒回答安幼舒。
幼舒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伏在沙發上的雙手捏緊:“老大你就沒有什麽想像我解釋的麽?”
終於,青鷹開口了。
他將手中的杯子放回桌麵上,但他說出口的話,卻是帶著一絲絲的敷衍:“這麽晚了,先不要說那些了,我們先睡覺吧。很困了。”
幼舒咬著唇,她感覺自己的嘴唇都被咬破了,但她並沒有品嚐到腥腥的味道,“老大,你真的不願意跟我解釋麽?”
要不是阿衡跟朵兒一直拉著她不讓她走,她早就離開了。
可是現在,一場鬧劇之後,他竟然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這是以前的青鷹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她這麽做的。
以前的老大,是很好的。是對她很疼愛
很愛惜的,可是現在……
他的語氣,這麽冰冷冷,真的是因為她是個替身麽?而現在,主角回來了,她就要讓位?
心的最深處,感覺被人莫名的用什麽利器刺了一下,但不是很尖銳刺骨的疼。
“老大,如果你不需要我了,那麽就放我離開吧。”
這是幼舒最想說的事情。
青鷹原本一直抵著的頭,瞬間抬了起來,猶若鷹隼的目光,犀利的射向她,他道:“想都不要想,那不可能。”
“那你想怎麽樣?”
“我說了,今天很累了,先休息,明天再講。”
“我不要!你認為你這種事情不給我解釋清楚我會去睡覺麽?我睡得著麽?”
“安幼舒!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青鷹很不耐煩的吼了她一句。
幼舒全身氣的發抖。
是她在無理取鬧麽?
幼舒心徹底的涼了。
如果剛剛還對他抱有一分分的期望,那麽現在,可以用負數來標識了。
幼舒騰的一下站起來,往外走,青鷹快速的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聲音低沉的很嚇人:“你要去哪兒?”
幼舒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既然你現在不願意跟我解釋,那麽以後都不用了!我不想跟你在一個屋子裏呼吸,我去其他房間睡。”
這一次,他竟然沒有攔住她。
幼舒見他緩緩的放下了手臂,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然後推開門,離開。
而她一剛一打開門,就看到正站在另一間房間門口的女子。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一張臉,但兩張臉上的表情卻截然不同。
她在笑。
笑的溫雅又挑釁。
大概,是聽到了他們剛剛房間內的爭吵,所以才出來的。
幼舒沒想到青鷹把她也一起帶了回來。
隻是在原地怔忪了幾秒,幼舒便
去了藍朵兒的房間,朵兒的房間離他們很遠,在另一個拐角,所以幼舒不擔心會有人來騷擾她。
說真的,她討厭極了那張臉。那張明明極度相似,卻笑的格外張狂的臉。
讓她看到,就覺得反胃惡心。
而這荒唐的一切,沒有一個人,給她一個解釋。
似乎,她活該如此。
幼舒心裏嗤笑,嗯,她的確挺活該的。先動了心,所以跟著疼的那個人,也是自己。
隻是,當她走到藍朵兒房間的時候,手剛準備敲下去,不知道為什麽,眼角一酸,眼淚就順著眼睛流了下來。
一點一滴,在她唇角凝結的笑容,留下痕跡。
幼舒捂著臉,靠在旁邊的牆根處,雖然不至於泣不成聲,但是隻有這時候,她才能肆無忌憚的流下眼淚。
即使她忍了一天,再麵對青鷹那樣的態度之後,她就已經快要崩潰,而溫簡夏的直接挑釁,以及她鄙夷的目光,令她覺得自己自嘲無比。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裙子,她連訂婚的小禮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幼舒想,如果不是現在身上還穿著這件禮服,她說不定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就是一場夢,水中月,鏡中花。
夢打碎了,就回到了現實。
隻是,這一切,本就是血淋淋的現實,真正做夢的,隻有自己罷了。
幼舒深吸一口氣,安幼舒,別像個怨婦一樣啊!
這不是你的風格。
幼舒自我鼓勵著,扶著門,慢慢得站起來,再一一的抹掉臉上的眼淚,直到她確認臉上已經眼淚消失的一幹二淨,這才叩向藍朵兒的房門——
“扣扣。”
“幼舒?”這麽晚了,她怎麽來了?
“朵兒。”
藍朵兒不可思議的看著臉色難看的幼舒,隻是頓了幾秒,立馬恍然大悟:“來,先進來。”
“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