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眼神與語氣,像是偽裝一個脆弱的人最好的方式。
溫簡夏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刺鼻的酒味充斥在大腦跟身體裏的每一處神經和血脈中,好像那些酒精,落入自己的身體之後,在發芽長大,有著什麽東西,在一點點的成長起來。
那是仇恨,也是野獸,更是魔鬼。
“我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她涼涼的笑著,目光卻飄忽不定的時而放在石騏的身上,時而放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上,但她連自己都看不見。
“阿夏,你變了。”石騏上下打量了溫簡夏很久,直到她看著他又笑出聲的時候,他才開口。
“嗯,我是變了。你們都說過了。現在,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麽計劃了麽?”
石騏原本是想把溫簡夏拉入他的戰壕中的,畢竟,有了溫簡夏,他的成功率會大一些,而且,最後也可以傷青鷹傷的更狠一些,但現在,他看著溫簡夏這種自暴自棄,各種哀怨的模樣,心裏還多多少少,有那麽幾分不忍。
隻是他的這些不忍,在觸及到不遠處走來的一抹黑色身影的時候,瞬間**然無存。
做大事的人,不該手軟,更不該心存仁慈。
不然,到時候失敗的,被踩在腳底下的,一定會是自己。
斂去飄曳不斷的心神,石騏伸出手,對溫簡夏指了指不遠處的身影:“知道他麽?”
溫簡夏原本喝的有些醉了,但見石騏指著的方向,還
是慢慢地抬起頭去看,發現那是一個男人,站在他們不遠處,笑的很邪魅,而且他的一雙鳳眸,煞是勾人,簡直可以說像是女孩子,但比起女人,更加的妖媚。
妖媚……這個詞,用在男人的身上,還真是很奇怪。
可是放在他身上,倒是恰到好處。
溫簡夏搖搖頭,確定自己不認識他:“他是誰?”
“風野。”
“風……野……戰火!”
原本,溫簡夏的意識還很模糊,聽到耳邊傳來風野兩個字的時候,也是不清不楚的,甚至她都有些沒有聽清楚,還以為是某個電影人物的名字,可是這種模糊,隻是暫存了幾秒,便令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個名字,像是一道驚雷,劈中了她。
戰火。
那是全球第二組織。
位居鷹幫之下。
而石騏剛剛說,那個站在他們麵前的邪魅男人,就是戰火的當家者風野麽?
溫簡夏嚇了一大跳,她扭過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石騏:“你跟戰火……”
他點點頭。
溫簡夏全身感覺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之前的那些酒意跟恨意,也都瞬間不見。
她這幾年在國外,也聽到了一些關於戰火跟鷹幫的報道。
隻是。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石騏有一日,會與戰火為伍,對付青鷹。
溫簡夏雙手緊緊地握在酒杯上,而對麵的風野
,已經慢慢地走了過來,直到來到她的麵前,溫簡夏清晰的嗅到了一股來自於對麵男人身上的香水味。
她不喜歡男人身上塗香水味,下意識地皺眉,但風野卻像是沒看到一樣,伸出修長的手,“你好,溫小姐。”
他的手修長白皙,如若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會以為這雙手是一雙鋼琴家的手,但,事與願違。
溫簡夏暗暗地吸了一口氣,自己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風野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見她半晌也沒有與自己握手,倒自己十分坦**的收回了手,轉而看向石騏:“你跟溫小姐談的怎麽樣了?”
石騏眼眸微閃:“她還沒有給我答複。”
話音一落,風野就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溫簡夏身上。
溫簡夏隻感覺自己身體莫名奇妙被一束寒光包圍,這不是青鷹的目光,而是十分陰暗的,像是這世界最暗無天日的角落,下意識地,溫簡夏感覺到,也許今天與他們再繼續談下去,她一輩子都會萬劫不複。
幾乎是落荒而逃,溫簡夏抓起自己的包包,趁著自己還很清醒,就先逃之夭夭,隻是在她離開的那一瞬間,她還是跟石騏說了一句話。
她說離開風野,不要跟他為伍。
但是,那時候的自己,信誓旦旦,一副為他人著想自己多麽偉大的樣子,而如今,她卻再度站在了石騏的跟前,跟他商量著那些本不該是她接觸的事情。
這人生在世,還真是如夢如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