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鷹將幼舒抱著來到後花園。

陣陣的花香,漂浮在花園之中,與空氣融為一體。

幼舒咂舌地望著這個美麗的地方,完全沒有想到,在這種看起來嚴肅雄偉的莊園內,會有這麽一處仿若天鏡的地方。

有花,有秋千有泉水,還有一處小小的池塘,裏麵遊著成雙的錦鯉。

這樣的場景,當真夢幻無疑。

而幼舒,隱隱約約的,竟感覺,自己曾經夢到過這樣的地方。

青鷹低頭,看著她,見她正認真的打量著四周,便將她放了下來。

石騏比他先一步出現在她的眼前,所以她記憶一複蘇,一醒來看到的就是他,他說什麽她都會先入為主,他不怪她,可是,她怎麽能夠忘記他,怎麽能夠忘記她?

青鷹斂去情緒,清咳幾聲才開口道:“安安,你看,這裏,是不是很美麗很熟悉?我就是在這裏,跟你求的婚。”

“求婚?”幼舒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青鷹點點頭,“安安,我求你,多看看這裏,你一定可以回憶起來的。我們經曆過的所有事情,我們認識的所有人,我不信你想不起來。”

他幾乎語氣變成了渴求。

他這樣高傲的人,竟然用這樣的音調跟她說話,幼舒當真愣到了。

這樣的青鷹,與石騏跟她說的不一樣。

他不像是石騏說的那種凶神惡煞,隻要為了錢,什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

隻是,這樣的想法,隻是在她的腦海,閃過一瞬。

她怎麽也忘記不掉,她被迫染上的毒。

那是他害的!

是他!

幼舒冷下眉眼,原本的溫情,不過轉瞬即逝,便冰凍了他的心髒與四肢百骸。

“對不起,我對這些,都沒有感覺。我不知道你說這些寓意何在,但是我真的不認識你,我對你是陌生的,完全沒有感覺的,拜托你放過我,好麽?”

“。。。。。”

青鷹瞪大眼睛。

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安幼舒的嘴裏說出來的。

他用了這麽多的精力,投入了這麽多的希望,難道,就換來她這樣的一句話!?

青鷹強迫自己忍下心中的不快,也同時忍下喉間那股腥甜。

他牽起她的手,不顧她的掙紮,攥的很牢:“安安,就算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要再放你離開。我會讓你想起,關於我們的一切,我不會讓你忘記我的,絕對不會。”

“。。。”幼舒發現她跟他完全說不通。

幼舒牽唇冷笑:“所以青鷹先生你是想囚禁我麽?”

“是。”

他絲毫不避諱的承認。

幼舒抿住唇,不說話了。

他如果真的要囚禁她,她就算掙紮也是沒有用的。

她是一個聰明的人,她不會傻到浪費自己的力氣。

隻是……對於他,她已經徹底沒了任何好感。

幼舒冷著麵,不說話也不敢他,青鷹心裏酸酸的,這樣的安安,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回到了一開始,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她是懼怕他,又討厭他,時時刻刻,都想離開他

好不容易,時間的磨合,讓他們在一起了,彼此相愛了,而現在,竟然又要重新來一次麽?

沒關係,沒關係,就算再來一次,他也心甘情願。

青鷹伸出手,抱住她,幼舒暗暗地躲,可是沒有躲開,反而被他緊緊地抓在了懷裏,幼舒臉色更冷了,她正欲開口說話,青鷹卻先她一步:“安安,讓我抱抱你,讓我抱抱你,好麽?”我怕,如果再不這樣抱住你,我全身上下,都會失去力氣。

幼舒不語,但依舊選擇讓他抱著自己,她沒有掙脫,因為,她壓根就掙不開這個男人。

青鷹將唇貼在她的耳朵,吸允著她身上的香氣,好半天,悠悠地聲音,才響了起來:“安安,無論你是否記得,我都願意為了你重新再來一次。現在,我告訴你,我不叫青鷹,我叫石澤。”

石澤?!

“這才是我的名字。石澤,而石騏,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如果你願意,我會重新將故事講給你聽一次,包括我們的故事,我不知道,你能否信我,可是現在,我就期盼著,你能讓我講出來,好麽?”

“。。。”同父異母的兄弟。。

幼舒曾經聽石騏講過,隻是,她本來應該不想聽他說的故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意識跟身體做出的反應,竟然截然不同。

她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開口道:“好,那你就講出來聽聽。”

“這個故事,發生在十年前……”

星星一直都在,這一片雲海

等著太陽疲倦之後離開

我也一直待在,這個模糊地帶

等著你疲倦了回來

天黑之後才擁有光彩……

曾幾何時,我與你一齊看過這美好天下江山風景。

無論疲倦,無論躊躇,隻要有你在,便無所畏懼。

半夜了,四個小時過去了,幼舒才聽完青鷹的故事。

而故事裏,他用著動聽而真實的聲音,講述著那個對於她來說模糊又陌生的故事,讓她突然有些感同身受。

青鷹放開幼舒,將她轉了個身子,與自己麵對麵,他低著頭,看著她的眼睛,沒了之前的光彩,可是依舊很好看,讓他喜歡:“安安,你相信我麽?”

“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因為母親的病,才跟你在一起的?後來,我愛上了你?是麽?”

他點頭。

“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話。如若有一句假話,我天打雷劈!”

青鷹說的凝重,就連發誓的時候眼睛也都沒有錯開她的眸,就是為了讓她感到自己的決心。

幼舒笑了:“老大,你知道不知道,承諾像是塵埃?所謂的山無棱天地合,都有可能最終變成南柯一夢,更不要說那些所謂的誓言了。”

青鷹的心一動,沒有說話,目光反而更加緊的追隨著她。

他的心動,不是因為她剛剛的那番話,而是,她喊了一個名字,她喊他——老大。

這個稱呼,他即使在這三個月內,聽到溫簡夏喊了多次,惡客是每一次,都沒有像今日這般感到會心動會心潮澎湃。

也許,從那個時候他就應該開始懷疑,可是他卻一錯再錯

“安安,我不求你現在馬上就能想起一切,可是你不能先入為主。我不知道為什麽你會中這樣的毒,但向來,與石騏跟溫簡夏是有關係的。我把溫簡夏也告訴你了,我就是不想對你有任何的保留,不然,你可以去問問你的好閨蜜藍朵兒。看她認識不認識我,看她,會不會說你是石騏的妻子。“

他緊緊地抓著她的肩膀,目光熾熱。

幼舒咬了咬唇,看他說的這樣認真,還提到了藍朵兒,她想,他說的,或許,沒有假話,可是,難道,事實真的就是這樣?是她一開始,就信錯了人,真正害她的罪魁禍首,便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是她老公的石騏麽?

幼舒覺得難以置信。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是她之前先入為主了,所以一味的相信石騏的話,而不相信他,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對他保留著警惕性。

幼舒低著頭,不敢看他。

青鷹也不敢太過較真,怕她如果真的要是抵觸了,反而會更加不好。

青鷹輕輕地歎息一聲,“明天我會叫藍朵兒來這裏,你很久不見她,一定想她了。”

“。。”幼舒沒應答,可是她知道,他說中了自己的心事。

她真的是想藍朵兒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先去睡覺吧我們。”

青鷹扶著她,準備轉身進去,隻是幼舒的身子卻很僵硬,她抬起頭,一雙眼眸晶亮的注視著他。

睡覺……

這個詞,有些不太純潔啊。

青鷹看到她的眼神,頓時才發現自己口誤,他努力地把胸口的鬱結化為烏有,臉上劃開一抹笑意:“你放心,我不會不經過你允許碰你的。”

聽到他的保證,幼舒抓緊了幾分衣袖,這才順勢走了進去,隻是在邁開腳步的那一刻,青鷹聽到幼舒的聲音輕柔的隨著風聲傳到了他的耳中,隻此一句,便讓他覺得原先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到不行的心滿意足——

“你還是別笑了,你這樣笑,看著怪滲人的。”

就算歲月更改,就算記憶抹去,她還是安幼舒,他亦還是那個青鷹。

她曾經對他說過的所有話,做的所有事情,即使完全不記在腦海裏,卻還總是不由自主地,會說出來。

他想,就算她真的以後都想不起來了,那也沒關係。

他隻是慶幸,慶幸他還能找到她。

如若這一次沒有去石騏的家裏碰到她,他可能,一輩子,就錯過了她,讓溫簡夏一直戴著安幼舒的麵具,蒙蔽著他。

溫簡夏……

想到這個名字,青鷹的胸口劃過一絲憤怒。

他一忍再忍,可是他不能忍受的是她騙他,讓他把她當作安安……

一想到她對他說過的所有話,青鷹就忍不住胸口升起一陣又一陣的怒火,洶湧澎湃。

阿夏啊阿夏,為什麽你就是不能放開手,想開一些呢?

退一步,海闊天空,對你,對大家,都是極好的。

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極限。

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不想再這樣當作瞎子一樣過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