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栽贓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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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山腰上目睹了全過程的維克托爾和拉文凱斯決定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並從此對這事絕口不提,事實上他們兩個也在這個環節當中湊了一份,那些強力凝膠黏合劑就是由他們負責來噴灑的,隻不過拉文凱斯用了隱匿魔法,消除了兩人的氣息,沒有讓盛怒之下的歐凡發現而已。

“哦,黑暗女神保佑,我千萬不能讓我爹和歐凡知道這事我也有份,不然他們會殺了我的。”一向開朗的維克托爾也不由地苦著張臉,而身旁的吸血鬼青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太狠了。

尤其是最後黑鋼拍倒歐凡的那一巴掌,別說是對於歐凡這種成名已久,自尊心極高的老家夥了,就算是年輕一輩的拉文凱斯把自己代入到對方的角色裏,如果被人那樣折辱的話,也會二話不說要跟對方生死決鬥了吧。

不過他們兩個也沒敢在這個是非之地多待,萬一讓歐凡發現,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現在他們都是跟蘭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皆榮,一損皆損。

這會黑鋼他們的騎龍前腳一撤,維克托爾和拉文凱斯兩人後腳也立馬跟著開溜了,唯獨留下這支公爵的使節團在那兒麵麵相覷,他們全部以各種奇葩的姿勢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但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也不敢隨便抱怨,要說為什麽,因為他們的領隊歐凡嘴裏塞著布團,一手捧著額頭一手挎著腰倒在地上,難道你指望他用嗚嗚嗚來回答你?

那一瞬間,歐凡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用剩下的時間來回顧了自己的一生,少年成名,被公爵看中之後加入軍隊,從此跟隨公爵南征北戰,戎馬一生。曾經在戰場上建功無數,手刃過無數敵人的大將,也曾在與諸強的決鬥中屢戰屢勝,成就劍豪的威名。

可是現在,現在……

歐凡的心裏滿滿的悔恨,恨的牙齒都要沁出了血,如果不是自己麻痹大意的話,就算對方使出這些陰險的招數又如何?以對方那種三腳貓的水準,自己就是閉上眼睛來也能打贏了,可偏偏是這樣的對手,尼瑪這樣的對手竟然還高高在上地俯瞰自己,說要饒自己不死……

我%@#&!!!!!!!!!!

麻痹,有種留下姓名和地址,我保證不一劍捅死你!

可轉念一想,歐凡不禁又失落了起來——現在發誓詛咒又有什麽用呢,自己一行深陷此處,辜負了公爵大人的期望,他還有什麽臉麵回去再見公爵?而且說不定,對方不殺自己的原因,是因為知道自己一行根本掙脫不了著邪惡的**,最終淪為野獸的食物吧。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身喊聲。

“啊,能動了!”

“這些黏液的效果消失了!”

歐凡一個火箭跳躍式從地上蹦了起來,一手拔出塞在嘴裏酸爽的抹布,丟在地上,一手拔出了腰上的長劍:“喵的,敢陰老子,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們拖出來挫骨揚灰啊!!!”

周圍的一群小弟們看的目瞪口呆,這就是一向被說成是性子隨和的劍豪歐凡?看來在溫和的人被激怒了之後,也是異常的可怕啊。但他們哪裏又會知道,歐凡年輕的時候可是不折不扣的暴脾氣,他隻不過是在年紀大了之後,才漸漸收斂了性子而已。

歐凡的副官一邊抹著身上惡心的黏液,一邊湊頭過來心懷惴惴地問道:“歐凡大人,他們劫走了咱們的東西,我們是不是趕緊報告公爵,順便請示一下雷爾頓領主大人?”

“報告個屁!”歐凡一句話吼了出來,嚇了副官一跳,但前者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激烈過度了,讓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形象有些崩壞,趕緊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一下情緒,然後沉聲說道:“公爵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們,就是因為信任我們的能力,而現在東西被人劫了,我承認是我失職,但難道別人狠狠地扇了我們一巴掌,咱們就這麽忍氣吞聲的算了,還要跑回去向公爵訴苦,難道你們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大麽?”

眾人一聽歐凡這話,都回憶起剛才那個黑甲武士在歐凡的頭上甩了一巴掌,不僅用奇怪的黏液噴灑了他一身,還將無法動彈的歐凡殘忍的推倒,最後甚至毫不留情地侮辱了他,這別說心高氣傲的歐凡了,換做是誰都受不了。

副官知道勸說不了,就幹脆不再勸了,他自己又何嚐不是憋著一股鳥氣,這全身濕噠噠的黏液讓他很不舒服:“大人,那咱們要怎麽辦呢?”

歐凡倒是沒有讓他的惱怒阻礙了思路:“這附近有哪幾個有封地的伯爵?”

副官想了一下:“離得近的話就隻有統轄黑穀郡,費隆特郡的杜篷伯爵這麽一個。”

他不是聾子,自然聽到了剛才那群人臨走時候說漏嘴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可是如果真的是王國的貴族,應該不會認不出咱們吧,而且對方也說不是正規軍了。”

歐凡冷冷一笑:“我剛才不是也亮出了公爵的旗號了麽,可對方是怎麽說的?而且這種騎龍兵團的軍服和坐騎是隨便就能夠偽裝的麽,先不說這事是不是那位伯爵指使的,至少可以認定跟他的關係不小,否則為何咱們在他的領地周圍出事?”

副官了然地點了點頭:“難怪,最近傳出伯爵嶺周圍不安穩的消息,敢情是這個伯爵監守自盜啊。大人,咱們現在是要去找這個杜篷伯爵當麵對質嗎?”

歐凡搖頭,反問道:“你的手下搶了我的東西,我上門去找你對峙,你會輕易承認嗎?尤其是這種被問責之後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那咱們該怎麽辦才是?”副官聽他這麽一說,不由的也急了,萬一對方發現自己的手下誤搶了公爵的東西,幹脆下手銷毀證據的話,他們就查無對證了。

“不忙!”歐凡現在反而完全鎮定了下來,“你別忘了對方臨走的時候還留下的一句話。”

【老子不僅搶你的東西,待會還要去多隆貝爾幹一票大的。】

“咱們順藤摸瓜,來個人贓並獲看他們怎麽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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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身處在黑穀郡的杜篷伯爵,自然不會知道已經被人綁到火架子上,裏裏外外地算計了一遍。

他還在猶自得意,為自己的好計謀沾沾自喜呢。

原來,他從蘭斯偷搶自己的東西上找到了靈感,來了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計劃。既然蘭斯可以劫他的東西,那他為什麽不能去搶蘭斯的?

杜篷伯爵腆著肚子,看著眼前一車車運回的貨物,雖然這些玩意兒大多都不值錢,但是伯爵隻要知道這些是蘭斯的東西就夠了,他要的就是惡心對方,你不是要跟我玩麽,那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當然了,落下把柄的事情這位伯爵是不會幹的。

既然蘭斯有本事將他的寶物不動聲色地偷走,那麽杜篷伯爵也可以偽裝成強盜,把蘭斯的貨物全給吞了,反正關隘還在他手上,那些商人的貨物隻能夠往多隆貝爾這邊運,杜篷伯爵雖然不清楚蘭斯究竟是怎麽把貨物轉走的,但是其實說穿了不必這麽麻煩,他隻需要在中途偽裝成強盜,把替蘭斯送貨的商人給搶了就行。

然後讓自己的那群手下,故意透露出一點消息出去,說自己是咕嚕嶺郡長,或者蘭斯洛特之類的字眼。

不得不說,連續幾天,杜篷伯爵也收獲頗豐,雖然趕不上蘭斯從他這裏竊走的財寶——一想到這個,杜篷伯爵剛剛轉好的心情立馬就變得糟糕了,他的小眼睛有些發狠。

不夠,還遠遠不夠!

再特麽地給老子搶,要讓蘭斯洛特那個孫子,名聲徹底敗壞為止,反正領主小兒子的臭名昭著,再給他抹黑,大家都不會懷疑是自己幹的。

杜篷伯爵精明的算盤打的劈啪響,這不,他又喊來了負責領兵的馬維爵士。

“馬維,你再加派兩支隊伍出去,把通往多隆貝爾的路全都給我封死了!”杜篷伯爵毫不猶豫地對剛進門的馬維下令道。

“可是伯爵大人,咱們不是剛剛才……”馬維的視線望向了那一堆壓倉的貨物,“這樣會不會太頻繁了?”

“你懂什麽!”杜篷伯爵從旁訓斥道:“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這做的過分?那個該死的蘭斯洛特搶了老子的金礦,搶了老子的糧倉,搶了老子的寶庫過不過分?我就是要堵死他的路子,他不是橫麽,我這次倒想看看他要怎麽脫身。”

馬維輕出了口氣,也沒說什麽,低頭領命就打算出去了,但他在半途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麽:“伯爵大人,之前安卡薩男爵派人過來,您見不見?”

“不見!”杜篷伯爵一句話直接把話說死。

馬維點了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從馬維的身上收回視線,杜篷伯爵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哼,那個該死的半獸人,老子現在沒工夫找你的晦氣,現在先搞定了這個蘭斯洛特,以後有你好瞧的。”

他又將目光放遠,看著那來往的車馬,心情一片明朗。

蘭斯洛特,你輸定了!

他抽了抽嘴角,倨傲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