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我要的你永遠給不起
坐在書桌前,淩誌熏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下已經冷卻的咖啡,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之中:她為我泡咖啡沒有別的意圖,純粹是希望我高興而已,我真的不要喝?
再三思慮之後,淩誌熏還是端起了咖啡杯,一口把咖啡飲盡。輕輕的拉開窗簾,看到外麵濃濃的霧霾,淩誌熏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哀傷:連老天爺都在為我感到難過嗎?
正準備收拾被褥時,他的房門被打開了,思琪主動的蹲了下去,為他收拾起淩亂的被褥。
望著她這樣委曲求全,淩誌熏的心底並不好受。用力的握住了拳頭,淩誌熏一把將思琪扶了起來,目光冷冽的看著她:“不用這樣假惺惺的,我不需要。你要真閑的沒事做,不妨去看看兩個孩子的功課!”
望著淩誌勳轉身離開的背影,思琪的心口難免有些隱隱作痛。忽然,她的眼眸看到了桌上一杯已經空了的咖啡,心底頓時湧起了一絲希望:他喝了咖啡?那我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吧。
一想到淩誌熏的心底或許不是真的討厭自己,思琪還是難免有些興奮起來。回書房拿文件的淩誌熏望著思琪有些高興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羞惱:“那咖啡不合我的胃口,我早就倒掉了!”
這樣的話讓思琪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無力的垂下了頭。淩誌熏緊緊的握住了文件,目光緊盯著思琪:“你到底要幹什麽?老是在我的房間裏轉悠,是希望得到什麽嗎?”
“不,不是。我現在就走!”望著思琪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躲開,淩誌熏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何必呢,既然你選擇了傷害我,又為什麽要對我處處表示關心?難道你以為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我還可以愛你?
無力的坐在了書桌前,淩誌熏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重重的歎了口氣:父母的死是我最無法釋懷的事情,不管你做什麽,都無法彌補我心底的痛。思琪,我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就像當初你無法麵對家人的死亡一樣。
吃早餐的時候,淩誌熏刻意選擇了離思琪比較遠的位置坐,隨手抓起了桌上的麵包咬了一口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思琪微微皺眉,表示鍋裏還有快要煮熟的小米粥。淩誌熏輕哼了一聲,淡淡的開口:“我不要吃小米粥,誰愛吃誰吃。還有,以後我的早餐隻會吃麵包,你別想改變我!”
羽森一把扶住了淩誌熏的肩膀,緊蹙眉頭:“姐夫,你不要這樣吧?我知道姐姐讓你心痛,可是,你也為她想想,可以嗎?”
淩誌熏拉開了羽森的手,用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為她想的不夠多嗎?殺父母的仇我都可以一笑置之,我做的還不夠嗎?要我這麽快去麵對思琪,我做不到,也無法做到。我這一輩子,注定會活在仇恨裏,我不想傷害她,所以她遠離我才是幸福。”
聽到淩誌熏這麽說,思琪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表示自己不想離開他,哪怕是被他傷害,也要留下來。
淩誌熏哼了一聲,拉開了她緊緊摟在自己腰間的手,嘴角勾起一起邪魅的笑意:“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厭惡你而已。思琪,讓我好好的冷靜一下吧,如果你還要逼我,你最後隻是更快的失去我而已,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思琪愣住了,身體微微往後倒了幾步。不想再看到思琪如此可憐的模樣,淩誌熏抓了麵包就往外走。
一出家門,淩誌熏其實就已經後悔了。他承認自己說謊,小米粥明明是自己最愛吃的,可是為了要滿足自己的平衡感,他故意說出那樣的話上海思琪。
強忍著心底的悲戚抬起頭,淩誌熏搖了搖腦袋,慢慢的上了車。別墅裏,思琪看著淩誌熏的車子越走越遠,眼眸也慢慢的深沉了下來。
客廳裏的羽森和淩靈有些煩惱的抓了抓頭發,不知道該如何的勸她。其實,淩誌熏已經很忍耐了,換做是他們,誰也不保證會不會發瘋。
思琪慢慢的轉過身,看到羽森他們正盯著自己,微微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我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錯了。但,我不後悔!”
看著思琪一步一步的走上樓,羽森無辜的擺擺手,朝著一臉憤然的淩靈撅嘴:“這可不是我說的,你不要怪我。”
坐在辦公室裏翻看著文件,淩誌熏的眼前不斷浮現李正凱那幅醜陋的姿態,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用力的將文件摔在地上,淩誌熏扯掉了自己的領帶,用力的抓起玻璃杯,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砰!”玻璃杯被砸碎了,碎片四處飛濺,把過來談合同的司徒敖和安然嚇了一跳:“天啊,這是怎麽回事?”
淩誌熏有些尷尬的蹲下來辦碎片整理掉後,讓他們先在沙發上坐一下,自己隨後就到。
望著淩誌熏心事重重的把東西扔進垃圾桶,司徒敖嘖嘖嘴,微微挑眉:“不會吧?又和你的女人吵架了?”
淩誌熏斜睨了一眼司徒敖,輕哼著別過頭:“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很閑嗎?”司徒敖慢慢的站了起來,輕捶了他的肩膀:“雖然我們不是很熟,但也算半個朋友吧,別這樣冷淡嘛。”
淩誌熏嘴角勾起冷笑,嘖嘖嘴:“帶著你的女人到我麵前秀恩愛,算是朋友嗎?”聽到淩誌熏帶刺的話語,司徒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隨後又拿出了合約,表示關於沉香木方麵,他要做出一些調整。
望著淩誌熏和司徒敖在一邊談生意,安然顯得有些無聊起來,拿出了手機在一邊看起了視頻。
“咚咚咚!”聽到敲門聲,淩誌熏和司徒敖把文件收了起來,打開了門。看到思琪帶著飯盒走過來時,淩誌熏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一把將她拉到一邊:“不是讓你在家裏待著,你出來做什麽?”
思琪臉頰微微紅了起來,慢慢的打開了飯盒:“馬上就要到中午了,我特地為你準備了飯菜,這樣你不會餓肚子了。”
淩誌熏微微皺眉,輕哼著轉過去:“誰告訴你我餓肚子的?我要吃東西不會出去嗎?還用你來幫我操心這事?”
思琪忍住心底的痛楚,再度走到他的身邊:“我,我問過你身邊的特助了,他說你平時都吃幹麵包,這不好,會傷胃的。”
淩誌熏用力的捏住了拳頭,一把將思琪手裏的飯盒給抓起來,用力的扔到了地上:“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沒聽到嗎?”
思琪迅速的蹲了下來,把沒有潑灑出來的飯盒緊緊的抱在懷裏,手掌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上麵的灰塵:“不要這樣,這是我花了很多時間才做好的飯菜,你別這樣好嗎?”
淩誌熏冷笑著俯下身,捏了捏她有些難過的小臉:“我有拜托你送給我吃嗎?李思琪,你真的很自戀,你非要讓我用這樣的態度跟你說話嗎?”
一旁的安然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就要去罵淩誌熏,卻被司徒敖用力的拉住,帶出了辦公室。
“你幹什麽呀?”安然微微撅嘴,表示很不滿。司徒敖聳肩:“你難道不知道感情的事情容不得第三個人說話嗎?你越是幫思琪,你就會讓淩誌熏越討厭她,這也是我為什麽把你帶走的原因。”
望著思琪可憐兮兮的抱著飯盒,淩誌熏實在是無法忍耐下去,粗暴的從她手裏接過了飯盒再度扔到了地上。
望著全部灑在地上的飯菜,思琪的眼淚止不住的掉落,手指顫抖的觸碰了下碎裂的飯盒,哽咽著開口:“如果你不想吃,你不吃就是了,為什麽你要這樣糟蹋我的心意?”
淩誌熏哈哈一笑,冷漠的低下頭:“心意?你的心意不都在李正凱的身上嗎?你何曾想過我?好了,你快點離開,我不想讓人家看到這麽狼狽的你,這樣隻會讓我這個副董事長丟人而已!”
如此決絕的淩誌熏讓思琪看到了他們之間那道看不見的鴻溝。是,自己的確救了淩誌熏,可是,她並沒有把淩誌熏的心也一並救回來。早在十多年前,淩誌熏就已經舍棄了自己的一切,隻是為了報仇。
慢慢的撿起了地上的飯盒,思琪把地上的汙穢打掃幹淨後,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辦公室。
望著周圍人對思琪指指點點的樣子,淩誌熏的心底並沒有報複的快感。可是,如果不去發泄自己心底的痛,那麽自己真的會崩潰的。父母的慘死無法得到公正的對待,這是他最不甘心的。
用力的打了自己的胸膛,淩誌熏把愧疚的心情給壓了下去,冷漠的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一路上,思琪的臉色極度的蒼白,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體,不斷顫抖著:熏,你知道為了這些飯菜我準備了多久嗎?你知道為了讓你開心我做了多少努力嗎?為什麽你一點都不要看,一點都不要嚐呢?
這一路走來,自己和淩誌熏明明已經夠了解彼此的心事了,可是,為什麽到了現在,還要故作冷漠的傷害對方?殺了人,真的就可以解決心底的一切煩惱嗎?
來到兒子的學校門口,思琪透過玻璃窗看著孩子們高興玩耍的樣子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還好,我還有喜歡我的兒子,他們不會嫌棄我,隻有他們會一直的守在我的身邊。
“讓你回家你沒聽見嗎?”淩誌熏望著呆站在校門口的思琪,頓時心口一緊:該死的女人,你一個人站在這裏,萬一被李正凱抓住怎麽辦?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我的心情嗎?
思琪對淩誌熏霸道的態度感到相當不滿:“我隻是來看看兒子,難道我連出門的資格都沒有了?”
淩誌熏一把將她拉入了懷裏,故作冷漠的湊到她的耳邊:“是,我是娶了你,但是,你別忘記了,我隻是把你當做情婦一樣養著而已。作為情婦,你可以隨便的離開主人嗎?”
聞言,思琪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聲音顫抖的看著淩誌熏:“你,你說的,都是認真的嗎?”
為了讓思琪不再出門,淩誌熏用力的點了點頭。那一刻,思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了,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人或者事了。
緩緩的轉身,思琪的嘴裏發出了不可聞的細語:“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出門,就算你要我出去,我也不會!”
看到思琪難過的往後走,淩誌熏的眼角**了下,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拳頭抵在了胸口,壓住了自己想要去擁抱她的欲望。
正在屋子裏喂淩靈吃草莓的羽森,看到姐姐臉色蒼白的回來,有些擔心的放下草莓,輕柔的扶住了她的肩膀:“怎麽了?姐姐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思琪看了一眼羽森,又轉而看了坐在一邊的淩靈,苦笑著搖頭:“什麽都不是的人是我啊。好了,你們繼續玩吧,別管我!”
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大**,思琪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眼裏泛起了淚花:現在的我,已經不如從前那般單純了,所以熏才會這樣的恨我嗎?
做出那個決定,思琪也很困惑,也覺得自己很沒有道理。可是,李正凱是自己的父親,是自己和弟弟的倚靠,如果他死了,那麽這個家就變得不完整了啊。
原本以為熏會很快的原諒自己,可是,沒想到對熏來說,那份恨意超過了之前所做的任何努力。
情婦?嗬嗬,好生疏的兩個字啊。當年的情景,如今居然再度重現了?隻不過,這次淩誌熏一點也不想看到自己而已。
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要過多久這樣的日子啊。慢慢的坐起來,思琪摘下了自己的戒指,放入了抽屜裏:既然是情婦,那麽我就不配擁有愛情。希望有一天,你真的可以找到自己要的情感,這樣我也不會有任何的遺憾了。
因為和思琪吵了架,所以在把兩個孩子接回家之後,淩誌熏便出門去找歐陽澤喝酒,什麽話也沒有跟她說。
而思琪呢,隻是有些難過的低著頭,不敢去看淩誌熏冰冷的眼睛。這樣的姐姐讓羽森顯得有些難過,穿好衣服出門去追淩誌熏。
趕上之後,羽森一把拉住了淩誌熏的衣服,斥責他不該這樣一直傷害思琪。畢竟思琪已經道了歉,而且這些日子不管發生什麽,她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抗,這些也足夠可以抵消仇恨了,為什麽非要把她逼到絕路。
淩誌熏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了頭:“我知道她在補償我,可是不管她怎麽做,我的心底都無法抹去那股恨意。要我完全的忘了那個殺人的畫麵,我不能做到。”
“你這是心結。我建議你去做心理治療,這樣你可以慢慢的從裏麵走出來。總不能你一直把仇恨背負在身上,這樣痛苦的過一輩子吧。”
羽森的話讓淩誌熏冷靜了下來:是啊,我難道要一輩子做惡夢,一輩子無法走出那個時候嗎?
雖然治療可能會讓自己輕鬆,但是淩誌熏的心底還是不肯接受這個意見。其實,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麽。
如果治療好了,那麽勢必要正視和思琪的感情。到時候,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思琪離開自己了。所以,就衝著這一點,他也絕對不能去接受治療。
望著淩誌熏拉著歐陽澤離開,羽森苦笑著搖頭:你以為這樣就能夠開心了嗎?沒有姐姐在身邊的你,簡直就是空殼。你最近做的企劃案,你真的有好好的看過嗎?我真的不明白,你這麽傷害彼此,到底有什麽好處。
正準備回家時,羽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姐姐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尷尬的撓撓頭,羽森慢慢的走過去,想要開口時,被思琪捂住了嘴:“什麽都別說了,我已經無所謂了。從我選擇了救爸爸的時候,我就想過,一定會是這樣的局麵。”
“那你想過,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嗎?”思琪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驚訝的看著淩誌熏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輕哼了一聲,淩誌熏緊緊的逼近思琪的臉,慢慢的湊到她的耳邊:“你想過,我們要怎麽繼續下去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繼續下去了?”
思琪難過的別開了頭,哽咽著咬了咬自己的唇:“你怎麽會如此想?”淩誌熏用力的將她拉入懷中,眉宇之間露出一股寒意:“我對你這麽殘忍,你怎麽可能會原諒我?如果你要離開我的話,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淩誌熏的話讓思琪的心口像是被大石頭壓住一樣,緊緊的拉住他的手:“不要,我不要離開你。熏,我愛你,不要趕我走好嗎?”
淩誌熏慢慢的拉開了思琪抓著自己的手,深呼了口氣:“你愛我是不錯,但是你沒有辦法給我想要的東西,你讓我太疲憊了。思琪,放手吧,這樣對你和我來說,都會是一種解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