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清濯威武的身軀已經奔了過來,不高興地說:“帽帽,你敢背著我腳踏兩隻船?”

“我沒有!”我撅嘴辯解,“我和墨哥哥說好了,做朋友的。”

周五請假,加上周六、周日過後,我的病全都好了。周一,我如期去了學校。

“午飯想吃什麽,想好了給我發短信。”歐陽清濯捏了捏我的臉,一踢我屁股,將我打發進教室。

“梁茶!恭喜恭喜!”盼兒朝我狂送飛吻。

我皺眉:“你沒事吧?沒瘋吧?”

盼兒打著我:“哼,別裝了,我都知道了,我家艾昌已經告訴我了,你向歐陽少爺表白了,你們倆好上了。”

我的臉馬上就紅了,低下頭,嬌羞無比:“你小點聲好不好,這是誰散發出去的破消息啊?明明是歐陽清濯逼著我承認喜歡他的,才不是我表白。”

“切,死要麵子!我們家艾昌那天一直跟著歐陽老大呢,他明明看到你跑過去的,然後是你主動抱著歐陽少爺親吻的……唔唔……”我使勁捂住了盼兒的嘴巴,左右看看,凶她:“以後不許再說這個話題!”

唉,那天的我真是太衝動了。果然不假,衝動是魔鬼,害得我現在都覺得沒臉見人。我那天幹嗎就主動親吻了歐陽清濯呢?雖然很甜蜜很幸福很沉迷……

“喂、喂、喂!你這節課已經傻笑了第五次了,你不要得了神經病就好哦。”盼兒扭了我的爪子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

“粗暴的丫頭,你想廢了我的手嗎?這麽使勁!你和臭艾昌倒真是一家人,以後你們倆就在家裏狂掐架吧。”

盼兒得意地笑:“喲,我家艾昌可好了,可溫柔了,羨慕死你們。”

我還真不信,那個說話噎死人的艾昌能夠溫柔到哪裏去。

午飯的時候,艾昌、盼兒、歐陽清濯和我四個人一起出現在了飯桌上。

自然是大闊佬歐陽清濯請客,自然是在學校附近最高檔的飯店。

“喂,明天去涼立山遊玩,你們倆也去吧?”盼兒突然問。

“哦?去爬山嗎?”我睜大眼睛,“那山高不高?”

“不算很高啦,我們學校每年都要組織去那裏活動幾次呢。”

“是不是可以在那裏野餐?”

歐陽清濯就笑著揉我的頭發:“我們帽帽就是想著吃啊。”

“瞎說!再揉我頭發我就吃了你!”

我這話,馬上引得盼兒和艾昌瞪大眼睛,一臉驚悚。

歐陽清濯將他的臉貼到我臉上,壞笑著:“哦,我還真不知道我老婆這麽迫不及待啊,來吧,什麽時候想吃本少爺隨時伺候。”

“噗……”我一口飲料都噴了出來。

我冤枉:“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眾人都對著我搖頭,那意思是:梁茶啊,你算是完了,你太了。

第二天,我和歐陽清濯穿好了情侶裝,帶著野餐的東西,出發了。

上了校車,就看到盼兒招手:“這裏,給你們占好座位了!”

我笑嘻嘻地走過去,在我身後,自然跟著一條豐神俊朗的“大狗”。

“嗬!”車上的同學全都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吸冷氣。

“歐陽清濯!歐陽少爺竟然也參加學校的野遊了?”

“歐陽少爺第一次參加這種大眾活動吧?”

“哇,真是稀罕哦,竟然可以看到歐陽少爺……”

歐陽清濯皺眉頭看了看簡陋的校車座椅,對著艾昌抱怨:“這座位太擠了,放不開腿。”

艾昌歎息:“沒辦法嘛,陪著女人們開心嘛,老大你就將就著點吧。”

可惡,瞧他們倆說的,好像多麽委屈似的。

歐陽清濯遞給艾昌香煙,他們倆前前後後地吸起來,吞雲吐霧,好不愜意。

盼兒嬌嗔道:“艾昌哥,不要啦,不要吸煙啦,對身體不好的。”

真是溫柔啊。

艾昌點點頭:“嗯嗯,我就吸幾口,馬上就滅了。”

我哪裏忍得住,皺眉叫道:“歐陽清濯,你給我掐了煙!”

校車上的所有同學都被我喊得集體一哆嗦。

我有這麽凶悍嗎?

“吵死了!”歐陽清濯抱怨一句,咳嗽一聲,卻很乖地掐了煙。

盼兒難以置信地看著歐陽清濯,馬上瘋了一樣去抓艾昌:“臭小子,我跟你說話你當放屁呢?你看人家歐陽少爺,人家多聽他老婆的話!你還吸,我看你還吸!”

艾昌抱著腦袋一邊求饒,一邊號叫:“梁茶你這個破丫頭,你就是個大禍害!都是你的事!”

我很幸福地抿嘴笑,將腦袋紮進身邊男人的懷裏。

到了涼立山,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散了隊,各自結伴向山上爬。

我最初和盼兒都很有勁,爬得很快,可是半小時後就不行了,累得滿頭大汗,一步都不想走了。

“歇會,再歇會。”我坐在一塊石頭上,用帽子扇著風,接過歐陽清濯給我的水壺,咕咚咕咚灌水。

歐陽清濯說:“都歇了七八次了,這樣的速度,什麽時候能夠到山頂啊?”

我委屈地撇嘴:“我的病剛剛好嘛,哪裏有勁?”

這時候倩倩從我們身邊經過,我就笑著說:“倩倩,你真厲害啊,還有勁往上爬?”

倩倩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歐陽清濯,說:“姐姐,你也要加油啊。”

姐姐?!

她喊我姐姐了?

“嗯!一起加油!”我朝倩倩舉起拳頭,她淡淡一笑,繼續爬。

“不如,我們就此下山吧。”艾昌提議。

“不行,我還想要在山頂吃野餐呢!”盼兒撅嘴說。

我點點頭:“嗯,我也想要吃野餐。”

“來吧。”歐陽清濯把他的後背朝向我。

“幹嗎啊?”我瞠目結舌。

“我背你上去。”

我冷汗:“那怎麽行?還有很高呢!再說了,別人會笑話的。”

“切,我背我女人,誰敢笑話?快點上來!”

我半羞半樂地爬上了歐陽清濯的後背。

被一個強壯的男人背著,確實很不好意思啦,不過,也確實非常的幸福!

盼兒可憐兮兮地嘟噥:“梁茶,我要死了,我是嫉妒死的,艾昌都不背著我。”

艾昌翻白眼:“那可是,我的大小姐,你先把你的體重減一減,我再背你吧。”

“哈哈哈……”我和歐陽清濯都大笑起來。

歐陽清濯身體素質真是好,背著我依舊健步如飛,沒一會兒,我們就成功到了山頂。

“噢……耶耶……”我舉著手,迎著山風,歡快地大叫著。

站在山上向下看,一覽眾山小的舒暢灌滿心頭。綠油油的景色融在天地間,仿佛腳下都踩著朵朵白雲。

歐陽清濯擁抱著我,和我一起觀看著周邊的風景。

“好幸福。”突然,歐陽清濯貼著我的耳朵,輕聲呢喃。

“嗯?”我略略偏了臉,去看他如霧的眸子。

他扯唇笑,暖暖地說:“和你在一起,好幸福。”

我頓時感動得無以複加,也深情地說:“清濯,我好愛你。”

他身子一僵,眸子閃動著悸動的光澤,突然,扳過我的身子,在我腦子裏警鈴大作時,俯身吻住了我的嘴唇。

天哪,我要羞愧死了!

這可是山頂,周圍可全都是我們學校的同學!

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狂吻我,讓我以後怎麽見同學啊。

我幹脆眼睛一閉,什麽也不管了,投入到他的熱吻裏。

吃野餐的時候,我的臉蛋還處於高熱狀態。盼兒甩了我一眼,指了指西紅柿,說:“瞅見了沒?梁茶,你的臉,和它有一拚。”

我咬牙:“下次你和艾昌接吻時,我偷拍你們!”

我們倆唧唧喳喳一邊鬥嘴,一邊愜意地享受著山頂的野餐。

柔柔的風吹拂著我們,周圍還有一片片雲彩,真是舒服極了。

這一刻,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歐陽清濯在一棵樹旁不知道忙活著什麽,我湊過去,問:“喂,你幹什麽呢?”

他趕緊用手蓋住。

我好奇心大起:“讓我看看!”

“不給看。”

“不給看以後我就不讓你親我了!”

我很沒骨氣地使出了這個撒手鐧。

果然……歐陽清濯投降了,含恨地點了點我的鼻頭:“你就知道用這個來威脅我!”

拿開他的手,我趴過去看。哦?他在樹上刻了一個心,心裏麵寫著我們倆的名字。

“喂,歐陽狗,你為什麽在我們倆名字下麵還留著空?難道你還要寫其他女人的名字?”

他敲了敲我的腦袋:“那下麵的空,是留著刻上我們孩子名字的!”

我的臉頓時熱了,伸手去打他:“你胡說什麽啊!什麽孩子啊!討厭死了!”

“嗬嗬,那不是早晚的事嗎?結了婚,總要生孩子的嘛。”

“誰和你結婚啊,你亂說什麽啊,不理你了!”

我捂著臉跑去找盼兒。

下山的路簡單多了,我和盼兒笑著就跑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太累了,我剛上了校車,就倒在歐陽清濯的懷裏睡著了。

一路顛簸,可是我一直覺得很溫暖,因為我知道,自己趴伏著的這個懷抱,是屬於我的,是全心全意為我敞開的。在他的懷抱裏,我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恣意地享受著一切。就連在睡夢裏,也扯起了嘴角,笑得很甜。

幾隻鳥從教學樓上方歡快地飛過,我仿佛可以聽到它們唧唧喳喳的歡歌聲。

享受著林蔭道上的陰涼,腳下踩著一塊塊整齊的青石板,我的心情也格外的輕鬆。

羽墨自那次打架後,在家裏休息了一周才上學。

我再次見到他時,他像是一棵孤立的樹,站在草地上,呆呆地看著天。

“羽墨哥……”我緩緩走了過去。

他眼皮抖了一下,轉身,看著我,一時間怔住了。

我扯唇笑:“怎麽,羽墨哥不認識我了嗎?要看這麽久?”

他這才笑了,帶著淡淡的苦澀:“梁茶……”

“前幾天學校組織出遊,我以為會看到你,沒想到你請假了。怎麽樣,傷好點了嗎?”

他搖搖頭:“沒什麽事,主要是想靜一靜。”

“那現在你……靜下來了嗎?”

“沒……依然無法靜下來。我想,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有效的,比如感情……梁茶,我現在看到你,還是會有很多……難舍……”

我吐吐舌頭,笑起來:“是啊,我太理解你了,就像現在,我看到你,還是會覺得你好帥,還是會很崇拜你,還是會覺得你像我兒時的默哥哥……”

羽墨淡淡地笑起來:“其實我不該這樣的,我有該等待的女孩,她叫妞妞,是我在外婆家認識的女孩子。後來我跟著父母來到了這座城市,再也沒有見過她。可是我小時候曾經答應過她,長大了要去找她,要娶她的。”

“哦?你也有這樣的故事嗎?和我一樣啊!我也是的呀。”

“你的故事?那你說說你的故事好嗎?”

“我小時候有一個很好的夥伴,我記得我都喊他默哥哥,成天黏著他一起玩。默哥哥人很溫柔,從來不會欺負我,他答應我,長大了會回來找我的,而且還會娶我。默哥哥臨走前,還特地送給我一個禮物,說是長大了就用這個禮物相認。”

“什麽禮物?”羽墨渾身輕顫,盯著我。

“喏,就是這條小魚項鏈啊,是他親手給我雕刻的,我一直都戴著呢。”

我從脖子上摘下那條小魚項鏈,拿在手裏,小小的木頭小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羽墨驚得吸口冷氣,整個人都像是觸電般,僵在了那裏。

我吃驚地看著他:“你怎麽了?”

“是它!真的是它!”他一把搶過小魚項鏈,手都在發顫,“就是它,就是它!這就是我雕刻的小魚!這就是我雕刻的小魚!”

他眼睛含著淚滴,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也驚呆了,傻在那裏,張著嘴巴看著他。

“你、你是說……你就是我的默哥哥?”

羽墨喜極而泣,咬著嘴唇,努力克製著激動的情緒:“嗯,就是我!我就是雕刻小魚項鏈的人!我的小女孩不叫梁茶,她叫妞妞。你是不是叫妞妞?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妞妞?”

我蹙眉,沉思,太久遠的記憶了,我那時候還小,壓根就想不起來了。“不是妞妞,哎呀,我小時候因為脾氣很牛,被奶奶喊做牛牛!我的小名是牛牛!”

“牛牛……妞妞……”

我們倆同時恍然大悟。

羽墨,就是我當年的默哥哥!

而我,就是他記憶中的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