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更大了,窗戶被雨水貼上了一層透明的薄膜。司機難看的臉快拉成方塊,不停的發牢騷:“真是,那麽大個垃圾袋,太占地方了,等會還要上人呢”。
老人把放在腿邊的破爛的袋子背了起來,袋子裏的積水,全灌在了老人的後背。
車上的人用著傷人的眼神,打量著他,冷漠的勾起嘴角。
“這樣空間還是沒有變大啊,直接下去就好了”。
“算了,說這些他也不會舍得下去的——”。
老人心中默默的解釋:是因為下雨,對不起——。
初夏藍色俊目漸漸變得灰暗,托著下巴的手放了下來,準備起身。銀西把書合起來,笑盈盈的說道:“交給我就可以了”。
初夏眼珠稍微轉動了下,不爽的把臉轉過去。
銀西,認真時候的眼神,變得犀利鋒芒,他輕快的跳到了中門那,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修長筆直的腿,完美的骨架。
女孩門激動的尖叫,抑製不住的想要撲過去。但接觸到了他眼神後,嚇得臉色蒼白,雙腿直哆嗦,知道自己敢靠近一步,絕對會被賜死的。
紅頭發的女孩,故意的把喝了一半的瓶子,扔到了老人麵前,冷嘲熱諷:“喂,別客氣,這比在垃圾桶裏麵撿,不是好很多,稍微字心理感謝我吧”。
老人想要裝作沒有看到。
女孩口氣稍微有點不耐煩:“撿起來啊,讓我幫你嗎?”。
老人怯生生的蹲在地上,準備去撿瓶子,一時沒注意,背上袋子裏的東西全都撒了出來。
女孩大笑:“哈哈,真是沒用,都說我幫你了”。
乘客不情願的往後躥,抱怨說:“太討厭了,都碰到我身上了。不就一個瓶子罷了,這都去撿”。
“臭味太濃,再不下去,我要下車了”。
司機按喇叭,大聲說道:“安靜點,還有在車上製造垃圾的,就給我下去”。
老人一直蹲在地上,撿著自己的東西。因為他不敢抬起頭,沒有勇氣去對上她們嫌惡的眼神。
銀西向前走,準備扶起老人,隻見黑白突然蹲在前麵,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淺笑說:“給你,嘴巴很幹。雖然吃梨子比較降火——”,像是和鄰居的老人,聊家常一樣的語氣。
老人全身顫抖了一下,眼睛腫的通紅,木木瞪視她,幹裂的嘴唇微微張開:“不用——謝——謝謝,不用了”聲音沙啞,喉嚨像是被什麽卡住。
黑白,把瓶口擰開,直接放到他的手上,溫和的笑了下:“我來撿就可以”。
老人手忙腳亂的想要攔住她,看到自己脫皮髒兮兮的手掌,又不敢碰到她,慌張的說道:“真的很謝謝,會弄髒你的手”。
黑白一隻手撐開袋子,一隻手迅速的將東西丟進去:“洗洗就好了——”。
老人不管別人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可以忍受,因為他要這就是他的生活,沒想到早已經麻木的自己,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眼角濕潤了。
銀西呆住了,彩色的瞳孔放大,表情輕鬆舒暢:你真是純白無暇,嗯,有點對自己失望。銀西坦然的回到位子上,他也不知道自己,
為什麽會相信這個孩子,可以好好解決。
初夏冷冰冰的說:“沒問題嗎?”。
銀西,意味深長的說道:“雖然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麽,但是這個孩子應該會做的比我好”。
初夏對他的話有點意外:“銀很信任她,但是不能大意,我已經看著她被傷過無數次了,總是想這樣,一幅欺負我也不會還手的樣子,所以才總是被揍”。
銀西,愣了下,開懷的笑了:“哈哈,真的是這樣呢”。
水滴在位子上舒展了一下身體,無所謂的笑了:“那個木偶,明明對自己的事情無動於衷,卻總是多管閑事,無聊——”。
墨,精致柔美的臉上,像微風吹過的湖麵,掀起細微的波瀾。她將柔情似水的眼神,從薄的身上移向了黑白:連部長也打算接受了你。嗎?真是花樣百出,晃來晃去,煩死人了。
車上的乘客大多數都對黑白的舉動感到不快。
也有不少人,對老人說出關心友好的話語,但是他們的表情和聲音,聽起來都很虛偽。
還有一些火氣衝衝的乘客。
“算什麽啊,像是我門在欺負人一樣,都這樣了,還學古人裝善良”。
“嗯,少管閑事,會被揍的”。
“看兩個人子地上撿破爛的模樣,真是搞笑”。
本來還在說著動聽溫暖話語的人,一個個都沉默了,偷偷斜視老人和黑白,一幅不要和自己扯上關係的表情。
大家越說越來勁,有人粗魯的男人,直接對著她們丟錢幣,嘲笑的說:“比起撿那點破爛,還不如弄斷個胳膊或是腿,去要飯要強的多呢——”。
老人對於攻擊自己的話,沒有太在意,已經習慣忍耐了。但是看著黑白被她們指責嘲諷,老人實在不能當作沒聽見。他搶走黑白手上的袋子,擔心的說:“小姑娘,快坐回你的位子,會給你惹上麻煩的”。
黑白,愣了下,爽朗的笑了,直截了當的說:“老頭,我完全不把她們放在眼裏,不覺的她們滑稽的樣子很像小醜嗎?”。
從她鏡片上,閃過一道亮光。揚起的嘴角也失去了笑意,變得冷漠:“還是說,老頭你很在意嗎?你在意,我可以幫你讓他們閉嘴——”。
車上的乘客們一個個氣的火冒三丈。
銀西,無奈的按住前額:“啊啊——真敢說,一下子得罪這麽多人?”。
初夏雖然還是麵無表情,眉梢卻舒展了,對於她會出手完全是在意料中的。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理由,還是不是和以前一樣,不是為了別人,隻是做不到事不關己。
紅發的女人雙手交叉在胸前,怒目的靠近黑白:“喂,出門不要太拽,會被報複的,明明什麽都不是,還敢在這裏狂言”,女孩指尖在黑白臉上滑了下,吃驚了:什麽?絲滑、粉嫩,簡直可以擠出水,這個人的皮膚是真好。
黑白挑開她的衣領,把手上的空瓶丟了進去:“自己的垃圾,自己處理,不好嗎?”。
紅發女孩連蹦帶跳的尖叫:“啊,你瘋了嘛,牛奶都粘在身上了,真惡心,——”。
黑白微微仰首,目光咄咄逼人:“哈哈,真是沒用
,需要我幫忙嗎?”。
大家頓時呆若木雞:這個女孩,超可怕。
黑白接著走到男人的旁邊,從他的衣服口袋抽走了錢包。男人怒斥:“喂,你想幹什麽,搶錢嗎?”。
黑白,把錢包打開,倒過來,錢幣全灑在地上,他把男人朝她們扔去的錢,塞給了他,淡淡的說:“好好收起來吧,丟了,吃飯都困難吧”。
男人臉色青一塊,紫一塊,拳頭勇猛的朝黑白揮回去,還沒伸直就被她按在座椅上了。
黑白屈身擋住了別人的視線,一隻手從口袋裏取出水果刀,抵著他的腹部,嘴貼近他的耳朵,暗笑說道:“外麵世界是危險的,大叔,不要小看人——”,話音冰冷的像銀針,紮進了男人的毛細孔,說完若無其事的走到老人跟前。
男人麵如土色,雙腿顫抖著:太恐怖了,我、我想下車。
黑白托了下鏡框,高傲的挑了下眉: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記仇的。
看到高大的男人下場,乘客門都安靜了下來,誰都不敢在多說話。
初夏心理輕鬆的總結:哼,又為了別人的事情,生氣嘛,這點她和靈真的很像呢。
水滴眉眼挑起,眼神挑剔,說道:“她這個表情,和上次在學校的時候一樣呢”。
墨移開視線,一起想上次被黑白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就感到毛骨悚然。
司機看了下後視鏡,嚴厲的說:“不要在我的車上太囂張,不然哄你下車”。
黑白天真無邪的應道:“是——是——”。
她牽著老人的手,坐到前麵的位子上,把蛇皮袋靠在旁邊:“這樣就沒問題了”。
老人唯唯諾諾的想要起身,黑白看了下手表:“最後一站了,不會有人在上車,所以——不會擋到別人的”眨了下右眼,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我們是投了幣,上車的啊”。
老人因為緊張抓緊扶手的手,慢慢鬆開,理直氣壯的身體坐直,感激的說:“嗯,謝謝你,小姑娘”。
黑白害羞的撓撓頭:“嗬嗬——老頭,可以不用加上小的”。
乘客們尷尬不滿的瞪著黑白:“死丫頭片子,出門會被車撞的”。
“太猖狂了,下次看到決定好好修理”。
銀西,打開折扇,上麵是古代美女圖案,他向黑白投去了讚許的目光:“果然做的比我好,你的溫柔沒有負擔——”。
水滴順口接了下去:“好人好事嗎?幫這種人也不會有回報,到底有做的必要嘛”。
聽了水滴的話,沒有人有意見,雖然不是在考慮好處什麽的,但是應該不會像黑白那樣坦率的衝出。
水滴,聽著音樂,閉上眼睛:“到了,叫我”,心中在想,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人,但這樣一個爛好人讓人討厭不起來。稍微有點明白,夏就算放棄銀櫻,也要喜歡她的原因了。
銀西用扇子托住夏的下巴,一幅少女思慕的表情,打趣的說:“有點意外,比想象中還要可愛呢”。
初夏用力的拉開車窗,冷風夾著雨,颼颼的刮了進來,兩個人瞬間被打濕了。
“有點冷——,明明是夏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