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一個人倚靠在長椅上,雙臂隨意的搭在上麵。雪白的寸杉,變得透明,緊貼在身上。小水珠掛滿他仰起的臉,讓人覺得壓抑悲傷。

黑白撐開黑色的小雨傘,擋在他的上方。

白術瞳孔中出現很多彩色的星星,覺得很漂亮,心情也輕鬆了一些。

雨水滴在傘上麵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時他才反應過來,猛地站了起來,抱歉的說:“對不起,我以為是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是你傘裏麵的星星,謝謝你幫我撐傘,不過,不用管我的”。

黑白的傘是雙麵的,外層是黑色,裏麵是星空,夜間還會發光。

黑白用毛巾擦了下臉上的水,無所謂的說:“我隻是坐坐,你不用管我”

白術:“我沒關係的,你也會被淋濕的”

黑白直接把傘遞到他的手上:“不怕,雨看起來很溫柔”

白術愣了下,自然的笑了:“是嗎?”

燈光很暗,不過看的出大概輪廓,他試問:“你是樂錄學園的?”說著坐下,表情沉了下去。

黑白也坐到了旁邊,眼睛向上翻,瞅著自己淋濕的劉海,用手指一圈一圈卷成波浪:“嗯,想看看你現在的表情”。

白術稍微覺得輕鬆了些:“哈哈,是嗎?不會很失望吧”。

黑白:“曾經有一個新聞報道說,一個男人腳踏兩條船,想同時擁有兩個人,因為他喜歡其中一個女孩的美麗,又喜歡另外一個女孩的善良。結果是、、、”。

白術,頭低到了胸前:“結果呢?”

黑白愣了愣,認真的說:“結果我換台了”。

白術仰麵大笑,走進細雨中:“我小學的時候就搬到她們家隔壁住,叔叔阿姨們很照顧我。所以我們三個人經常玩在一起,星海美麗冷傲,性格直。星空溫和靦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也很開心。我一直隻當自己是他們的哥哥。知道她們喜歡我,卻裝著不知道,慢慢的拉開距離,真是差勁呢”。

黑白放下了傘,仰麵朝天,讓雨水輕輕按摩自己的臉。

黑白隨口說道:“故事真無聊,啊!想起來了。溫柔的女人,知道多情男人的罪行後,準備跳樓。剛好砸到去美麗女人,那裏的男人”

白術臉上出現暗格:“你是在詛咒我嗎”

黑白:“哈哈、、、、、結果是男人一個也沒選擇”

白術窘迫的問:“為什麽”

黑白依然沒有過多的感情:“不知道,你應該比我清楚啊”

白術坦率的笑了:“是啊,應該和你學習,做個自由隨性的人。不過,你拒絕那樣優秀的人,真是奢侈呢”,擺出惋惜的表情。

黑白搖了搖頭:“他不是喜歡我,隻是需要有個要喜歡的人罷了”邊說邊轉著手裏的傘拖,輕巧的跳到另一個路燈下。

白術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真是個奇怪的人,好像什麽都看的很明白,不過我的煩惱,不隻是這些事情呢”。

黑白回到自己房間,頭疼的摘下了眼鏡,丟在了桌子上。健步如飛的跑到廚房,眼前驚悚的一幕,深深刺痛她的神經。

廚房裏弄得烏煙瘴氣,廚具詭異的染成黑色,蔬菜大米被雜亂的分布在各個角落。

黑白無奈的

用手指彈了下腦門,輕鬆一笑:就當什麽都沒看見好了。

準備離開時,被桌子底下伸出來的一隻手,緊緊的扣住腳環。

黑白機械的轉過身,看到比黑炭還要黑的一張臉,她隻是動了動嘴,卻什麽也沒說出口。

黑白,把小男孩丟進了浴室:“在水裏泡泡,看水被你掉色掉成黑色,再出來”。

男孩一臉可愛的笑了,臭屁的說道:“真是,都這麽熟悉了,你幫我洗澡我也不會介意的”。

黑白,把整個房間收拾了一遍,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接著拿了兩袋泡麵,放水煮好,剛好小男孩也美美的走出浴室。

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黑白揪住了他的耳朵:“這次又怎麽了,不是說再也不會挨揍嘛”。

小男孩憋屈的瞪著她,筷子卷起麵條,香噴噴的吃了起來。

口吃不清的說:“怎麽,我也是個男子漢,臉上掛點傷更野性”說著耍酷的吹了下劉海。

黑白認真的說:“我好好問的時候,就給我搶著回答”

男孩不服氣的噘著嘴:“是是,我爸找了一個難看死的女人,然後讓我叫她媽。我才不要呢,我媽隻有一個,現在正躺在墳墓裏”。

黑白站了起來,走到了浴室裏,打開了蓮蓬頭,水衝散了臉上的妝,露出了精致白皙的臉。閉上的眼睛,睫毛顫抖著,嘴唇被牙齒狠狠的咬住,腦海裏像關馬燈一樣,重複著一些褪色的記憶。

男孩放下了筷子,害怕的說著:“惡魔,不會又在想怎麽整我吧,不對,她要整我根本不需要想的”。

這個男孩叫小信,今年八歲,是鷹王的兒子。杏核樣的大眼睛,烏黑的頭發,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長的像她母親。可愛頑劣,有時卻又意外的很懂事。最討厭老鷹,最喜歡粘著黑白。

晚上黑白研究劇本到很晚,準備睡覺時,小信抱著枕頭站在門口,眼睛裏閃著可憐哀怨的小眼神。

黑白歎了口氣:“小鬼,別打我主意”

小信興奮的鑽到被窩裏,模仿著成熟男人的口氣:“我對你這種小女生不感興趣”。

黑白淺笑,像螢火蟲點亮了整個黑夜,讓躲起來的星星迷了方向。

小信嘴巴張開,驚喜的用手機抓拍了一張:“我要做手機封麵拿去炫耀,真漂亮”。

睡到半夜的小信迷糊的說著話:“我不是故意不聽話的,隻是想即使媽媽不在了,也想好好守住這個她喜歡的地方”。

黑白擦去了他眼角的淚水:“那個地方,對她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經過一場春雨的洗禮,早晨的空氣意外的幹淨清新。讓人的心情像在聽著一首愉悅的鋼琴曲,昨日的憂傷也被藏在了心中的明信片裏。

黑白熟練的畫著隻屬於她特別的濃妝,小信跪坐在她的旁邊,不解的搖搖頭:“小靈,你為什麽把自己畫的這麽醜”。

黑白:“不這樣,去學校會很麻煩的”

小信:“所以啊,為什麽要去學校,你明明不需要啊。而且學校很悶,一點也不好玩”說這話時,視線移開了。

黑白穿好了鞋,準備出門,嘴角掠過一絲笑意:“我在等人”。

小信迷糊的理了下蓬鬆的頭發:“不懂,能

讓小靈等的人,有可能存在嗎?”。

黑白聳肩,溫柔的笑了:“存在呢,自己找點吃的吧”。

學校的門口一早上就圍了很多人,這次還參雜隔壁學校的。黑白,漠不關心的從側麵鑽了進去,卻突然被人拉住了。

黑白驀然回首,隻看見白術微笑的打招呼:“總算等到你了”。

大家他相互不明的看了看,訝異的驚呼著:“這是怎麽回事啊,白術怎麽會認識那個木偶,不是來找星海告白的嗎?”。

黑白,也有點不解,眼睛左右轉了轉:“或許我們昨晚見過”。

白術指尖碰了下鼻尖,努力控製的淺笑著,將雨傘遞給她:“是來還給你的”。

星海,走到他的跟前,雙手環在胸前:“白少爺,你有什麽想說直接說好了。不用找個卑賤的人,跑來給我們難堪吧”。

白術生氣道:“說話不用這麽難聽”

星海,頂回去:“我才不像你,心口不一”。

星空,很了解兩個人的個性。在爭下去,肯定會吵起來的。她故作沒事的笑著拉開了星海:“快上課了,還是回去再說吧”。

星海甩開了她的手,大聲吼道:“走開啊,我受夠你們了”。

離開和黑白擦肩而過時,鄙視道:“我以為你隻是個招人厭的廢物,看來我要重新定位了”。

星空皺了下眉,苦澀的笑道:“我過去看一下”說完追了上去。

白術鄭重的跟她道歉:“對不起,讓你聽到不舒服的話”。

黑白輕輕搖頭:“比起這個,你找我還有其它事嗎?沒有的話——”,指了指教室,示意要離開了。

白術看了下四周議論紛紛的人:“我們換個地方吧”。

黑白目光遲滯,悔不當初:“我又做了多餘的事”。

兩人來到了圖書館,白術讚揚道:“沒想到你學習這麽認真,成績一定很厲害吧”。

黑白手在書架上遊離:“隻有成績不好的人才會認真學習吧”。

白術故作受傷的醒醒鼻子:“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我呢”。

黑白停了下來:“我們還沒友好到談論喜不喜歡的問題吧,隻算的上見過一麵的陌生人”。

白術樂道:“誰讓你把傘借給一個陌生人”

黑白:“我正在反省”。

白術故作淚崩:“有點過分”。

他從書架上隨便抽了一本書,心不在焉的打開又合上,過了好一會終於開口了:“我覺得你對那花心男人的未來很好奇,特意來告訴你他決定出國了”。

黑白愣了下,手輕輕敲打著書的硬殼:“沒有,我也隻是一般的好奇”

白術見她反應甚是奇特,淡然一笑:“還有一件事呢,我想讓你把這封信交個一個人”。

黑白不鹹不淡說道:“我一定會拒絕吧”

聽到她的回答,白術失落的點了點頭,把書放回原處:“也對,不給反而更好,出國之前遇見你真是太好了”轉身沒走幾步時。

黑白:“啊,找到了,原來真有這種書”。

她也朝門外走,把書拋向了白術。他接過書,小聲念了出來:“戀-愛-指-南之我到底愛著誰,哈哈”書遮住臉,大笑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