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摩托飆車
滿滿一教室的學生，鴉雀無聲，目光都集中在我和小冉的身上。大文學www.dawenxue.net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火藥味，我不卑不亢的麵對她淩厲的眼神，兩人目光之間好像有一束電流，呲呲作響。
“你有種！敢跟我作對！別後悔！”她指著我的鼻子，說完就大步走出了教室。
“還看什麽？”紀冬一聲吼，嚇跑了一批窗外伸腦袋的人，教室裏的也都趕緊回位子坐好。
“冬瓜！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你小時候那樣是怎麽長成這德性的啊？”我笑笑著看他。
“人都是會變的，你也是，現在的你，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米米。”他輕輕一拳打在我肩上。
“是！我終於回來了！讓你久等了！”我燦爛的抬起頭朝他笑。
下午放學後，低著頭隨著零散的人流往外走，校園裏不如前一陣熱鬧了，高三畢業解放了一批，人就少了一大半似的。
張孑宇畢業以後是去上大學，還是會繼續混呢？冬瓜說他學習不錯，那他這次如果發揮的很好，應該會去一線城市讀書了。那樣以後很少見麵，我就能從他的魔爪下逃脫了嗎？
“看！看那！”
“哇！好有型哦！”
“超帥的耶！就是看起來太凶了，如果能更容易親近點就好了！”
“哎！小聲點！你不要命了！人家以前可是黑老大呢，被聽到你就完了！”
“喂喂！他好像在看我們這邊耶！”
“我好緊張啊！”
身旁兩個小女生嘰嘰喳喳興奮的談論傳入耳中，引得我也好奇的抬頭，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然後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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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外十米遠處，一棵大大的梧桐樹下，停靠著一輛純黑色大摩托，一個高大的男生長腿交叉地側坐在上麵，棕色的頭發在夕陽中泛著淡淡的金光，一身白T－shirt，深藍牛仔褲，雙手自然的插入褲袋中。他的臉上沒有表情，懶懶的目光瞥過大門方向時，停住。
像是發現獵物一般，嘴角微微勾起，突然起身，不緊不慢的向這邊走來，引得一路側目，人群裏又開始竊竊私語。
“好興奮哦！還能看到他！”
“哎！聽說沒？孑宇學長有女朋友了，還是我們學校的！”
“那他是來接女朋友的咯？她女朋友一定很漂亮！不然怎麽配得上他啊！”
“是啊！又強又帥又多金，除了有點小冷酷……真希望我男朋友也是這樣的！”
呃……小冷酷？這個詞多不合適，惡魔才對！原來他以前是黑老大嗎？難怪這麽自我中心，發怒時的氣魄攝人，確實不是普通人種。那麽意思現在退隱了，而且還在繼續讀高中直到畢業？一邊當老大一邊做學生的人，他該是絕無僅有的。難怪人人都怕他，而且他身邊依然有幾十個混混男，都已經退位了，怎麽還那麽多人跟隨？他總不會有魅力到讓男人都喜歡？
以前我也有過一幫稱兄道弟的小混混哥們，常常聚在一起，看哪個不順眼就一夥人群扁他。大文學www.dawenxue.net後來當我說要退組織，好好讀書去時，那一群哥們就都來扁我一頓，才放我走。
那時候我不過隻是個剛上道沒幾天的小娃娃，而張孑宇現在即使退下來了，也比那時的我強多了，看來他還是顧及了我的性別，沒有認真想對付我。跟他是不能硬碰硬了，得先想個周全的法子，隻要他不為難我做什麽過分的事，就暫時再委屈一段時間，等待時機突破重圍。
身邊那兩個花癡女已經興奮的擠在一起尖叫起來，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等著他走近，看著那張完美的帥氣臉龐，聽著身邊此起彼伏的驚歎聲，有種很想逃跑的衝動。可是我已經決定要麵對了，冷靜冷靜……
他施施然地走到我身邊，手搭上我肩膀時，無意中瞟到他臉上惡作劇似地的笑容，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啊拉！不是！”
“一美配一醜難道是潮流？”
“那樣兒根本是個下人臉嘛！這麽醜還好意思站宇哥身邊？”
“切！有的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所有在看熱鬧的男生女生都用嫌棄的目光注視著我，每次都這樣能不能換點新鮮的，無聊！愛咋說咋說，嘴巴長你們身上，與我無關。隻管很配合的享受他環住我的手臂，臉上不忘掛著自信的笑容，隨著他挺胸抬頭邁步子，順便也氣一氣那些早就看我不順眼的某部分人。
“上來。”他一高抬腿跨上了有我一半高的大摩托，正要戴上黑色頭盔。
我愣愣的站著，懷裏捧著個金燦燦的頭盔，還蠻重的，戴上應該又別扭又難受，說不定還把脖子扭了……
“我穿裙子，怎麽坐啊？”我低頭撅嘴示意，然後又雙手抱著頭盔遞過去，“還有這個，我不要戴！”
“廢話那麽多，要你上來就快上來！”他一臉的不耐煩，一把抓過我手上的圓形物體。
咽了口口水，扯平裙擺，然後互相疊著揪在手裏，微微側過身來，腳踩踏板處，另一手撐著座椅，費了半天勁，還是沒能征服這搖晃不定的摩托。歎氣間卻被他輕輕一拽就彈簧似地上來了，重心不穩中慌忙抓住他側邊的衣料，棉棉的，觸感很好，穩定了些又趕緊鬆開，雙手握住身後的把手。
“如果不想死，就抓緊了。”他瞟了一眼全身向後傾斜的我，那把把手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今天為什麽不走路啊，我拜托你！我沒坐過這東西……慢一點……”我的汗毛頓時立起來，聲音發抖。
“抓著我才安全，過來。”他扭頭對我說，眼裏滿是詭異的笑。
我小幅度高頻率地搖著頭，然後更加用力的抓牢把手。他微微勾起嘴角，坐好姿勢。隨著引擎發動，車身劇烈抖動起來，一起抖動的，還有我。摩托躥出去的瞬間，我驚叫一聲，一刹那間神經反射般往前撲過去，及時抱住了他的腰，鼻子也重重地撞了上去，好在沒有被慣性留在原地。
夏風很猛烈的吹動我的裙擺，周圍的房樹木飛速向後退去，路邊迎麵而來的行人迅速給我們讓道，開過的小轎車也鳴笛示警。我僵硬的靠在他的背部，很寬闊很溫暖，一陣陣暖流直通心髒。燥熱的風打在身上刺刺的疼，雙手使勁攥著他的衣服，不敢放鬆，手心裏都滲出汗來。感覺自己完全就是他的女友，豆腐被他吃盡，便宜被他占光，現在還死皮賴臉緊緊抱著他，可是，這個狀況下實在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啊！
坐上車後就一直沒覺得穩過，他好像故意扭動龍頭左躲右閃，我輕聲的尖叫斷斷續續的淹沒在熱風裏。
一個又一個的轉彎，我的心都懸在半空中，坐秋千似地**上**下。小腿還時不時碰到滾燙的排氣管，僵硬的懸空著，好累，支持不住了，再燙一下，然後再懸空……除了緊緊的抓著他，沒有更好的辦法。呼吸急促，心跳瘋狂，我分不清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常常出入酒，鬱悶時也會吸煙的這麽個人，為什麽身上卻沒有那種熏人的臭味？反而是一種清淡的體香，真讓人不解。似乎難以理解的還不止這個，就如小冉所說的，曾經溫柔的他，是否就是舞會上見到的那個他？而那個溫潤如玉的男生，僅僅是因為父親的離開，就變得這麽冷酷無情了嗎？大哥，用不用這麽脆弱啊！
“抓緊了。”他悶在頭盔裏的聲音很渾濁。
日落西山，耳邊是呼呼的風過，我的感知器官全都麻木了，緊緊皺著一張臉，壓根沒空理會他在說些什麽，隻覺得好不容易習慣下來時，身子突然又開始傾斜，有落地的趨勢，下意識的環緊了他的腰，呃，好苗條，硬邦邦的感覺，是肌肉嗎……本來天氣就熱的不行，臉上又火燒一般，渾身也不停的冒汗了。
微微睜開眼來看，我們居然已經在江邊飛馳了，波光粼粼的江麵，夕陽還沒落下就已點亮的白熾路燈，空曠的道路，柏油馬路上急速閃過的白色虛線，他更加肆無忌憚的飆飛起來。魂都嚇掉一半的我，隻好繼續厚臉皮的死死抱住他，頭也緊貼著他的背脊，就差沒往他衣服裏鑽了。裙擺飛揚走不走光也顧不得，雜亂的短發瘋**打著臉部，像沾了鹽水的鞭子，好疼！此刻，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大多數女生都愛留長發，卻不愛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