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明亮的辦公室裏,一個英挺幹練的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手上拿著一個文件夾,快速地翻閱,眉頭緊縮,可是在他的懷裏卻有一個孩子正在香甜地熟睡著,像一個天使,將這個房間內原本肅殺的氣氛也襯得美好起來。
辦公桌的另一端,一個中年男子滿臉惶恐地等待著宣判,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他泛黃的臉頰緩緩流下,緊張到極致。
“所以,是搞錯了?那個女人不是蘇果?”江燁梵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卻讓中年男人雙腿打顫忍不住想要癱倒在地。
三年了,誰都知道這三年來江總一直在尋找她失蹤的妻子,卻一直沒有消息。之前手下的人無意間在一家醫院找到了疑似蘇果的住院記錄,雖然隻有短短兩天,可是當時確實有一個護士證明有一個叫做蘇果的女人被送進醫院,呈昏迷狀態,隻不過隻兩天就被人轉移走了,時間上正是蘇果失蹤的後兩天!
當江燁梵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驚喜非常。六年來蘇果和蘇米兩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論他怎麽尋找也沒有找到。當初他得知蘇果被蘇米帶走,立刻追查,最後卻在海底找到了蘇米的車子,裏麵卻空無一人,什麽線索的都沒,兩個人就像是從世界蒸發,再無痕跡。
當然,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認為蘇果和蘇米要是當時真的在車上的話肯定早就死了,屍體找不到也很正常,那裏額海流這麽急,肯定是被衝走了,隻有江燁梵不死心,三年來苦苦尋找。
就在上周,終於找到了蘇果的消息,能夠證明蘇果沒有消失在海上,至少是出現在了醫院,這怎能不叫江燁梵欣喜若狂,誰知道就在他興衝衝地跑去調查的時候,卻被告知是那個護士記錯了,當時被送進醫院的是另一個溺水的女病人,蘇醒後就被家人接走了。
這叫江燁梵怎麽能接受,他立刻找到了那個護士,對方卻也已經改口,承認是自己記錯,就連他用手段調取了醫院的醫療記錄也是一樣的結果,證實了院方沒有說謊,甚至於那個檔案上女病人的照片也確實和蘇果有幾分相似,無怪護士認錯。
事情到了這裏就像是一場鬧劇,很多江燁梵的手下都已經相信了這隻是一個烏龍,畢竟在他們心裏蘇果早就已經死亡,現在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可是隻有江燁梵不死心,依然派人調查,甚至調取了那個女病人的私人資料和生平住址,簡直將人家祖上三代都查了個遍。
手下們雖然覺得江燁梵是在做無用功,可是也不敢說什麽,這三年來江燁梵整個人性情大變,比沒有遇到蘇果的時候更加的陰晴不定,讓人心驚膽顫。
可是現在,當江燁梵翻閱著手下調查上來的資料時,也無法不皺眉。資料上顯示的那個女病人叫做朱曉,三年前那個時候確實因為溺水被送進了那家醫院,這點有很多目擊者都能證明,而且朱曉此人跟蘇果還真
有幾分相似,如果是暈厥的狀態,又是臉色蒼白的病態,認錯了倒真是挺正常的。
可是江燁梵的心裏就是有些奇怪的感覺。三年過去了,自己再次調查起這件事的時候居然還能有這麽完整的證據,簡直就像是早就有人提前準備好了,等著他去調查已經準備好的結果一樣。
江燁梵揉揉眉心,長久的工作讓他的眼角有些酸澀,可是他卻靜不下心休息,一天沒有蘇果的確切消息,他的生活就一天不能完整,每天都感覺缺了什麽似得,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江燁梵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中年男人退下。
中年男人會意,忙不迭地退出辦公室,小心翼翼地帶上門,生怕驚動什麽怪物似得。
中年男人走後,一旁的特助黎生才走上前,恭敬地對江燁梵說道:“江總,這件事是不是要繼續追查下去。”
黎生是江燁梵的特助,三年前,江燁梵到處尋找不到蘇果的下落,無奈之下動用了江奶奶之前交接給他的勢力,本以為這下一定可以找到答案,卻沒想到仍舊是一無所獲。或許對江燁梵來說唯一的收獲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現了黎生這個人才,將他從組織裏調出來,成為自己的助手。這一次,也隻有黎生一個人懂他的心思,從這件事裏麵發現了端倪。
江燁梵聽完黎生的話,臉色沉重地搖了搖頭:“ 不用了,這件事情查到這裏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要不就是我多心了,要麽,就是這件事背後操縱的勢力太過強大,這樣的話,不管怎麽,再從這條線下手一定也是一無所獲,說不定還會掉入對方準備好的陷阱,現在隻有換個方向。
黎生聽了江燁梵的話略做沉思,隨即道:“您是指……景天佑景天澤?或者是祁昊宇?”
江燁梵皺眉,臉色沉重:“景天澤沒有這個手段,至於祁昊宇,當初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可是後來看起來,他已經跟狄菲離婚,脫離了凰宇和狄家,他應該沒有那麽大的勢力了才對。所以我一直把目光聚焦與景天佑,難免是他為了他哥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隱瞞了蘇果的蹤跡。”
黎明點頭表示讚同,可是卻沒想到江燁梵突然話音一轉說道:“這些是我三年前的想法,並且也按照這個方向探查了三年,但是現在我卻發現,我漏掉了一個重要的線索,或者說是一個連接不上的變數。”
“連接不上的變數?”黎生不解地重複了一遍,實在是想不通江燁梵這次指的是什麽。
“是的。”江燁梵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我一直沒有在意的一個疑點,那就是與蘇果一起消失的還有蘇米,而當時在蘇果消失之前,祁昊宇一直在尋找著蘇米,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蘇果消失不久,祁昊宇也放棄了一切搜查,沒多久就出了國。你不覺得這個很奇怪嗎?”
被江燁梵這麽一說,黎生也覺得有些奇怪:“是的
,按照當時祁昊宇的手段,江總都能迅速探查到蘇米的車子出現在那個崖邊,沒道理一直追查蘇米下落的祁昊宇卻不知道,可是祁昊宇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黎生說完,又疑惑起來:“可是,祁昊宇是怎麽做到的呢,如果真的是他帶走了夫人,他不可能能夠瞞住我們這麽久,當初不是沒有查到他身上,可是調查結果他隻是在英國開了一個小酒莊,沒什麽大不了的,除非,是狄家在背後幫他。”
江燁梵沉思,然後緩緩搖頭:“狄家沒有理由幫他藏起蘇果,就算是的話,狄家的根基在美國,而祁昊宇在英國,這麽遠的距離,要掩蓋什麽的話,不可能一點馬腳都不漏。”
“難道這個背後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勢力介入?”黎生猜測。
江燁梵點頭:“有可能,不過還有一種可能,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小看了祁昊宇。”
“您的意思是……”黎生的臉上有一絲不可置信。
江燁梵臉色深沉:“很有可能不是嗎,怎麽說當年祁昊宇加入凰宇之後也是將凰宇做上了一個檔次,這種手段,沒道理會這麽安分地在應該經營一個沒什麽名氣的酒莊才對。”
黎明順著江燁梵的猜測想下去,頓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如果是在英國,背景勢力又不明了的勢力的話,那麽隻有……”
“肅行證卷。”江燁梵眼神堅定,裏麵閃爍著幽深的光芒。
黎生頓時找到了方向:“我馬上就派人調查肅行證券的興起時間以及背後勢力。”
江燁梵點頭,緊緊盯著手上的文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可是……”黎生有些想不通,“祁昊宇為什麽要藏起蘇果呢。”
江燁梵的眼睛裏劃過一道嗜血的暗光:“這個,我也想知道呢,祁昊宇……”
祁昊宇,如果真的是你將我的蘇果藏起來這麽多年,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或許是江燁梵身上驟然森冷的氣息感染了懷裏的孩子,原本熟睡的孩子突然不安的扭動起來,差一點就從江燁梵的腿上滾了下去。
江燁梵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孩子,額角淌下一滴冷汗,好險,睡覺都不安分。
江燁梵看著依舊睡著的孩子,眼角柔和起來,原本肅殺的目光裏似乎都帶上了溫柔。他將江瑾瑜輕輕揉進懷裏,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抓住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黎生看著有些替江燁梵心酸。本來,江總會有一個多麽幸福的一家三口,可是現在……
“江總,要不,還是給小少爺找個保姆吧,您這樣每天上班帶著也不是個辦法啊。”黎生忍不住建議道。
“不行,從今以後我要親自帶瑾瑜。”江燁梵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黎生知道江燁梵是被之前的事情整怕了,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敢再多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