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行屍走肉

老八看著破罐破摔的沐劍晨,意味深長的又看了白芸一眼。

收高利貸這種事情,不是以把人‘逼’死為目的,而是要把錢收回為目的。不過沐劍晨和白芸兩人屬於特殊情況,既然上頭沒下死命令要把他們倆整死,那他就隻能想著法子對他們極盡羞辱,於是乎,輝哥的腦海裏就冒出一個邪惡的念頭。他叼著煙圍著白芸走了兩圈,臉上‘露’出邪肆的笑,他的目光讓白芸渾身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隨之包裹全身。

察覺到自己已經置身於危險之中時,她拚命的就要往外衝去,但被老八手下人給攔了下來,任憑她歇斯底裏的叫喚,也無濟於事。

老八這才走到沐劍晨身邊,蹲下去,冷漠的聲音說:“這樣吧,哥們兒給你出出主意,把你‘女’人給哥幾個睡一下,哥們兒就再多給一個星期的時間讓你去湊錢,哥們兒可是看你實在可憐才幫你一把,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他的話音剛落,白芸就像發了瘋一樣的喊起來:“你們這群流氓,你們這群畜生,你們要是敢動我我就報警!”

沐劍晨麵‘色’清冷地看著老八不懷好意的笑,再看向已經驚恐得語無倫次的白芸,臉上忽然就掠過看不透的笑,像是討好般的說:“八哥想睡就睡吧,謝謝你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謝謝……”

白芸突然間就沒了聲音,她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沐劍晨。

許久許久,她才絕望的搖頭,有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沐劍晨,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沐劍晨已經爬著往牆角坐去,整個人如同呆滯了一般,他沒有給予白芸任何回應,隻是看向老八,清冷的聲音說:“八哥,幫個忙,把她眼睛‘蒙’著吧,我不想看到她那副討厭樣,麻煩你了……”

老八嘿嘿笑了兩聲,在‘床’上隨便找了個什麽布條就把白芸的眼睛給‘蒙’住了。

白芸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然後什麽都看不見了。那些人一直緊箍著她的身體,她想掙紮,手腳卻都被人死死掐著,把她摁倒放在‘床’上,她隻能張嘴大聲叫著:“救命……救命……你們這幫畜生,放開我,放開我……”

沒有人放開她,回應她的隻有此起彼伏放肆的笑。

有許多隻粗糙的大手在她光潔的長‘腿’上遊走,那是那些畜生的人,她身上的衣‘褲’很快就被扒了下來,緊接著,她就能感覺到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被那雙雙貪婪的眼睛盯著,從黑暗中散發出來的恐懼像‘潮’水一樣侵襲了她。

“沐劍晨,快救救我,不要這樣對我……”

“劍晨,求求你救我……”

“不要這樣,放過我,放過我……”

她撕心裂肺的哭聲不停歇的傳來,沐劍晨隻是呆呆地坐在角落裏,雙手抱著頭,仿佛她的呼救聲就是催魂奪命的聲音,擾得他頭痛‘欲’裂。他用手使勁的捂著耳朵,拚命的捂,要把這聲音從他的世界裏趕出去。

然後,他的眼角就有淚落下來。

一滴,兩滴,滾燙卻又迅速隱沒在藏青‘色’的布料上。

‘床’上的白芸哭得幾近崩潰,她的身體始終被人鉗製著,無法動彈。

沒有聽到沐劍晨的聲音,隻有邪肆的笑聲傳來,那些笑聲好刺耳,好齷齪,她的眼淚肆無忌憚的流,將‘蒙’著眼睛的布條完全浸濕。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久,久得白芸以為自己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裏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所有人都已經發泄完,她被鉗製的雙手終於被解放了,可此時的她卻像個死人般的躺在‘床’上,想動,身體卻完全沒有辦法動彈。

‘蒙’在眼睛上的布條驟然間被人拉下來,她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好重好重,重得她沒有辦法睜開。她的頭很痛很暈,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隻剩下一個無法由她掌控的軀殼。她終於緩緩睜開眼睛,那些人的臉在幽暗的燈光下很模糊,他們的身體晃呀晃,晃得她頭暈眼‘花’。

她想爬起來,她想拿把刀把眼前的人都殺掉!

可是,她的手邊沒有刀,她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這群畜生在放聲大笑後離去,最後一個男人離開的時候,甚至還捏了一把她那被摧殘得不像樣子的身體……

屈辱的淚水流也流不盡,嚐不到心痛的感覺,好像她的心在剛才已經被人生生的剜走了。

為什麽這麽殘忍的事要發生在她身上?

為什麽?

她的眼淚已經流盡了,幹涸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一滴淚。

不知是什麽時候,沐劍晨踉踉蹌蹌的走到她麵前,拉過淩‘亂’得不像樣子的薄毯遮住了她被欺辱得千瘡百孔的身體。

她沒有反應,什麽反應也沒有。

就像個真正的死人躺在那兒,除了有均勻的呼吸聲之外,就再也感覺不到她還有殘存的生氣。

行屍走‘肉’,大抵就是如此了。

過了很久很久,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久了,她才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身體,眼珠子轉了轉,看到沐劍晨坐在‘床’沿邊時,神情仍是木訥的。倒是沐劍晨見她有反應之後,端起身旁的一杯水,拿著勺子喂一口至她的‘唇’邊。

她就那麽看著他,空‘洞’的眼睛像個沒有思想的腐屍。她的嘴‘唇’沒有張開,但沐劍晨還是把勺子喂了進去,強製‘性’的讓她把水咽下去。

他要強製‘性’的喂,她就被迫喝下去。

片刻之後,沐劍晨放下了水杯,聲音淡淡的,“你休息吧,我出去買吃的給你,剛才老八給了我一點錢,夠我們倆吃幾天的了,你等著我。”

他把錢放在她旁邊,隻拿了買飯的錢就出去了。

白芸的臉上忽然就浮現出隱隱的笑,那笑容又苦澀,又淒慘,又像是在自嘲……

她拖著要散架的身體起來,忍著極大的疼痛穿好了衣服,拿著‘床’上的那點錢,跌跌撞撞的出了‘門’。

沐劍晨回來的時候,房‘門’是敞開著的,屋裏沒有人,‘床’上的錢也不見了。

他以為,白芸拿著錢跑了。

可是他錯了,當他看著眼前的一切愣愣發呆時,白芸回來了,手裏拿著高度數的白酒。沐劍晨見狀迅速把盒飯打開,放在一把椅子上,又去接過白芸手中的酒,拿來了兩個一次‘性’的杯子。

白芸身體軟軟的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沐劍晨倒酒,什麽話也沒說。

他把酒倒好遞一杯放在她麵前,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的笑著,“芸兒,你辛苦了,喝點酒暖暖身體,等會兒再好好睡一覺,什麽事也別想了,以後咱們還在一起過日子。”

白芸笑了,笑得異常淒‘豔’。

她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他,笑著笑著,眼淚就從臉龐滑落下來,而後就聽到她略有些發顫的聲音說:“劍晨,你還記得嗎?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特別喜歡我的溫柔和善解人意,你說你愛我比夏末多,你說你和夏末訂婚不過是因為她的善良和單純,當時我就想,為什麽是夏末而不是我呢?如果能和你訂婚,那該多好。可是你選擇了夏末,我隻能做你的情人,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真的很難過,我那麽討好你,不過是想你能和夏末分手,讓我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能讓你驕傲的告訴別人,我白芸才是你的未婚妻。”

“可是你真的不愛我是不是?無論我怎麽討好你,你始終隻是在利用我,在你的心裏,夏末才是唯一配得上你的那個人是嗎?所以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嫉妒夏末。”

“你那麽英俊,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迷’住了,那時候我也是嬌‘豔’如‘花’的年紀,從來都是男人追我,我什麽時候主動追過男人?可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放棄,尊嚴,朋友,親人,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可是你為什麽看不到我呢?你眼裏隻有夏末,她背叛了你,你生氣,我幫你對付她,為的不過是能讓你以真心待我,可是你呢,隻是一味的恨夏末的背叛,你越是恨她,就證明她在你心裏的位置有多重要。”

“其實我看得出來,你是嫉妒宮清城的,是嗎?你沒有得到夏末,宮清城得到了,他不僅得到了夏末的人,還得到了她的心。這幾年,我們雖然躲在這裏,可是你仍然在關注著江城的消息,你知道夏末和宮清城結了婚,你知道夏末現在變成了‘女’強人,成為了不起的設計師。每當你看到關於他們的消息後,總會喝得酩酊大醉了才回來,我知道你不開心,所以每次都會安安靜靜的陪在你身邊,什麽話都不說……”

“劍晨,你真的以為當初我是看上你的錢才和你在一起的嗎?如果真的隻是為錢,那這幾年我又何必和你在一起熬這些苦日子?我對你是有感情的,我是愛你的,所以我甘願和你一起逃到這裏,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隻要你能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

“可是劍晨,苦日子真的太難熬了,已經到了我能夠承受的極限了,我隻是想咱們的日子能夠好過一點,所以我去找戴正虎了,我知道他對我有意思,我明白。他有錢,而且這麽久以來都沒有報警將我們遣返,我就在想著,能不能從他那裏撈點好處讓我們的日子好過一點,能讓你吃得好住得好一點,所以我……”

說到這裏,白芸抹了抹眼淚,聲音顫抖得厲害,“我和他上‘床’了,他給了我一張卡,卡裏的錢我一分都沒有動過,都給你,你拿去還債吧。當年你為我‘花’的錢,今天我都還給你了,全都還給你了,劍晨,我們兩不相欠了。”

“別說了,小芸,什麽都別說了。”沐劍晨打斷她的話,剛才那番話,好像觸動了他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到心莫名的痛了痛。

一直以來,他以為白芸隻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當初她明知道他和夏末訂了婚,可是她還是使盡渾身解數來勾引他,哪怕他沒有和夏末分手,她也主動爬上他的‘床’,和他極盡歡愉,這樣毫無道德底線的‘女’人,又怎麽可能是真心愛他的?可是此刻白芸一番話,沐劍晨才發現自己完全不了解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