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哥的情況怎麽樣?”守在手術室外麵的陸子衿,一見到醫生出來就趕緊迎了上去。

“你是病人家屬?”那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醫生摘下了自己臉上的口罩,瞥了陸子衿一眼。

“是的,我是,我是病人的弟弟。”陸子衿急忙說到。

“病人暫時沒什麽大礙,就是重物砸到了腳趾而已,大腳拇指有些骨折了,我們剛剛手術很成功,隻要注意不要下地行走,基本就沒有什麽問題了,恢複恢複就能好。”男醫生說完,又把自己的口罩重新掛了上去。

醫生離去之後,山海在後麵推了推陸子衿,示意他一起去病房裏看看。

躺在病**的陸文斌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他的右腳被高高的掛起,纏滿了繃帶,麻藥隻是用在了腳的位置,所以現在的他還很清醒。

“你們來了?”陸文斌看見陸子衿走在最前麵,山海跟在後麵。

“哥,你感覺還好嗎?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買?”陸子衿四處望了望,整個病房除了一個飲水機,沒有其他跟食物有關的東西。

“不要麻煩了,你過來,我和你說說話。”陸文斌擺了擺手,示意陸子衿坐到身旁。

山海搬了一張凳子,遞給了陸子衿。

“哥你還是多休息休息吧。有什麽話等你好了再說。”

“我現在就很好啊。你昨天才回來,我都沒有時間跟你說說話,正好趁著這個功夫,我問問你,你那麽久的時間都跑去哪裏了?連媽都不看看?”陸文斌的口氣儼然一個大哥。

“我……我跑到山區支教了。”陸子衿低下頭,不好意思的開口。

“哦,支教?給別人獻愛心去了?那你怎麽沒給你躺在**的媽也獻一份愛心呢?”陸文斌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媽的頭腦雖然不清楚,可是你多去看看她,對她的病情總歸是有好處的。”

“哥,讓你操心了。”陸子衿像個認錯的孩子,把頭埋的低低的。

站在一旁的山海看兩兄弟正在談著家事,就知趣的退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他們兄弟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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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一間病房內,白逸宏正坐在床沿上,鼻子上被纏了很多的紗布,看起來像是一個被包裹好的胡蘿卜。

“要喝點水嗎?”水青青給白逸宏倒了一杯水,遞在了他眼前。

可能是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白逸宏好像整張臉都不聽使喚,腦袋暈暈的,連水青青的話都有些聽不清。

但白逸宏還是擺了擺手,然後歪了身子靠在了床頭。

“你說你,跟陸文斌打什麽架嘛。忍一忍我們回了美國就什麽事都沒了。”水青青把白逸宏的被子攤開,壓在白逸宏的身上。

“可是你那個態度我能保證你跟我回美國嗎?”白逸宏這一句倒是聽的清楚,語氣裏滿是無奈的味道。

水青青愣了愣,沒說話,繼續幫白逸宏把被子整理好。

“樂樂呢?”這回是白逸宏先開了口。

“我讓羅伊伊帶走了,留在醫院也不方便,你這個樣子,搞不好還會嚇壞他。”水青青聲音低低的。

“那就好,你和樂樂安全我就放心了。”白逸宏的聲音突然溫柔了很多,紗布上麵的兩隻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水青青。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快點休息休息,現在麻藥勁兒還沒消,你睡睡覺。”水青青扶著白逸宏的胳膊,讓他躺了下來。

白逸宏點了點頭,嘴角往上一翹,帶著微笑閉上了眼睛。

水青青又在白逸宏的病床前坐了一會兒,突然想到和白逸宏一起送進醫院的還有陸文斌。

陸文斌這個渣男,還不打算放過自己嗎?

水青青看了一眼進入夢鄉的白逸宏,有些擔心起陸文斌現在的狀況。白逸宏鼻梁骨裂,陸文斌的腳也是骨折,這兩個人……

水青青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決

定前去探望一下陸文斌。畢竟這件事情的開端,還是兩個男人為了她而打起來的。

水青青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踩著小碎步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的水青青左右看了看,陸文斌會住在哪個病房呢?

水青青一路走一路問,很快就來到了樓上的骨科病房,而此時,陸文斌和陸子衿的談話還沒結束。

“哥,你別多想,我以後會注意多去和媽說說話的。剛才過來的時候路過一些小吃店,看到了你小時候就喜歡的豆腐花,我去給你買些來,你稍微等等。”陸子衿說著就站起了身。

陸文斌已經說了很多的話,現在嗓子也有些幹澀,又聽說是自己小時候喜歡吃的豆腐花,也就點了點頭。

陸子衿剛剛離去,水青青就找到了陸文斌所在的病房。

“子衿你怎麽那麽快?是不是忘了帶錢?”陸文斌頭都沒抬,以為是陸子衿折回。

“帶什麽錢?”水青青疑惑的走到陸文斌的麵前,看著他。

“是你?”陸文斌抬起頭,見來人是水青青,覺得有些意外。

“來看看你,傷的怎麽樣了?”水青青看著陸文斌的右腿被整個吊起來,接著問道,“那麽嚴重?”

“並不嚴重,隻是腳趾骨折而已,他們喜歡小題大做,把整條腿都吊了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腿斷了呢。”陸文斌看著自己那被包的五花大綁的腿,也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好。“或許是因為陸文斌輕鬆的語氣,讓水青青覺得心裏的重擔放了下來,畢竟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到更重的傷害。

“過來坐。”陸文斌指了指自己的床沿,示意水青青坐下。

水青青聽話的走了過去,坐在陸文斌的身邊。

“好久沒仔細看你,你又變得漂亮了一些。”陸文斌盯著水青青的臉說道。

“開什麽玩笑,都是樂樂的媽了,還能變漂亮?你這些話,拿去哄那些小女孩還差不多。”水青青笑了笑。

“我說的是真的,我才沒有去哄別的小女孩,你不要什麽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陸文斌有些嚴肅的說道。

“不說這個了,沒別的事,就是來看看你。”水青青覺得氣氛有一些曖昧,立即轉開了話題。

“白逸宏,下手可真夠重的。還好我平時有健身,不然肯定早就被他打倒了。”陸文斌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淤青。

水青青瞥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麽,說白逸宏的不對?可是白逸宏是她未婚夫,說陸文斌運氣好?這話聽起來更加奇怪了。

最好的辦法還是沉默,什麽話都不說。

“嗬嗬,我都忘了,在你麵前說白逸宏的壞話,有對不住的地方請見諒。我太天真了,還以為你是原來的水青青。”陸文斌說完,冷笑了一下,像是在自我嘲諷。

原來的水青青?水青青臉色刷的有些變白了,原來自己在陸文斌心中,最難忘的還是那個什麽都肯聽他的,什麽都照做的傻丫頭嗎?

水青青覺得眼前的陸文斌有一些陌生,成熟的可怕。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陸文斌沒有再正視著水青青的臉,而是看著窗外,心裏的想法好似天馬行空,又像是窗外飄來飄去的朵朵白雲,姿態萬千,不可捉摸。

果然是去美國長了見識,哼,現在居然還懂得了沉默和軟抵抗。陸文斌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眼前的這個水青青,根本不可能再被他操控在鼓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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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少困意的白逸宏睜開了眼睛,麻藥的勁兒過去的差不多了,他坐了起來,使勁的吸了吸,覺得有一些困難,可是還沒有那麽的嚴重。

水青青呢?白逸宏環視了一下病房,沒有她的人影。

會不會去買東西了?

白逸宏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水果和點心,正安安靜靜的放在那裏。

陸文斌那家夥怎麽樣了

白逸宏一想到剛剛在機場的那一幕,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趁著水青青不在,去看看也不錯,見識見識那小子現在是什麽慫樣。

白逸宏想到這裏,下床換上鞋子,開門走了出去。

問了兩個護士之後,白逸宏出現在了骨科病房的走廊上。

陸文斌的房門號是515,就在走廊盡頭的那一間,白逸宏看了看,病房外並沒有人。

他剛要走過去,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那間病房裏出來,白逸宏趕緊轉身找了一個柱子擋住自己。

是水青青。

白逸宏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把眼睛下的紗布扯了扯,想要看的更清楚些,沒錯,是水青青。

難怪,我說我才睡沒幾分鍾怎麽就不見了她的人影,原來是跑到這裏來了。

白逸宏有些生氣,忍不住對著身旁的那個柱子狠狠的錘了一拳。

得趕緊回去,不能讓水青青發現自己離開過。

白逸宏趕緊一溜煙的跑回了病房。

水青青推門進來的時候,白逸宏正站在窗台旁,看著樓下人來人往的接到。

“逸宏你醒了?不多睡一會兒?這才睡了多久?”水青青看著白逸宏的背影,笑著說道。

白逸宏不說話,隻是一個人站著,好像沒有聽到水青青說話一樣。

“在看什麽,這麽投入?”水青青好奇的走近了白逸宏。

“我明天就回美國,你呢?”白逸宏依舊不回頭,語氣冷冷的說道。

“明天就回去,你的鼻子不是還沒有好嗎?”水青青不懂白逸宏演的是哪一出。

“鼻子上的傷也沒什麽大礙,在這裏還耽誤時間,公司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白逸宏轉過身,目光沒有看向水青青,而是投向了旁邊的一株仙人球。

“你跟我一起走嗎?”白逸宏見水青青不說話,又重複了一遍。

回不回去?

水青青覺得現在回去真的不是個好時候,陸文斌剛剛和白逸宏打架住了院,又有蘇憶遙這個假冒的女人迷惑陸文斌的眼睛,陸子衿還剛剛從山區支教回來……

水青青的臉上犯了難,她不敢正視著白逸宏的眼睛,這個問題太尖銳,她沒辦法那麽快就給白逸宏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是不想跟我走?”白逸宏看出了水青青的矛盾。

“不是,我想跟你回去,隻是現在有些倉促了,我還沒有準備好。”水青青抬起了頭,迎著白逸宏咄咄逼人的目光,耐心的解釋道。

“行李和機票都準備好了,你還要準備什麽?”白逸宏看著水青青,皺起了眉頭,把臉背了過去。

“逸宏,你不知道。陸文斌最近遭遇了很多事情,都是不好的事情,比如現在就在祝願。還有,他之前被一個女的騙了,那個女人的目的是騙他的財產……”

“夠了。”還沒等水青青說完,白逸宏就大喝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無論你的解釋多麽有道理,卻隻能說明你的心裏還是有他,根本不願意回美國做我的妻子。”

水青青被白逸宏這麽一嚇,驚得說不出來話,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已經決定明天回去,你什麽時候回來,提前通知我一聲。”白逸宏的語氣重新恢複了平靜,仿佛剛剛那個發怒的聲音根本不是他發出來的。

麵對著這樣一個白逸宏,水青青覺得有些愧疚:“逸宏,對不起。”

水青青又想到了蘇憶遙那張妖豔的臉,那個女人像是一個幽靈一樣陰魂不散的環繞在陸文斌和她的身邊,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有魅力也很漂亮,可是這種女人一般都是毒藥——入口即死。

水青青還是決定留下來,暫時不跟隨白逸宏返回美國,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陸文斌擺脫困境,尤其是蘇憶遙那個可怕的女人。

她決定這樣做,隻是希望心裏可以好受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