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乘坐的汽車剛剛駛入白家莊園時,他就被那一聲巨響給嚇了一大跳,等到看到漫天的濃煙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一想到陸文斌可能也受到波及後,山海不管不顧的朝著濃煙的方向跑去。
不能急,不能急……
山海掏出手機,撥打了911:“警局嗎?白家莊園發生了大爆炸,有人員受傷。”
簡明扼要的撥打了報警電話後,山海開始沿著爆炸現場外圍尋找起陸文斌和蘇憶遙來。
他的判斷果然沒有錯,很快就在一個土坡上找到了滿身是血卻又緊緊護住樂樂的陸文斌。
樂樂白嫩的臉上滿是淚痕,還有些許泥土和青草,樣子很是狼狽。
可就是這樣一個樂樂,卻用手中的紅手絹按在陸文斌的頭頂。
“樂樂,你沒事嗎?文斌,你先挺住!”山海快步奔了過去,從衣兜中抽出手帕,接過樂樂的工作。
樂樂伸手擦了擦臉,兩眼一眨不眨的看向陸文斌.他的眼神中滿含著信任,仿佛隻要陸文斌在,他就不會有事。
“樂樂不哭,陸叔叔告訴我樂樂是男子漢,男子漢不該流淚的。”樂樂又伸手擦了擦眼睛,“陸叔叔,你還疼不疼,我幫你揉揉。”
“樂樂乖,叔叔不疼了。”陸文斌咬著牙忍著疼,伸出左手摸了摸樂樂的頭頂。
“樂樂做的好,乖。叔叔會保護好你的,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陸文斌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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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宏見羅德曼警長已經控製了局麵,才放心的讓水青青掙脫了自己的手。
“樂樂,樂樂,你在哪裏?!”水青青又驚又怕,叫喊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白逸宏默默無言的跟在水青青的身後,偶爾伸手扶一下她搖擺的身體。
兩人就這樣找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清脆稚嫩的童聲:“媽媽,媽媽!”
是樂樂的聲音,他已經眼尖的看到了水青青,衝著她奔去。
白逸宏剛想攔住樂樂,可水青青跟樂樂一大一小兩個人已經跌坐在地上。現在的水青青,沒有力氣支撐來自樂樂的衝擊。
“樂樂,你有沒有事?”水青青也不顧形象,坐在地上的時候,仔細的檢查著樂樂的身體,“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血,樂樂,你真的沒事嗎?”
“媽媽,我沒有事情,陸叔叔救了我,那些都是他的血。”樂樂搖搖頭,習慣性的就要撲入水青青的懷裏。
白逸宏趕緊拉過樂樂,小聲的說道:“樂樂,媽媽現在身體很虛弱,樂樂不要爬到媽媽身上。”
“媽媽,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樂樂好害怕,怕媽媽受到傷害。”樂樂的眼睛裏帶著歉意,小心翼翼的離開水青青的懷抱,還不忘伸手拉住她的手。
“媽媽沒事,陸叔叔在那裏呢?”水青青見到並無大礙的樂樂,心中的一塊大石也落了地,起身拍了拍婚紗上的泥土,轉而問道。
“陸叔叔和山海叔叔在一起,就在那邊。”樂樂轉過身的時候,山海已經攙扶著陸文斌朝著他們走來。
水青青驚恐的看著滿身是血的陸文斌,心痛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先在一起,我去找蘇小姐。”山海說完,轉身往人群中走去。
“山海,辛苦你了,小心些。”陸文斌點點頭
。
“蘇小姐還沒消息嗎?”水青青驚訝的問道,她原本還以為陸文斌第一時間會保護蘇憶遙,萬萬沒想到他一直陪著樂樂,還為樂樂受了重傷。
“沒事。”陸文斌強忍著疼痛答道,“她很聰明,會照顧好自己的。”
“謝謝你救了樂樂。”水青青感謝地說道,也不再詢問有關蘇憶遙的事情。
“應該的,怎麽說我都是樂樂的親人,叔叔和伯伯也沒什麽差別。”陸文斌隨口找了個理由,可他心中卻明知樂樂對於水青青的意義,更知道自己那樣義無反顧地去保護樂樂是為了什麽。他無法想象水青青得知樂樂出事後的反應,他寧願讓自己一個人去承受所有的苦痛。
白逸宏也不便打斷水青青和陸文斌的交流,還好又有一批救護車趕來,緊張的醫療資源得到緩解:“你快去救護車上止血吧。”
“有你們照看樂樂,我就放心了。”陸文斌經過這一會兒的休息,已經恢複了些許力氣,左手把右手插進衣兜,一步一搖的往外走去,“我去找憶遙,畢竟還沒她的消息,心裏總還是惦記的。”
陸文斌走的很艱難,身後的草地上落下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水青青注視著陸文斌越走越遠的背影,心痛的滋味縈繞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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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宏先生,水青青小姐,請到這裏來。”一輛警車作為零食指揮部,高音喇叭傳出羅德曼警長的聲音。
白逸宏帶著水青青走了過去。
“羅德曼警長您好,很遺憾給您添麻煩了。”白逸宏有些鬱悶的說道。
“我能理解,現在請坐一個筆錄吧,畢竟你是這裏的主人。”羅德曼警長示意他們坐下,心中還不斷後怕,如果不是今天值班,他也會前來參加這個婚禮,那能不能安然無恙可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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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文斌與山海先後看到蘇憶遙時,他們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麵前那個滿臉是血、倒在廢墟中的人還是蘇憶遙嗎?如果不是那條水綠色的禮服,他們簡直都認不出蘇憶遙的身份。
“憶遙,憶遙,我是陸文斌。”陸文斌小聲安慰著蘇憶遙,試圖使她冷靜下來。
“我的臉,我的臉……好疼啊……”蘇憶遙還是捂著臉,哭著說道。
“救護車來了,我扶你過去。”陸文斌忍著右手的巨痛,想用左手攙扶起蘇憶遙。
“我的臉……我的臉好疼。文斌,你告訴我,我是不是被毀容了?”蘇憶遙顫抖的聲音裏滿含著害怕的神情。
“憶遙你放心,你怎麽可能會被毀容呢,很快就好了。乖,咱們去救護車上擦洗一下傷口,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在山海的幫助下,陸文斌攙扶起了蘇憶遙。
“你們騙我,小傷不會這麽疼的。你們騙我,你們肯定在騙我!”蘇憶遙抓著陸文斌的手更加用力了。
側頭看著蘇憶遙那張傷痕累累、還在流著血的臉,陸文斌心中非常內疚。他早就得知有恐怖組織會在今天發動襲擊,卻沒有考慮到蘇憶遙的安危,不僅帶她前來,還不管不顧的隨她四處交際。
蘇憶遙所受到的傷痛,全都是他陸文斌造成的,如果可以,請更用力的抓自己吧,起碼那樣自己的心中可以略微好受些。
隻有更大的痛苦才能麻痹之前痛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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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我身後那位小姐的臉受了傷,請您一定要維護她的自尊心。”山海趁陸文斌陪著蘇憶遙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等著醫生治療的空檔,抽身找到醫生,懇求道。
“傷情很嚴重嗎?那塊到我這邊來。”醫生喝了一口水,立馬重新穿戴上了工作服,“請放心,醫者父母心,我明白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能說的。”
見到蘇憶遙的慘狀,這位醫生也大吃一驚,趕緊吩咐護士攙扶她,安慰道:“小姐請快上車,我們趕往醫院治療,很快就能康複。”
“麻煩各位了。”陸文斌見蘇憶遙被醫生護士扶上救護車,緊繃著的神經陡然間就鬆了開來,到此時才感受到右手骨折處傳來的巨痛,臉上豆大的汗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醫生發現了陸文斌同樣也是一位滿身是血的傷員,從他臉上的痛苦表情中更是很容易看出他此時的狀況有多麽糟糕,說道:“這位先生,您也上救護車吧。”
陸文斌見附近的傷員都已經有醫生護士在照看,也就在山海的攙扶下上了車。
救護車從白家莊園駛往附近一家公立醫院的路程並不遙遠,盡管鄉間的風景格外美麗,芳草萋萋間盛開著的朵朵向日葵花,更是昂起他們的頭仰望陽光,可救護車上的人們,心情卻是那樣的沉重。
“小姐,請把您的手拿下來好嗎?”護士勸蘇憶遙放下手,說道,“您這樣捂著,我們沒辦法為您清洗傷口。”
“不要,我不可以這樣見人,絕對不可以!”無論護士怎麽勸,蘇憶遙就是不肯移開擋在臉上的手。
陸文斌小聲的說道:“憶遙,聽醫生的話,好嗎?你要是總這樣擋著,人家醫生也沒辦法為你及時治療。你也知道,隻要得到及時處理,傷情就能得到控製,至於手術後的一些小疤痕,那多容易除去啊!”
聽到陸文斌說出這些合情合理的話,蘇憶遙的內心開始動搖了。
陸文斌順勢握住蘇憶遙的手,展露在他眼前的那張臉上除了鮮血還有幾片插入肉中的花盆碎片,原本那張靚麗嫵媚的漂亮眉眼已經消失。
見到這種慘狀,陸文斌的內心痛如刀絞。
什麽叫做內疚?什麽叫做悔恨?
陸文斌又一次深深地體會到了。
原先是多麽漂亮的美人,卻被這一次飛來橫禍毀了容。這對於自尊心那麽強的蘇憶遙而言,該是多大的打擊啊!
陸文斌沒有勇氣去想象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隻有期盼美國的醫療水平足夠的好,好的可以治愈蘇憶遙臉上的創傷。到此時,他已經打消了破壞水青青與白逸宏婚禮的心思,更加後悔因為自己的自私而造成這樣的悲劇。
如果蘇憶遙臉上的創傷無法治愈,他也願意用婚姻來補償,哪怕那樣做會讓自己與水青青再無希望。
陸文斌越想越羞愧,痛恨自己的自私,悔恨的揮起手來就往自己臉上打。
可他情急之下卻忘記了自己的右手已經骨折,不顧一切的這一巴掌後,在場的人都清晰的聽見了一聲脆響。
伴隨著驚呼聲,陸文斌的右手軟綿綿的垂下,本就骨折的食中二指更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角度,讓人不敢去看。
而陸文斌也因這樣的巨痛,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