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為時過早VS太遲

關乎無誤沙龍生死存亡的機密,到底是誰泄露給無誤沙龍的死對頭的,這難不倒池仁,而答案,卻也並不別出心裁。不過是孟浣溪狗尾續貂,並不滿足於父親的天上掉餡餅,還非要置江百果和無誤沙龍於死地。

對此,江百果想破了頭:“我真想不通,她這算不算忘恩負義。”

稀鬆平常的早餐時間,可又怎麽可能稀鬆平常,那“劃時代的意義”無須點破,池仁和江百果卻也不約而同地好胃口,將手伸向了最後一片麵包。

池仁見機行事,將最後一片麵包抹好了果醬,遞給江百果:“願意為您效勞。”

江百果拆台地嗬嗬笑了兩聲,分了池仁一半。

這時,池仁也才顧得上點撥江百果:“或許她不是為了她父親,而是為了張什。而這,我倒是多少表示理解。”

在張什和孟浣溪之間,當然並非張什一廂情願,但孟浣溪在愛和恐懼之間,未免愛得有些兩敗俱傷了。張什和江百果的師徒情深,誌同道合,孟浣溪不能明刀明槍地斤斤計較,卻始終懷恨。說穿了,她和張什一段失敗的婚姻,將她的自信磨得連個渣都不剩了。

非要做他心目中的重中之重,分明做到了,卻也不自信,卻也妄自菲薄,卻也還要將張三李四趕盡殺絕。

“這樣不可理喻,你竟然還說多少表示理解?”江百果不敢苟同。

池仁有理不在聲高:“因為我也是這樣。盡管知道你和張什是兩條平行線,但一看到他,我就……嗯,好在,我沒有孟小姐那麽敢想敢幹。”

江百果好笑:“真有你的。”

池仁仍一本正經:“總之,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好像是張什愛孟小姐更多一點,你愛我更多一點,但實際上,我和孟小姐才是更備受煎熬的一方。”

“錯。”江百果吃光了麵包,搖了搖手指,“表麵上看起來,也是你愛我更多一點。”

“蘇州好不好?”池仁話鋒一轉,“我們可以先住上一段時間,之後是去是留,再做決定。”

“盛產太湖銀魚和陽澄湖大閘蟹的好地方,我不反對。”江百果爽快地聳聳肩。

而雖然池仁沒有

放過江百果的任何一個小動作,卻也沒能從中找到什麽破綻。她既沒在舉棋不定,又不是敷衍,甚至還負責任地動了動腦筋,連當地的特產都一一枚舉。可問題是,他倒是能從致鑫集團一抬屁股,說走就走,那是曲振文求之不得的,沒人會攔他,可無誤沙龍的機密一旦被曝光,不要說蘇州了,相關責任人怕是連這個門都邁不出去。

不要說太湖銀魚和陽澄湖大閘蟹了,牢飯可由不得你挑三揀四。

至於所謂的相關責任人,有池仁和江百果有言在先,以及幾紙文書,是非池仁莫屬的。那麽,江百果的沒心沒肺,就大有問題了。她是將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當笑話嗎?還是她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麽在乎他?

而這兩種可能,分明都是說不通的不可能。

那麽,池仁雖在江百果的整盤棋中,仍有他怎麽看也看不透的盲區,卻找到了第三種可能。在江百果心花怒放地離席之際,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到時候,不會就我一個人吧?”

與其說江百果不在乎他,還不如說她會因為在乎他,而做出種種蠢事來。比如,當該來的總會來,她會不會也有她的底牌,從而個人英雄主義爆棚地狠狠將他推開,一個人扛了炸藥包?盡管,假如這是真的,她的不可理喻根本比孟浣溪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就算這是真的,他也絕不會讓它發生。

可他還是怕,怕百密一疏。

怕置身於“江南園林甲天下,蘇州園林甲江南”的蘇州園林,就他一個人愁腸寸斷。

可江百果卻笑盈盈地著甩開了他的手:“說什麽呢你?”

於是乎,當池仁日以繼夜,夜以繼日地幾乎對江百果目不轉睛,怕她輕舉妄動時,趙大允卻為他帶來了一則有關曲振文的消息。當時是早上七點,趙大允說三小時前,也就是四點左右,疑似有一輛救護車出入曲振文位於北郊的別墅。

可問題是,據池仁所知,以及據致鑫集團的普羅大眾所知,曲振文和宋君鑫在一周前去了美國。而就在昨天,還有人拍下了宋君鑫和某過氣的好萊塢影星共進晚餐的照片。而這裏的“還有人”,指的並不是池仁的人。

比一周前的更早些時候,當池仁遞了辭呈,而曲振文雖到頭來也不肯

和他麵對麵,卻在第一時間批了他辭呈後,池仁除了演戲演到底地做著些交接,也就算是和曲振文,和致鑫集團井水不犯河水了。“放下”二字,一直說起來簡單,做著難,曾幾何時,卻又說起來難,做著簡單了。

或許是因為江百果創造出的那百分之二十的幾率。

又或許是因為曲振文的底牌,真的打敗了他。

更或許,是因為江百果的存在。隻要她站在那裏,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她隨心所欲,愛憎分明地站在那裏,他就不能不放下一切,奔向她。更何況,她為他做了那麽多。

總之,當池仁放下了曲振文,曲振文的銅牆鐵壁反倒哢哢地裂了縫。

而趙大允情報雖報得及時,人卻鑽了牛角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曲振文在北郊的別墅裏藏了什麽人。

直到池仁不費吹灰之力:“他根本沒有去美國,他根本沒有和宋君鑫一起去美國。”

趙大允一拍腦門:“可要是……可要是被救護車拉走的人是他,我恐怕更查不出什麽下文了。用您的話說,他那種人的健康報告,可不亞於國家機密,這話真一點不假。”

時間從七點來到了七點十分,池仁站在客廳的窗口,聽臥室有了動靜,想必是江百果起了床。接著,他看她哈欠連天地走出來,都不大把他放在眼裏似的,徑直去了衛生間。

池仁苦笑著撓了撓頭,怎會是在這樣一個柴米油鹽,溫情脈脈的清晨,他反倒才將曲振文的生死看了個透。“還記得我和你說這話是什麽時候嗎?”池仁對對趙大允自問自答,“那時候,有消息稱,他被查出患有食道癌,可我卻說,他那種人的健康報告,不亞於國家機密,我想當然地當那是圈套,不想往裏跳。”

“池先生,現在下結論未免為時過早。”趙大允就事論事。

“不,不是為時過早,”池仁固執己見,“相反,現在才下結論,恐怕太遲了。”

或許,那根本是命運的天平唯一一次傾向他,向他做出了惡有惡報的保證。可惜,好心卻被他當作了驢肝肺,以至於明明可以不勞而獲,他卻偏偏將江百果的“孩子”,像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似的,舍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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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