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確實是惱怒之下才會說這種話,但在他心裏,他跟母妃才是最親近的,至於慕家亦或者是慕丞相,確實算得上是外人。
當然了,如今都是自己人,可是現在這個自己人不聽自己的話,還聯合自己母親來架空自己這個三皇子,是個人都不會好受。
三皇子越想,越覺得憋悶,直接說道。
“母妃,我今日就問你一句,若是日後慕家或者我出了事,你是選擇保住慕家,還是選擇保住我?”
婉貴妃不敢置信的看著老三說道。
“你這孩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說這麽晦氣的話做什麽?你跟慕家怎麽可能會出事?你放心,有慕家替你保駕護航,你肯定能穩穩登上……”
“我不想再聽了!”
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一種答案。
三皇子冷冷打斷母妃的話,眼神幽怨的死死的看了婉貴妃好一會兒,到底還是說不出更重的話,甩袖怒氣衝衝的離開。
“老三!老三你回來!”
婉貴妃追了兩步,可是三皇子已經離開了寢宮。
婉貴妃自己心裏沒底,不知道追上之後該說些什麽,於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遠去。
好一會之後,寢宮才恢複了平靜。
主要還是宮女們都不敢出聲。
方才伺候婉貴妃的宮女進去,扶著氣的渾身發抖的婉貴妃說道。
“娘娘,您別太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婉貴妃一把甩開那宮女的手,咬著牙罵。
“這孩子,當真不識好歹!我父親都是為了他好,他怎麽能這般任性?”
那宮女眼神微閃,不過在說話的時候,又是一副平和的模樣。
“娘娘,三皇子到底是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這是很正常的,他隻是年輕,不懂得慕丞相的苦心,你時不時的請殿下進宮來,好好與他說一說,殿下肯定能明白的。”
婉貴妃聽著宮女的勸,說到底還是平靜了下來,在宮女的攙扶下回到位置上坐下,扶著額頭說道。
“你說的沒錯,這孩子,就是太年輕了,我父親見識廣,不會與他一般見識,可這孩子再這麽鬧騰下去,萬一哪天傷了父親的心就不好了,我還是得從中調和。”
說到這兒,婉貴妃看向那宮女說。
“我也是為了老三好,他人年輕,分不清好壞,蕭家就算是再不得用,可好歹也是對他忠心耿耿,至於謝家人,再能幹又如何?”
“父親說的沒錯,謝家就是一身反骨,之前老三多次拋出橄欖枝,謝家都不接招,既然如此,還留著做什麽,不聽話的狗,自然要打了吃了,難道留著日後反咬一口嗎?”
說到這裏,婉貴妃眯了眯眼。
“你再去給順嬪傳個話,讓她趕緊行動,針對謝家的事情,不能等了,免得老三還存著別的心思。”
宮女恭敬的說道:“奴婢知道了。”
另一頭,三皇子怒氣衝衝地回了馬車。
馬車緩緩行駛,墨羽掀開簾子,也進了馬車,恭敬道:“殿下。”
可除了喚一聲,他也說不出更多能替三皇子解憂的話。
三皇子臉上的惱怒不加掩飾,小小的馬車裏隻剩下三皇子粗喘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之後,似乎平靜了不少,墨羽才敢小心翼翼開口問道。
“殿下,看您的樣子,娘娘應該還是沒打算放棄對付謝家,咱們如今該怎麽辦?要不要出手阻止?或者給謝家透露一二?主動拉攏謝家?”
三皇子聞言,看了墨羽一眼,突然問道。
“你不會也是我外祖父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吧?”
墨羽嚇了一跳,隨即臉色發白,立刻跪下說道。
“屬下不是!屬下一心為三皇子殿下著想,萬萬不敢有別的心思,更不是慕丞相安排在殿下身邊的眼線!”
墨羽的臉埋在手心,三皇子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隻能看見墨羽的頭頂。
好一會兒後,三皇子才冷冷的說道。
“你最好真不是……”
說完,就讓墨羽起來,然後自己閉目養神,坐在馬車裏一言不發。
墨羽渾身都被汗浸濕了,小心抬眸,發現三皇子閉著眼睛,沒看自己,可還是不敢造次,依舊跪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實在不知道,殿下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不管怎麽說,殿下有這個想法,對自己來說,都是十分危險的……
墨羽隻覺得未來日子水深火熱。
……
謝家。
沐浴完的謝靈汐在巧兒的幫忙下,將頭發用幹帕子絞了半幹,就對巧兒說道。
“夜深了,你出去吧,早點休息。”
巧兒恭敬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將小姐的衣服送下去洗。”
說話間,就收拾著謝靈汐換下來的衣衫,不過拿起來的時候,卻掉下來一個東西。
巧兒定睛一看,咦了一聲。
“這是什麽?”
說話間,直接蹲下身去撿。
謝靈汐聽見動靜,也轉過身來,瞧見巧兒拿在手裏的那封信,嚇了一跳,快步上前,一把搶了過去。
巧兒又驚訝的看了過去。
“小姐,這是什麽?”
謝靈汐下意識的往身後藏,不過看見巧兒探究的神色,又故作鎮定的說道。
“沒什麽,你問這麽多做甚?還不趕緊將衣服拿下去送洗,把這裏收拾好,今晚上我不需要伺候,你安生睡覺就是。”
謝靈汐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幹脆耍起了賴。
巧兒不敢多問,隻能把這封信拋在腦後,收拾起了衣服跟浴桶。
謝靈汐快步回了裏屋,聽見外麵動靜沒了,這才把那封信拿了出來。
今天事情多,一下子把這封信給忙忘了,還好沒被巧兒看見……
也不知道宸王殿下在這封信裏到底寫了什麽,還讓司翎神秘兮兮的告訴自己,讓自己一個人看。
謝靈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走到桌邊坐下,又將燭台拿近了些,然後小心地拆起了信封,將信紙從信封裏拿出來。
“叩叩——”
突然,一陣敲窗戶的聲音響起。
謝靈汐嚇了一跳。
幾乎是下意識就將外衣披上,隨即從花瓶裏摸出一把匕首,雙手緊握,警惕的瞪著窗戶口。
她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很均勻的三聲敲擊的聲音,外麵有人!或者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