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昇瞪著李管家吼道。

“謝如玉和謝雲禮不是被我安排住在郊外別院?為什麽會跟著謝家人一起出現?還有,別院那邊的人是怎麽辦事的?人都離開了,為何沒人來稟報?”

沒一個人敢回話,李管家也隻是低著頭。

能是怎麽回事?肯定是被謝家人找到了唄,雖然不知道是怎麽找到的,可結果就是已經暴露了,人都被帶來了。

至於別院安排的人,肯定也是被謝家人抓了……

反正如今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謝如玉已經被找了出來,也一起被推到風口浪尖,讓人無法忽視,就是要逼著承恩侯府做決定,丟臉都隻是順帶的。

而且這一次丟臉的可不止承恩侯府,還有長平侯府,就算謝如玉不是謝侯爺的女兒,那也姓謝。

謝家的女兒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謝侯爺麵上也無光。

可即便知道會丟臉,人家依舊把這件事情捅了出來,還敢當著這麽多看熱鬧百姓的麵嚷嚷出來。

這是不惜跟承恩侯府同歸於盡啊……

長平侯府毫無顧忌,這可不好搞。

蕭煜昇氣急腦子混亂,一把抓過母親的手。

“母親!你趕緊出去,謝如玉的事一定不能承認,你跟謝靈汐解釋清楚……不,你跟謝侯爺解釋清楚,我跟謝如玉什麽事都沒有!”

除了蕭夫人,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蕭夫人並沒有按照兒子說的去做,而是歎了一口氣,另一隻手搭在兒子的手背上,無奈道。

“煜昇,我知道,你想跟長平侯府當親家,若謝如玉沒有被發現,我們也可以繼續爭取,甚至我也可以小心翼翼哄著謝靈汐。”

“可是謝如玉已經被發現了,甚至謝家人都知道那孩子是你的,不承認謝如玉不算什麽,但那個孩子,咱們不能不要啊,那那可是你唯一的血脈,是我唯一的孫子!”

蕭夫人說完,十分難受,也感覺十分憋屈。

若是以前,想給她兒子生孩子的多的是,自己的孫子怕是數都數不過來。

蕭夫人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孫子,受這麽多氣,同時讓兒子受這麽多氣。

可眼下,那是兒子唯一的血脈,不能不重視。

蕭夫人的話也讓蕭煜昇冷靜下來,他確實想保住爵位,但也想留住唯一的香火。

可如今謝家人這麽一鬧。

怕是兩個都保不住……

蕭煜昇萬念俱灰。

李管家卻在這時突然插嘴道。

“夫人,世子,小人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夫人世子可願意聽一聽?”

蕭夫人不耐煩道:“要說就說!”

李管家立刻分析起來。

“夫人,世子,小人覺得,謝家人這次來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退婚,把謝如玉推出來,還將謝如玉肚子裏孩子的身份亮明。”

“這是為了達成退婚的目的,甚至不惜跟著一起丟人,可見,他們已經決定撕破臉,也不跟承恩侯府聯姻。”

看了一下那小廝,李管家繼續道。

“但聽傳話,謝家人似乎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退婚,話沒說一句,但事兒都做絕了,這是想逼著咱們提出來,因為知道咱們必須保住那個孩子。”

“可我們不能中計,其實想想就清楚了,這婚事是皇上賜的,沒有皇上的允許,無論是蕭家還是謝家,都不能主動做出退婚的決定,不然,就是跟皇上作對!”

聽著李管家的分析,蕭夫人跟蕭煜昇逐漸冷靜下來,紛紛看向他。

蕭夫人更是著急催促起來。

“你說的有道理,他們想退婚,但自己不說,想逼著我們說,那咱們該怎麽辦?不退婚,那孩子不一定保得住,難道真的要退嗎?那不是跟皇上作對嗎?”

李管家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夫人,小人覺得,咱們肯定不能開這個口,當出頭鳥是要倒黴的,且如今侯爺又不在府上,咱們也做不了這個主。”

“不如……咱們來個緩兵之計,先出麵拖住他們,再派人送消息入宮,孩子要保,婚也不能退。”

“至於這婚事到底成不成,還得看皇上的決定,謝家想讓咱們蕭家承擔退婚的責任,得罪皇上,可沒那麽容易!”

屋子外,一個小丫鬟此時眼神微變,隨即悄悄的離開。

……

臘梅院。

“馮小娘,就是這樣,夫人看起來已經病急亂投醫了,居然讓李管家出主意。”

“不過李管家的這個主意似乎也是可行的,不愧是夫人提拔起來的狗,還真有幾分狡詐!”

小丫鬟小蝶語氣嘲諷回話。

看起來三十出頭,打扮雅致的美少婦聞言,冷笑一聲。

“看來,咱們承恩侯府總算是要變天了。”

小蝶見小娘笑了,也高興起來,直接建議。

“小娘,咱們要不要出手幹預?比如把夫人派去的人攔住,隻要做的隱秘一些,不被人發現就行。”

“夫人要是想給世子留下香火,那就必須把謝如玉給收了,但這樣一來,就娶不成謝靈汐,娶不成謝靈汐,就沒有了強大的親家幫扶。”

“世子已經廢了,爵位肯定不可能給一個隻能躺在**的癱子,所以這世子的位置,肯定是咱們二少爺的!”

小蝶越說越激動,似乎已經看見他們二少成為承恩侯府繼承人的風光,笑得嘴都合不上。

“這事兒,咱們可不能做。”

馮小娘卻開口拒絕了小蝶的提議,臉上的冷笑也收斂起來,變得溫和無害。

那嬌美的臉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笑,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小蝶,什麽時候,咱們都不能失了分寸,特別是這次的事情,牽扯到皇上,兩家的婚事是皇上賜的,別說咱們不過就是這後宅小小的姨娘,就算是正頭夫人,也做不了這個主。”

“謝家跟蕭家就算都想退婚,誰都不願意當那個出頭鳥,承擔退婚的責任,退婚這兩個字,就像是燙手山芋,誰先說,誰倒黴。”

說到這裏,馮小娘臉上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又起身理了理裙擺,走到門口望著院子裏開的豔麗的花,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