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承恩侯府,日後都是自己和兒子的。
不過想看到這種光景,時間還長著呢,如今自己還是太過勢微。
先讓蕭夫人和馮小娘鬥上一鬥,互相磨一磨,消耗消耗,日後自己再鋒芒顯露也不遲。
自己正好可以躲在蕭夫人正麵高牆之後,冷眼旁觀,觀察一下局勢。
那個馮小娘能在承恩侯府這麽多年,在蕭夫人連壓打壓之下還能好好活著,可見是個有手段有心機的主兒。
雖然還沒見著正主,但謝如玉隱約能猜到,應該是個勁敵。
謝如玉這麽想著,心中又湧起了更多的鬥誌,又對著蕭夫人誇了好一通,諸如知書達理,顧大局,實乃當家主母的典範。
蕭夫人被誇的舒坦了些,然後就沒再硬闖,反倒是難得溫和的去院門口對著那護衛表達了自己做的的不妥。
當然,僅僅是不妥,可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然後依舊抬著下巴,讓那護衛進去通傳。
事關承恩侯府的前程,怕這護衛亂傳話,或者幹脆不傳話,說到後麵,蕭夫人還威脅了一句。
“我不硬闖,但我警告你,我要說的事情十分要緊,要是因為你,或者馮小娘耽誤了正事兒,讓我見不到侯爺,等日後事情鬧大了,結果可不是你和馮小娘能承受的,趕緊進去吧。”
那護衛顯然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他無法判斷蕭夫人是在危言聳聽,還是真的,想來想去,也生怕是真有急事兒,索性就把蕭夫人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給馮小娘的心腹丫鬟。
如此一來,責任和風險就分攤了,這麽艱巨的決定,就交給那個丫鬟吧。
要不怎麽說大戶人家連下人都是聰明人呢?那丫鬟得了護衛的傳話一點沒遲疑,對著那護衛說道。
“我知道了,你出去好好安撫夫人,我進去回稟侯爺和馮小娘,你恭敬些伺候著。”
那護衛沒想到丫鬟這般幹脆,但反應過來後,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隨即討好的說道。
“那多謝姐姐了,我出去必定安撫好夫人。”
轉身又出了院門,然後告訴蕭夫人,該說的都說了,就等著裏麵的通傳。
蕭夫人覺得蕭侯爺不可能不見自己,隻要通傳到了,那就肯定會出來,左右不差這一會兒,索性也就耐著性子等了。
而寒梅苑,正屋裏。
蕭侯爺方才因為生氣,就和蕭煜安一道來了寒梅苑,到了地方,氣還沒消。
不過馮小娘說話好聽,又會寬慰人,幾句話下來,蕭侯爺就沒那麽生氣了。
知道馮小娘推拿有一手,蕭侯爺還讓她幫自己按了按太陽穴。
果然,按完之後,蕭侯爺渾身都舒坦了不少,滿肚子的氣終於在馮小娘溫柔的按摩中消散了。
以前蕭侯爺是真看不上會醫術的女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畢竟古話不是說的好,女子無才便是德,除了女紅,下廚等女子該會的,其他什麽都是被劃分在**巧技裏的。
在蕭侯爺看來,跟那些走些串巷賣藝的,沒什麽區別,反正都是些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麵的女子才會的玩意兒。
哪怕學的是救人治病的醫術,在蕭侯爺狹隘的視角看來,依舊是一樣的。
可馮小娘進了承恩侯府之後,一直循規蹈矩,雖然會醫術,但其他方麵也不差。
不僅泡茶有一手,且因為學了醫,對於一些詩詞歌賦也都有涉獵,在蕭侯爺看來,這就是個風雅的女子。
比起一些高門大院教養出來的,過分規矩的木頭大家閨秀可要好多了。
至少自己在說些什麽的時候,馮小娘都能接得上話,不像蕭夫人,遇到事情,除了發脾氣,就是回娘家請救兵。
一次兩次都還好,次數多了,蕭侯爺也是會厭煩的,不解風情的緊。
眼下蕭煜昇成了廢人,蕭夫人就更加瘋魔了,蕭侯爺真的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那瘋女人。
此時蕭侯爺正興致勃勃地在正屋裏跟馮小娘一起研究醫書呢。
說是一起研究,實際上是馮小娘一個人在那裏講解,蕭侯爺則是悠哉遊哉的靠在軟榻上聽著,姿態悠閑的很。
而跟蕭侯爺一同過來的蕭煜安也沒走,在旁邊小書房裏自己看書呢。
這種寧靜溫馨的時刻,蕭侯爺很是珍惜和享受,讓他有一種普通一家三口的自在感覺。
所以當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出現,那丫鬟開口打破這種寧靜的時候,蕭侯爺就不高興了。
“侯爺,馮小娘,夫人在外求見侯爺,說有要緊事要說於侯爺聽,還說若是侯爺不出去見她,有什麽後果,不是咱們寒梅苑的人能承擔得了的,還請侯爺和馮小娘示下。”
馮小娘放下手中的醫書,眼底劃過一抹流光,不過抬頭看像蕭侯爺的時候,卻是一副溫情款款的模樣。
她清潤的眸子裏倒映著蕭侯爺黑沉沉的臉色,隨即憂愁的歎了一口氣。
從桌邊站起身,走到軟榻旁,輕輕地蹲在蕭侯爺的身邊,然後繼續柔順的將蕭侯爺的一條胳膊拿出來,捏了捏,言語之中全是大度。
“侯爺,夫人都來了,要不然,你還是出去見她一麵吧?不然要真是什麽要緊事,在妾身這裏耽誤了可就不好了。”
蕭侯爺一臉感動的看向馮小娘。
“還是你最貼心,但那女人能有什麽要緊事?無非還是為了蕭煜昇過來的,我實在不想聽那瘋婆子說話,你不知道,方才在蕭煜昇的院子裏的時候……”
蕭侯爺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馮小娘一臉茫然的模樣,蕭侯爺歎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摸了摸馮小娘的頭發,無奈。
“行了,我知道你大度,但有些人,用不著大度,更不必說那瘋婆子還不配,你就不要再做那呂洞賓了,有些人,可不見得會領你的情!”
聽見這番話,馮小娘眼圈也微微紅了紅,可還是強忍著眼淚笑。
“侯爺別這麽說,夫人對我們……一向都是很好的,夫人隻是脾氣有些急,但家世出身,和自身的一言一行,都是我們這些後院裏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