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章 鎮南王
就在劉步蟾押著開遠和逐遠號巡洋艦返回秦皇島的時候,楊豐正在拍賣自己的保護權,這個無恥的家夥又把慈禧派來向他示好的世鐸跟光緒等人弄到了一塊兒,用他自己的話說,大家好歹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不好當麵講呢?
“楊大人,太後剛剛以謀逆和貪汙罪將德壽下獄,至於他的罪行就按照閩浙台三省最高人民法院的判決,並且特旨今後在三省範圍內該院的判決等同於刑部,包括死刑都不需要經過刑部複核,另外以忠勇軍在冀東操練辛苦,賞銀五百萬兩,楊大人您進爵一等忠勇侯。”世鐸陪著笑臉說道。
“哎呀,這太後恩典,讓下官真是受之有愧呀!”坐著鸚鵡螺號的大廳內,楊大總督一臉感動地說道,說話間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光緒君臣。
“皇上有旨,一等忠勇伯,閩浙總督楊豐進爵一等忠勇公,加兵部尚書,刑部尚書銜,忠勇軍將士救駕有功,賞銀一千萬兩。”誌銳在得到光緒點頭後,立刻大聖說道。
楊豐趕緊站起身鞠躬說道:“臣楊豐謝主隆恩!”
世鐸一聽急了,他這些年一直緊抱著慈禧大腿,慈禧要倒了他這個鐵帽子估計是別指望了,更何況來之前慈禧早有囑咐,無論如何開價不能比光緒低了,所以趕緊喊道:“太後有旨,晉楊豐爵忠勇郡王,賞銀兩千萬兩。”
“呃?下官一個漢臣,封郡王好像不合規矩吧?”在誌銳等人的冷笑聲中,楊豐很是疑惑地說。
“楊大人,您有大功於社稷,非王不足以封賞,這一點您就不要擔心了,不但封您為郡王,您部下將士都有封賞,到時候隻要您擬個單子本王帶回去寫聖旨就可以。至於您自己的官職,本王已經把空白聖旨帶來,您想要什麽官職咱們直接往上寫就行。”世鐸頗為得意地從懷裏掏出一卷空白聖旨來。
“太後恩寵真是讓下官感激涕零。”楊豐笑眯眯地說道。
那邊光緒君臣立刻竊竊私語起來,世鐸剛要趁熱打鐵趕緊拿下楊豐。卻被他一擺手止住了,這老家夥不由得苦笑起來,照楊豐這麽搞,朝廷可是要大出血了。
那邊一直在商議,光緒臉色陰晴不定,看得出接下來要給楊豐的官職肯定非同一般,要不然也不用討論得這麽激烈了,為了方便議價,楊豐特意把三方座位安排得相距差不多十米,所以這時候他們說些什麽他也聽不見。
世鐸急得抓耳撓腮。幾次開口說話都讓楊豐給止住,隻好眼睜睜看著,直到差不多一刻鍾後,誌銳才一臉莊嚴地站出來說道;“聖上有旨,一等忠勇公楊豐有大功於社稷。進爵鎮南親王,世襲罔替,永鎮福建,兼領浙江,台灣,為國藩屏。”
他這話一說出來,楊豐還沒覺得怎麽樣。世鐸直接就傻了,尼瑪,這是藩王,吳三桂級別的,你這讓我還怎麽加?
“載湉,你可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麽?難道你真想毀了太祖太宗的基業嗎?“這個老家夥也顧不上場合了。站起身指著光緒喊著他的名字喝道。
“禮親王,朕如此還不是被你們逼的?朕此次若是敗了,恐怕連命都保不住,太祖太宗基業與我何幹?”光緒站起身冷笑著說。
世鐸也啞了,就是嘛。人家要是輸了就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可吝嗇的,別說三個省了,就是割整個江南給楊豐那也是可以的,可他這邊不行,如果慈禧來可以繼續加碼,他世鐸沒這膽量再加了。
這時候楊豐也明白過來自己這個鎮南王是個什麽情況,這再往上的確沒法加了,他立刻一拍桌子喝道:“大膽世鐸,你眼中還有沒有皇上了,竟敢如此直呼皇上名諱,來人還不給我打出去,對了,把他那份空白聖旨送給皇上,皇上現在應該最需要這東西。”
他這話一說完,世鐸立刻一個虎撲要去搶麵前桌子上的聖旨,可惜下手晚了一步,指尖剛碰著聖旨,就讓身後一名黑鬼保鏢給掐著脖子拽了回去,然後另一名保鏢拿著空白聖旨走到光緒麵前放下。
“載湉,你這是要毀了咱們滿人的江山啊,別再錯下去了,楊豐就是虎狼,你這是在引狼入室,這隻狼會吃盡咱們滿人的,那時候我看你有什麽臉去見列祖列宗。”在世鐸越來越遠的悲憤怒吼聲中,光緒略微猶豫了一下。
“陛下乃天下之主,又豈單單是滿人之主。”他旁邊的康有為冷笑著說。
這下子光緒也沒必要猶豫,提起筆來刷刷將聖旨親筆寫好,然後誌銳還沒等墨幹就拿給楊豐,看著上麵的內容,鎮南王表情非常開心。
“臣謝主隆恩!”這貨站起身一鞠躬說道。
“鎮南王平身,不知道鎮南王準備何時兵發北京。”光緒麵無表情地淡淡說道。
“臣的下一批援軍已在路上,待這批援軍到達,即刻直搗北京。”楊豐趕緊說道,他因為擔心依克唐阿南下,所以又從南邊把剛剛組建的第四師一個旅調來,這個師是以劉永福和林朝棟所部,加上一部分琉球和台灣守備軍為基礎擴編而成,師長是林朝棟。
現在他和劉永福已經徹底歸附楊豐,畢竟霧峰林家在台灣想繼續維持下去,除了跟楊豐合作沒用其他任何選擇,至於劉永福則以台灣提督身份負責台灣的防禦。
光緒按捺住激動點了點頭,然後帶在他的大臣們下船回行宮了,他們剛走楊豐就接到了李鴻章和張之洞的電報,這兩個老家夥很顯然並不看好光緒,都希望他能夠仔細考慮考慮,尤其是張之洞認為讓他們母子相殘這有違人倫,最好勸勸光緒向慈禧認個錯然後好好談一下,看能不能找一個互相妥協的解決途徑。
當然這兩個老牆頭草也沒準備一邊下注,在給楊豐發電報的同時,也以公開請願的方式,要慈禧收回換皇帝的命令,用他們的說法今上並未失德之處,閉處深宮也不可能知道誌銳等人的密謀,至於離宮隻能說是被劫走,如此急著廢帝於理不符,這一點也是慈禧的失誤,當然也不能說是失誤,她那時候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以最快速度廢了光緒,那麽光緒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帶著楊豐進北京,誰要敢阻攔反而成了叛逆。
總之這兩個老牆頭草的原則就是我們兩邊誰都示好,反正就是不下注看你們折騰,手中有兵你們不論誰勝了也都沒法奈何得了我們。
至於劉坤一和其他各地督撫也基本上一個態度,這種母子相爭的事情,做外臣的最好辦法就是看熱鬧,不到勝負已分是絕對不能下注的,包括此前給楊豐下過絆子的福潤都兩邊一塊兒發電報,言辭懇切地希望聖上和太後以大局為重,甚至就連錦州的依克唐阿都是一樣態度,這樣一來楊豐需要軍事上對付的也就隻有榮祿了。
榮中堂的三個鎮已經開始分別在天津,廊坊和順義布防,同時以巡警隊為骨幹,在北京把大量的旗人全部征調起來,湊了將近六萬人馬,把儲備的槍支彈藥全部發下去,這些人將作為北京城的最後防禦力量,準備著跟楊豐來一場決一死戰了,同時還以朝廷的名義下詔要求各地督撫立刻派兵北上勤王,當然不是勤光緒這個王,而是他們新立的溥偉。
當然這份詔書是沒什麽人響應的,實際上這時候那些督撫們之所以當牆頭草,除了本性使然之外,還有很多並不知道底細,尤其是那些距離比較遠的像陝甘,四川,雲貴這些地方,根本就不知道朝廷出了什麽事,突然間太後就下旨換皇帝了,然後皇帝那邊開始指責太後,這種詭異的情況下誰敢攙和,都老老實實守著自己本分最好。
這邊慈禧下旨勤王了,光緒那邊也給各地督撫發電報,說明太後想殺自己,自己才不得不逃亡出宮,並且在一幹義士協助下逃到楊豐軍中,他的這番解釋更讓那些督撫們猶豫不決了,當然兵是肯定要出的,就是不能說明去幫誰,路上慢慢走唄,先走上一年估計那時候也就塵埃落定了,到時候誰贏勤誰。
就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楊豐的增援部隊到達秦皇島,緊接著由光緒親自主持儀式,正經地舉起討逆大旗,以楊豐為護國討逆大將軍,率領三萬大軍兵發北京,當然大將軍是肯定不能親自去的,具體指揮由陳忠負責,他隻需要接著在自己的遊艇上等待勝利的消息就可以了。
討逆大軍以唐山為基地,然後兵分兩路,一路向天津牽製榮祿親自率領的第三鎮,免得他們襲擊自己的後方基地,另一路以一個師加一個旅的兵力直撲北京,一場在滿人皇帝的命令下,旨在流幹旗人鮮血的戰爭就此拉開了序幕。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