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形勢,胡高自然看得出來,這執法殿長老分為兩個不同陣營。
那個為他說話的長老,以及跟他站在一起的兩人,都是以後值得拉攏的對像。
而另外五人,很明顯是要找他麻煩的。
奉天成雙手抱在胸前,冷眼旁觀,這事根本就是他指使所為,仙者境高手的神念,比真氣傳音不知道厲害多少倍,早在他們踏入執法殿之前,他就跟這些長老打過招呼了。
但即便是他主使,隻要他本人不出手,就算門主追究下來,他也不需要擔任何責任。
倒是風醉,眼神一反平常的淡泊,看得出他在為胡高暗暗著急。
“胡說八道!胡高逆子,打傷長孫長老,有目共睹,以下犯上,立刻抓起來廢除修為,逐出門派!”
“心生不滿,欲毀領罰劍符,又打傷執法殿長老,罪大惡極,不直接處死已經是格外開恩,小畜牲你要是敢再反抗,別怪我們當場格殺!”
“這小畜牲目無法紀,在大比擂台就無視門主禁令,滅殺同門還奪其寶物,如此不知好歹之人,根本不配做我弈劍門弟子,我以執法殿大長老的身份,下令捕殺胡高,以儆效尤!”一個發須皆白的長老躍眾而出,眼中冷芒閃爍,殺意畢現。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不過你們別忘了,這可是在劍心殿內。以門主的通天修為,你們以為一舉一動能夠逃過他的眼底?我看你們年紀都長到狗身上去了!投靠奉天成,結黨營私,公報私仇,弈劍門有你們這些蛀蟲,我恥於為伍!”胡高不等四個長老出手,整個人的氣勢猛然拔高,神龍甲胄頓時出現在身上,兩頭龍力所化的天龍圍繞咆哮,顯然是打算放手一搏了。
胡高可不糊塗,他知道如果冷塵真的想要護他,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
如果不想護他,就算他束手就擒,也一樣會被這幾個長老玩死,甚至他極度懷疑,一旦被封閉修為,奉天成就要出手擊殺他。
“好狂的小畜牲,門主的意思我們不清楚,隻知道你以下犯上,已經觸犯門規。現在竟然還敢公然對抗執法長老,罪加一等,一齊出手,把這小畜牲鎮於掌下!”大長老須發飛揚,當空就是一場,打向胡高。
法力運轉之間,形成浩浩****的大河,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一下子就把胡高卷了進去,活生生碾壓至死。
他的大河,是神通法術,不是法寶形成,威力比碧落銀河圖還要強橫幾倍。
猛地運轉起來,流葬一切對手。
“住手!”就在眾人以為胡高就要葬身河底時,突然間虛空裂天一個大縫,冷塵的聲音從中傳揚出來,無限威嚴,“風醉,你帶胡高跟奉天成來我主殿之中,這件事情我親自過問,你們幾個不許再插手,否則門規處置!”
聲音一出,竟然直接把那大河轟成無數水珠、水氣,撒的執法殿到處都是,露出胡高的身體。
依然還是那副桀驁的表情,他甚至連動都沒動,隻是護住了周身不讓大河侵襲。
果然冷塵還是出手了。
“門主...是,謹尊門主令諭!”大長老猛地一驚,無奈躬身彎腰拜了下去。
“你們幾位長老記住,今天對胡某施展的手段,來日必然加倍奉還。”胡高冷笑一聲,握著劍符轉身走出執法殿,聲音回**在殿內,振聾發聵。
奉天成臉色沒有半點變化,跟在風醉後麵。
他原本就沒指望這些長老能把胡高怎麽樣,一個得到冷塵庇護,甚至不惜更改門派大比規則的弟子,絕對不可能是這些牆頭草一樣的長老所能對付的。
他想看的是,冷塵究竟會做出什麽反應。
然而他最想不清楚的是,為什麽胡高會讓身為一派之主的冷塵如此青眼相加,要說天才,奉天成不認為自己比胡高差。甚至現在還隱隱壓他一頭,要說天地歸真境界,雖然他還沒有領悟,但他知道,隻要資質突出,受到門派大力培養,領悟這種體察天心的境界並不是難事。
這兩個答案都被他一一否定。
“莫非這個胡高,還是冷塵的私生子不成?”奉天成的腦中,甚至連這麽無厘頭的答案都曾閃過。
別說這個原因他奉天成找不到,就算是胡高自己,也同樣摸不著頭腦。
冷塵所在的主殿,就在劍心殿的正中。
離執法殿大約也就五六分鍾的路程,幾分鍾之後,三人就到達主殿門前,齊齊拜了下去。
在弈劍門中,門主就是天,就是掌管一切的真神,權力大到不可想像。
所有的弟子除非在特殊場合不用參拜,其餘任何時候,見到冷塵,都要行禮跪拜,比凡人見到一國天子還要隆重。
“這就是五大王者門派,一門之主的威嚴,高高在上,如日中天!實際上這一切都源自修為,隻有修為力量強橫到一定地步,地位自然隨之而來,否則根本不可能壓服眾多弟子,使之俯耳聽命!終有一日,我要勝過門主,成為億萬強者之中的人上人!”胡高被冷塵的威勢所震,心頭顫動,暗下決心。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報仇和救回天舞為目標,努力修煉。
但這修煉一途,並不是一番風順的,就算是他不惹人,也會有人因為利益而過來找他。對於這種人,他向來趕盡殺絕,但是如果對方勢力太大,他就會受到無限製肘。
解決這些製肘的方法,隻有讓自己比對方還要位高權重,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修為的基礎上的。說到底,還是需要不斷的修煉,然後成為人上人,鎮壓一切。
當然,建立勢力也是刻不容緩,畢竟好漢難敵四拳。
東部州的千金門,弈劍門中的雛龍會,都將是奠定他以後地位的殺手鐧。
“行了,都起來吧。你們可知道,為什麽我要讓你們拿了領罰劍符,再來見我?”
殿門立刻洞開,冷塵坐在大殿中的主座上,眼神爍爍,專門等著三人到來。
“不知...”
三人齊齊答道。
在冷塵麵前,就算是胡高跟奉天成兩人仇怨深重,也不敢有半點造次。
“你們三人,都是有大資質,大機緣之人,以後都將是門派的棟梁。我在大比擂台,阻止你們撕殺爭鬥,也是因為如此。並非像你們心中所想,偏向任何一個人,隻不過奉天成!”冷塵聲音頓時加重,讓奉天成心裏不禁一提。
“弟子在!”
奉天成踏前兩步,身體半躬,神情恭敬。
“你身為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現在更是突破境界,即將成為長老,有望升任傳承弟子。但卻以大欺小,仗著自己修為深厚,欺壓同門,甚至想要公然殺人奪寶,可有此事?”冷塵神情肅穆,讓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但卻句句如刀,直刺奉天成心底。
“弟子知錯!”
“知錯就好,不過你雖錯在先,但胡高卻亦有大錯!”突然間,冷塵話勢一轉,兩道精光迸發,直射胡高,“你可知錯!”
刹那間。
胡高隻覺得身體被一座億萬斤重的大山壓中,寸步難移,渾身上下除了嘴以外,所有的地方都被束縛,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仿佛麵對蒼天崩塌一樣沒有任何辦法。
“我不知錯在何處!”胡高咬牙硬撐,不甘示弱。
他的性格,就是遇強則強,冷塵以威壓束縛他的行動,逼他認錯,偏偏就觸動了他的逆鱗。
人生在世,萬事由心,別說他沒有做錯,事事占理,就算是錯了,隻要不違本心,那也不是什麽錯。
“那我就告訴你錯在何處!”冷塵劍眉橫挑,突然頓喝,“你目無法紀,不尊師長這是一錯!大比殺人,奪寶私吞這是第二錯!你竟然還說不知錯在何處,你莫不是以為我處處護著你,就是不會治你罪了嘛!”
冷塵聲音如劍,戳的胡高心頭直顫:“弟子不敢,但弟子不尊師長,是因為他們以勢欺人,謀奪私利,沒有可尊之處!擂台殺人原本就是大比的規則,我知道門主有心護佑,但若是沒有經曆血與火的洗禮,幾萬弟子如何成長?所以弟子不認為自己所做有錯!”
奉天成跟風醉兩人,各自露出驚色,他們想不到胡高竟然膽大如斯,就連麵對冷塵,也是一如即往,不知收斂。
“好!你很好,既然你堅守本心,不認自己有錯,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冷塵也不知道是怒極反笑,還是真正沒有生氣,突然間整個人站了起來,“你最大的過錯,就是拿了我鎮派神劍---斬天劍!”
冷塵一字一句,讓胡高瞬間渾身如電打一般,汗毛直豎,頭皮發炸。
比他更加不堪的是風醉和奉天成兩人,神情如黑夜見鬼,瞬間退開三步。
再看向胡高的眼神,已然變成了驚懼。
斬天劍是什麽東西,雄霸外門十幾年的風醉和身為內門第一人的奉天成,怎麽會不知道。
不但是他們,隻要是修為超過武者境第七階的高手,甚到連自己的門主叫什麽都不清楚,但卻絕對不會沒有聽過斬天劍!
天瀾星最著名的聖器之一,弈劍門的鎮派至寶,傳聞可以斬天裂地的超級神兵。
竟然...在他胡高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