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秦壽生閉目養神,不願看講台上那位戴著小眼鏡,眨巴著小眼睛的小個子老師,也不願聽他在胡吹亂吹。

這位孫老師,在王倩來到中文係後,就成了王倩最瘋狂的追求者和最忠實的擁躉。

據說,這位孫老師揚言:“秦壽生這個學生德行太差,根本不配當師範大學的學生。一個敢打老師的學生,如何能為人師表呢?我不會讓他好過的。他不是學習好嗎?是高考狀元嗎?期末考試時,古代漢語這科,德行分四十分,考試分數六十分。秦壽生如果不考一百分的話,他絕對及不了格。我讓他連畢業都畢不了業。敢打王老師?哼,有我老孫在,沒他的好!”

話傳到了秦壽生的耳朵中,他也就絕了及格的想法。

古代漢語考試,有主觀題。主觀題的答案,隻有出卷人說對了,才算對。孫老師想讓秦壽生不及格,秦壽生就不及格。

“同學們對‘尊師重道’這四個字有什麽看法啊?大家都來說說。”

見到秦壽生有些走神,孫老師突然說:“秦壽生同學,你來說說對‘尊師重道’四個字的理解。”

大家都是學中文的,自然知道孫老師問秦壽生這句話的意思:這是為王倩出氣呢。

秦壽生站起來,大聲說:“尊師重道的意思,是要我尊重品行好,值得尊重的老師,看重應該看重的道理。”

學生們一陣嘩然,沒想到秦壽生的膽子這麽大,敢公然羞辱老師。

孫老師的小眼眯起來,裏麵有怒火熊熊燃燒:“好,好,秦壽生同學的解釋很另類,很有新意。現在,下課!”

何平哈哈大笑:“秦壽生,你倒黴了。這學期的古代漢語,你肯定不及格。”

看見班級同學幸災樂禍的眼神,秦壽生哼了一聲:“他不讓我好,我也不讓他好。到時候,老子一棍子叫他鼻子開花。”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小聲罵道:“流氓。”

秦壽生聽見了,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她:“我要是流氓,肯定不放過你。”

女生也不示弱,用同樣的眼神瞪著秦壽生:“膽小鬼,就敢打女人,不是個東西。”

剛想回罵,秦壽生就頹然說:“老子已經惹了一個潑婦了,不想再惹一個了。”

見秦壽生灰溜溜地走了,女生得意地說:“我就說嗎,一個禽獸,有什麽可怕的?你們還怕他?”

有男生在旁邊說:“是啊,他不可怕。他能拿棍子滿樓打風紀辦的人,能拿磚頭把黑社會的人毀容,能拿雙節棍把黑社會的腦袋開瓢了。這樣的人不可怕,誰可怕?你嗎?你除了會紅顏禍水外,沒啥可怕的,要不,你禍害我吧。”

女生愣了一下,顧不得生男生的氣,呆呆地問:“不會吧,他這麽厲害,怎麽讓我兩句話就說走了?”

該男生惡毒地說:“一般來說,壞男人除了能打外,還好色。估計他是看中你的美色了。”

何平坐到女生身邊,自來熟地說:“洪文文同學,你剛來學校不久,不知道這個禽獸身上的精彩故事,誤會他了。正好現在我有空,我們找個咖啡廳,我好好和你講講。”

那個女生,就是洪文文,不動聲色地撥開何平放到她肩上的手,淡淡地說:“我們很熟嗎?不熟,所以,請不要這樣親熱。那樣會讓我誤會的。對了,我提醒你一下,我練過武術。”

見何平泡妞吃個大虧,秦壽生樂不可支,遠遠地站著,幸災樂禍地說:“老三,你這套太過時了。現在泡妞,用的都是農民用的方法。”

何平惱羞成怒,不忿地說:“該死的農民,除了會關燈睡覺,摸瞎乎打炮,哪裏會知道怎麽泡妞?”

兩人爭執著該如何泡女人,誰更會泡女人,回到寢室,就看見魯東在那裏到處翻東西,其他幾人都坐在那裏,動都不敢動。

看見秦壽生回來,魯東立刻問:“秦壽生,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錢了?”

秦壽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愣了半天,才試探著問:“你剛才說什麽?”

魯東火氣衝天,大聲說:“昨天我家裏給我匯了一千塊錢,就放在床下,上課前還在,現在就不見了。是不是你拿的?”

秦壽生非常生氣,憤怒地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拿了?”

魯東眼睛都有些紅,咬牙切齒地說:“早上我去上課的時候,錢還在。下課後,錢就沒了。我問了大夥,你是最後一個出門的。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

秦壽生看看何平,再看看大夥,見大家都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火氣當時就沒了。

攤攤兩手,秦壽生說:“你這麽說,我也沒辦法。要不,你來搜,要不,你去派出所報案。反正,我是沒拿。”

魯東一把撲過來,抓住秦壽生的脖領,憤憤地說:“這是我三個月的生活費。從現在到寒假,我就指望著這些錢了。你快還我錢!”

見秦壽生握緊拳頭,何平衝了上去,拽住秦壽生,對魯東說:“老二,老八不是這樣的人。可能是宿舍進人了,咱還是報警吧。”

魯東哪裏肯信,嚷嚷著說:“我回來開門時,咱屋裏可是鎖著門的。他可不是正經人,打架、不尊敬老師,什麽壞事都幹,偷點錢,算什麽?”

秦壽生被激怒了,一把甩開何平,一拳將魯東打到**。

魯東跳起來,要和秦壽生拚命,被屋裏的人攔住了。

秦壽生破口大罵:“魯東,我操你大爺的!老子長這麽大了,打過架,玩過女人,就是沒偷過別人的錢!你小子今天要不把事情說明白了,老子和你沒完!”

見秦壽生眼睛發紅,魯東有些害怕,嘟囔著說:“你偷了錢還打人,我找輔導員告你去!”

秦壽生鬱悶地躺在**,不理會何平等人的勸解,一肚子的冤枉氣。

何平奇怪地說:“這事不對頭啊!我覺得,咱屋鬧鬼了。”

何平知道秦壽生的為人,知道他不屑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所以才覺得奇怪。

趙大豐、潘萬財、馮方、李偉、董石幾人,也都紛紛發言,對發生這種事情感到不理解。

閉著眼睛,秦壽生覺得這事情不對,有些賊喊捉賊的意思。

是真的有人偷了魯東的錢,還是魯東想陷害自己呢?是王倩嗎?這個已經消停了不少的女人,又想著收拾自己了嗎?沒有了小天的幫忙,她想借助其他的老師和自己的同學來收拾自己嗎?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群人走進房間。

王倩和幾個學生處的人走進房間,後邊跟著臉色陰沉的魯東。

學生處的人神情嚴肅,對幾個學生說:“你們誰拿了錢,趕快交出來,學校就內部處理了。如果被派出所查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到時候開除都是小事,判刑才是大事。”

幾個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言語。這時,不說話都有嫌疑,誰還敢開口。

見學生們無人說話,一位老師說:“搜!”

何平急了:“哎,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警察搜查,還要申請搜查令呢。”

一位老師冷笑著說:“要是心裏沒鬼的話,怕什麽?搜一下,又不會掉塊肉。”

這話一說,幾個學生都啞口無言。

誰要是不讓搜身,那就說明你心虛了。雖然這不是道理,可這時的人心中都是這麽想的。

幾個老師分工負責,一個負責一個人的床鋪。

王倩走到秦壽生床前,笑著說:“秦壽生,我知道你的為人,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我也不搜了,你自己翻翻,我看看就行了。”

秦壽生心裏沒鬼,爽快地站起來,開始將自己的箱子打開,被子掀開,牆上掛著的衣服兜掏出來,讓王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