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明珠的追悼儀式上，第五家的人悲痛欲絕，卻隻能是傷悲而已，人已經死了，什麽都沒了，還計較什麽？除了能哀歎老天不公外，也確實不能把老天怎樣了。

沈曉霞和第五明珠沒什麽感情，隻是跟著祭奠罷了。反而，她對第五明珠的那位朋友方舒很感興趣。她覺得，發生的很多事情，應該都和方舒有關係，而第五明珠的死，隻怕也未必這麽簡單。不過，這不關她的事情，沒必要跟在裏邊摻和。若不是上邊的老人把事情安排在她身上，她才不會閑得呢！

“你好，方舒。”

“你好。”方舒認得沈曉霞，雖然不熟，可偶爾也見麵。

第五明珠死了，方舒非常傷心。她雖然痛恨第五明珠利用她來報複秦壽生，甚至連歐陽鵬也算計進去了，可她從來沒想過讓她死。知道第五明珠死的消息，她當時就發瘋似的打電話給秦壽生，痛罵他的無情無義。要知道，秦壽生答應過她，放過第五明珠。可現在她出事了，肯定是秦壽生幹的。

“我沒幹！”秦壽生什麽都沒解釋，也沒有發火，隻是簡單又複雜地說了一句，“你願信不信，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又不是我一個人想她死。”

方舒當時就呆住了。她知道，秦壽生既然這麽說，那就肯定沒有做這件事情。那麽，是誰做的，就可想而知了。這一刻，她深深地絕望了。原本，即使是跟著秦壽生，她的心中還是有著那麽的一絲希望的，希望有一天，這位大哥能走到她身邊。對她說，小舒，我和她離婚了，咱們結婚吧。可是，在第五明珠的事情上，她看到了他的冷酷無情。她甚至想，若是她有什麽妨礙到他的地方，他是不是也會把她給殺了。既然他能把她推到別地男人懷裏，殺了她。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舒發瘋似的來到第五明珠的家裏，發現屋子早就被人翻了個遍，更證明了她的想法。第五明珠不是犯人，隻是交通肇事的受害者，不可能是警察過來搜查她的家。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他派人過來找自己需要的證據。方舒相信，第五明珠肯定是拿住了某個人的把柄。才落到這個下場地，隻是，她不敢肯定到底是誰。不過。或許是秦壽生，或許是歐陽鵬，在她的內心裏，還是希望市秦壽生多一些。畢竟，大哥一向給她的印象，那是高大全的。

“你很傷心，其實，沒這個必要，我們都有這一天的。”沈曉霞挽著方舒的胳膊。絲毫不以她是秦壽生地正牌老婆而感到半點的為難。明珠就這麽走了，我很意外。也很傷心。原來，一個人可以這麽容易地就消失了。原來。想讓一個人死，是這麽的簡單，這麽地容易。”

“她是被人害死的。”方舒哽咽著說，“我早勸過她，不讓她摻雜太多的事情，她總是不聽，總覺得自己能掌控那些男人，能玩弄那些男人於股掌之中。結果，她被自己地自信給害了。”

“不是他幹的。”沈曉霞淡淡地說，“他正忙著和我謀奪我家的家產，沒功夫搭理明珠。還有，你既然是他的老婆，就不要總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方舒是真愣了。愣愣地看著沈曉霞。恨恨地說。“你和他也勾搭到一起了！好！真好啊！你敢當著我地麵承認你們倆地醜事。真是有勇氣！”

“我為什麽不敢承認？難道因為你是他地正房老婆？”沈曉霞嘲諷地說。“雖然你和他登記了。可不代表你地地位就比我高。據我所知。你和他登記。不是為了幫歐陽鵬生孩子嗎？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以歐陽鵬地地位。養個小地。不是輕鬆嗎？何必要走這個路子？難道。你也和明珠想地一樣？她是想利用歐陽鵬報複生子。你則是利用生子來報複歐陽鵬？”

“你胡說！”或許內心最深處是有這個想法。可方舒萬萬不能承認。“我地孩子是他地。不是歐陽鵬地。他若是敢不信。我和他拚了！”

“你自己和他說吧。”沈曉霞狡猾地笑了。看見方舒難受。是她最喜歡看到地事情。臨走了。她又添了一把火。“我不知道你是真地善良。還是傻。明珠可是把你和歐陽鵬做那事地錄像。以及你們倆商量利用生子幫著歐陽鵬生孩子地錄像都給生子了。我可是看過很多遍你和市長大人地光碟了。隻是我覺得奇怪。你到底是怎麽想地。為什麽想要幫歐陽鵬生孩子。卻給生子生了個兒子？我是女人。也不了解你心中地想法。太奇怪了！”

“我…”方舒心裏冰涼冰涼地。她也不清楚自己心中地想法。真不清楚。但是。她清楚了秦壽生為什麽不搭理她地原因了。她替他生了個兒子。可他竟然帶搭不理地。原本就讓她不忿和奇怪。隱約間。她想到了這一點。而第五明珠也提到這件事情。可她都不太相信。現在。連沈曉霞都這樣說了。她總算是徹底明白了。她這是被第五明珠地陰謀給算計了。當時。她和歐陽鵬說話。確實是那樣說地。說要找個男人結婚。幫歐陽鵬生個孩子。可那時。她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是誰地。隻能那樣說。算起來。第五明珠也沒冤枉了她。她確實是那樣想地：一旦孩子不是秦壽生地。就離婚吧。還能分到財產。

“和他離婚吧。不然。你這輩子不會有幸福地。”沈曉霞蠱惑方舒。“他會報複你和孩子地。我知道他地性子。聽我地。不然。你會後悔地。”

“離婚？”方舒搖頭，“孩子要是不是他的，我自然會離婚。可孩子用眼看都能看出是他的，還離什麽婚？難道你讓我再找個男人給孩子當爹？哪個男人願意幫別人養孩子？”

“這麽說，你是賴上他了？”沈曉霞倒不怎麽憤怒，反而幸災樂禍地說，“這下有好戲看了。他的那幾個女人會和你拚命的。”

“那又怎樣？”方舒淡淡地說，“結婚證在我那裏。那是實實在在的，不是靠誰說就好用的。別地女人不和他結婚，那是她們無能！”

“你厲害！”沈曉霞伸出大拇指，誇獎方舒，“我可沒想出這麽高的妙計來。”

方舒麵沉如水，也不和別人打招呼，出了殯儀館，悄悄走了。

“你幹嘛跟著我！”發現沈曉霞抱著孩子跟在她身後，方舒惱怒地說。“你想幹什麽？難道你想跟著我回家嗎？你的膽子夠大啊！不怕男人知道？”

“知道又能怎樣？”沈曉霞冷笑著說，“你以為我是你啊！被男人牽著鼻子走。我的男人，就是一條任我嗬斥的狗！”

方舒啞然。誠然，她有兩個男人，可哪個男人都是看著隨她的心意，但一到關鍵時刻。根本就不拿她當回事。哪裏像人家沈曉霞，就是找男人，也是理直氣壯的。她哪裏知道。第五家的人正忙著調查第五明珠的死因，哪裏有功夫管沈曉霞地事情？

第五明珠的事情，算是交通事故。也算是個意外。一個死刑犯從監獄逃走了，警察追蹤，然後，就發生了撞車事件。這事兒看不出什麽來，就是鬧，也隻能是鬧點補償罷了。第五家的人糾纏著歐陽鵬，要他調查這件事情。他們懷疑是秦壽生買通了公安係統的人員，殺害了第五明珠。

第五金田、第五金宇、第五金萱兄妹三人一起來到市zf，求見歐陽鵬。用意不言自明。就是要在這件事情上不算完，一定要找出凶手來。

歐陽鵬一臉的遺憾。歉疚地說：“三位老哥老姐，在我主管的城市裏發生了這種事情。實在是遺憾。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隻能…嗨！”

“我女兒不能死得這樣不明不白！”第五金田冷冷地說，“事情過於巧合，為什麽明珠會遇到那種事情？而且，明珠曾跟我說過，說有人想殺她，沒幾天就出現這種事情，實在讓我懷疑。歐陽市長，不管從哪方麵說，這事兒你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這事兒…”歐陽鵬沉思著說，“該怎麽說呢？事情一發生，我就調查過，那個罪犯是省監獄裏逃出來地。由於逃走的時候襲擊了武警，奪了一把衝鋒槍，才逼著全省的公安幹警、武警大搜捕。那個罪犯很狡猾，躲藏了幾天，才被發現了。這事兒全省無人不知。你們說，誰有這麽大地能力，製造這麽大的事情，就為了害明珠呢？而且，怎麽可能這麽巧合呢？”

兄妹三人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甘。來的時候，他們也打聽了，知道了事情地真相，也知道秦壽生沒這麽大的能力，能指使省監獄的人配合，還能算準時間，讓這個罪犯殺死第五明珠。可是，第五明珠確實打電話給她爸爸，說秦壽生想殺她，隻是沒有成功。因此，第五明珠一出事，他們就認為是他幹的。

“這樣吧，我讓刑警隊調查一下。”歐陽鵬敷衍著第五家的兄妹三人，“若是有線索了，我再通知你們。”

第五家的三個男女都不是普通人，看出歐陽鵬的敷衍，也失去了興趣，起身告辭離開了。

“老大。”向來不和大哥說話的第五金宇，破天荒地說了一句話，“不是那小子幹的。”

“你知道？”第五金田頭也沒回，“明珠明明打電話給我，說他派了個人想殺她，結果被她逃走了，後來，她施展手段把他給收服了。那個人就是她現在地司機，跟她一起被撞死了。”

“老大，你覺得以那小子地本事，他要是真想殺明珠，會犯這樣的錯誤嗎？”第五金宇冷笑著說，“這事兒裏邊有蹊蹺。不信，你就瞧好吧。”

“嗯？”第五金田和第五金萱一聽，當時就思索起來。確實，一個能闖出偌大事業地年輕人，若是當真要殺第五明珠，隻怕她早死了幾個來回了。而且，殺一個人，根本就不用這樣麻煩。隨便雇傭一個殺手就行了，何必找監獄裏的罪犯出來害人呢？可是，到底是誰要害明珠呢？要是這事兒不是意外地話，誰有這麽大的本事，能製造出這樣一個天衣無縫的事件呢？

“這裏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想查也查不出什麽來。”第五金宇有些痛心第五明珠的死，“曉霞答應了，她留在這裏，追查明珠地事情。一定要查出個所以然來。”

“曉霞？她行嗎？”第五金萱不太相信沈曉霞會盡心盡力地幫著追查，畢竟，她隻是個兒媳婦，和第五明珠沒有血緣關係。她是萬萬不會為第五明珠拚命的。“她有辦法。”第五金宇冷笑著說，“她已經去找那個小混蛋了。她要質問他，為什麽要害死第五明珠。告訴他，我們家要全力報複他，和他不死不休。”

“逼著他來追查這事兒？”第五金萱明白了。點點頭，“這倒是個法子。有那個小混蛋幫忙，比我們調查強多了。隻是。你敢肯定他會幫忙？”

“不幫，那就證明他心中有鬼！”第五金宇冷冷地說，“在和我們開戰，還是幫我們調查明珠的死因之間，讓他自己選吧。”

“會是誰幹的呢？”第五金萱沉思著，“明珠抓住了誰的把柄？對了，明珠家裏當時是什麽樣子？是不是進人了？”

“是！”第五金田沮喪地說，“屋裏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人翻走了。錢也被拿走了。警方說是入室盜竊。可我不這麽認為，肯定是有意而為的。想找什麽東西。偷錢，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今兒來的那個小丫頭。好像是明珠的朋友，她會不會知道一些消息？”第五金萱突然想起方舒來，“從她那裏，或許會知道一些有用地東西。”

“曉霞去找她了，有沒有消息，今兒就能知道。”第五金宇歎息著說，“就怕我想的那個人是凶手，那就麻煩了。”

“你說他？”第五金萱臉色大變，繼而搖頭，“不會的！他不是官場的幼兒，不會做出這麽不理智的事情的。而且，他也沒那麽大地本事，就為了害明珠，而搞出這麽大的一個事件來。”

“那麽，誰有這麽大的本事，搞出這種局，專門為了害明珠呢？”第五家地兄妹三人麵麵相覷，都在那裏疑神疑鬼的。除非，除非是那種大人物。可他們不會這樣幹的，那會讓他們很被動。

“不是我做地，我可以用自己的母親和孩子的性命起誓。”秦壽生冷冷地說，“雖然我恨不得她死，可我沒這麽做。不是我不想做，是我怕一旦做了，反而給了別人害我的機會。她死了，我很高興，死得好！”

“別說得這麽難聽！”沈曉霞不高興地說，“人死為大。不管明珠對你做過什麽，她已經走了，就沒必要再這麽計較了。你是地頭蛇，幫著調查調查這件事情，看能不能找到凶手，我們家肯定和他沒完！”

“要說凶手，既然不是我，那就隻有歐陽鵬了。”秦壽生不理會方舒和沈曉霞的驚愕目光，淡淡地說，“這個城市中，真心希望第五明珠死的人，就我們倆了。不是我，就是他。”

“可能嗎？”沈曉霞驚訝地說，“明珠怎麽得罪他了，值得他下這麽狠的手？他們兩家可是世交啊！”

“是人都有逆鱗。”秦壽生冷笑著說，“第五明珠喜歡窺視他人，用來威脅別人。要是一個不對，招惹了大人物，惹來殺身之禍，也是有可能的。”

“歐陽鵬？”沈曉霞打了個寒戰。要是真是他的話，那第五家可是鬥不過歐陽家地。而且，這事兒也沒啥證據，真真是要吃個大虧了，她本能地不想這件事情是歐陽鵬做地，幫他辯護起來，“可是，他有這麽大的本事？能設計出這麽一個局，設計得這麽精巧，單等著明珠地車到了郊區，然後讓人開車出來撞她？能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能讓人殺鬼！”秦壽生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話已到此，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法子。我隻能說，如果這件事情不是意外地話，那肯定是歐陽鵬幹的。”

“不是意外？”沈曉霞搖搖頭，覺得這事兒確實是意外。事實上，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後，她也不認為這是謀殺。雖然有第五明珠的家被人給翻了的事實，讓人懷疑第五明珠的死因有鬼，但那可能是巧合。畢竟，那個殺人犯狗急跳牆，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而且，想要在那個混亂的場合，單單殺某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數十億人口的地球，別說死一個女人，就是死幾個國家元首，也不會讓地球停止轉動。第五明珠的事情很快就過去了，沒起半點的波瀾。縱然是不甘，可那事兒實在是看不出破綻來，第五家的人隻能是無奈地回到各自生活的領域，開始新的生活了。

或許，隻有一個人沒有忘記這件事情，他還在默默地讓人調查這事兒。隻是，他做的很小心，很小心，讓人根本就覺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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